（2）

   闻风走进郊外的村庄，时值早晨，明媚的阳光照亮并不起眼的村庄，偶尔有几个村民拿着农具到田里去耕作。他们对走进村里的陌生男子看了一眼就算了。闻风却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直径走入村里。

   在一户如人家的门口。闻风看见一个妇女正在厨房里熬药，浓郁的中草药味刺激扑鼻。他索性轻轻地推开门走进去。在宽阔的大厅，一个久卧长椅的男子在痛苦地咳嗽、呻吟。他正是妇女的丈夫——刘大民。不间断的咳嗽让整间屋子注入悲伤、哀痛、迷惘。妇女听见她丈夫在痛苦地咳嗽，赶紧到房间里拿来一条干手帕，为他抹去嘴角的痰水。

   大婶，大叔得了什么病？闻风已经进入大厅。

   妇女看见闻风忍不住流泪说，我也不知道，他得病已经快半个月了。这半个月来，我尽心尽力地照顾他，没日没夜地为他熬药治病，就是不见他的病好起来。

    那你得赶紧送大叔到县城的医院治病呀，病拖得久了不好。

    这一次，妇女哭得更伤心。她不知道该如何向眼前这个陌生人说明家中的情况。

    别哭，大婶。有什么事可以帮你的，请尽管吩咐。闻风瞄了一眼这间房子，他大致明白了妇女为什么会哭得如此伤心。清贫的家境让原本脆弱的女人来承担，确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妇女并不想在别人的面前哭，只是她真的没有了办法才失态。

   闻风摸了摸自己的身，没有找到多余的钱来帮补这个穷困人家。即使很愿意帮的心愿亦夭折了。闻风还记得自己是行医多年的医生，决定用医术来挽救垂死挣扎的生命。走近卧床的大叔身边，让我帮你看病吧。

   脸色苍白，四肢乏力，高烧不退，咳嗽不断。这是他为病人把脉诊断的症状。看着桌面上的汤药闻着那个刺激的味道，闻风非常肯定那晚药不适合大叔喝。这是你给大叔每天喝得中草药？他指着桌上的汤药对妇女说。是的，有什么问题吗？闻风并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说，他喝了多长时间？

   快一个星期。妇女如实告诉他。

   也就是说，你每天至少熬三次给他喝，对吧。

   嗯！

   闻风听了真的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居然会如此大胆，让自己的丈夫喝下那么多的中草药汤，而这些中草药汤并没有对男人的身体起任何的作用，相反，加重他的病情。他可以断定眼前这个女人根本不知道这些中草药的名字。这药是从哪来的？他要确认是否有人在恶意搞鬼。

   邻居黄小一给的。

   把药给我倒了，以后不要再熬这种中草药。

   妇女听后很惊讶，那是她辛辛苦苦熬的药，怎么可能随便就倒了它呢，我花了很多的精力去熬药，有时候还要熬夜煎药。我不希望我的心血白费、糟蹋掉。

   这些中草药根本就不适合你丈夫喝。

   你胡说，骗人。妇女头一次激动地说，他的嘴明显在抖，手更是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你知道这些中草药的名称和药性吗？

   妇女哑巴了，她确实什么也不知道，只管从别人手里拿过来熬成药汤来自为他的丈夫治病，其他的她可以不管不问。

   黄小一的病不是好起来了吗？她还是偏执地认为自己是对的，我就不相信我的丈夫好不起来。

   好，请你带我去黄小一家里。

   妇女在黄小一家门口敲门，在家吗？她喊着没人回答，于是顺手推开虚掩的木门探头进去。

   是你啊。

   闻风看见一个比妇女稍微少几岁的青壮男子笑嘻嘻地从屋里跑出来，他首先冲到妇女跟前眉飞色舞地看着妇女，并肆无忌惮地拉住妇女的手。一直颇为亲热的感觉。他的热情让闻风觉得他是不怀好意。他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转身瞧别的地方走去。原来你在家呀。

   嗯！他说，你丈夫怎么样了，死了没？他直言不违。

   你怎么这样说话呢，妇女有点生气地说，你给他吃的是什么药，怎么老是好不起来。

   不可能，他的病和我的一样。

   是吗？闻风说，请你说一下你的病情是怎样的。

   你是谁？黄小一只顾和妇女调情，根本没有去顾及身边是否有人，他在想，刚才的事他到底有没有看见，如果他把这些事传出去那自己岂不是很吃亏。他怀着恻隐之心在瞪着闻风看个不停，认为他是来者不善。

   我是一名医生。闻风说，只想给大婶的丈夫治病，听她说是从你家里拿的药，我顺便过来了解情况。

   黄小一听他说完消除了一半的戒心，但他仍保持高度的警惕说，你真的是医生，哪里来的，我怎么没看见过你。

   有多少个医生你是见过的。闻风不客气地说。

   别说那么多了，你赶紧拿药出来给他看看吧。我指望他帮忙把握丈夫的病治好。妇女在催促黄小一。

   你真的相信他吗？

   我相信你，到现在为止我的丈夫还没有醒过来。现在你还指望我相信你吗？

   不要拿药了，麻烦你把生病时的情况告诉我就行了。

   黄小一虽然很不情愿说，但看见妇女在旁边看着他，心里自然乐滋滋。他说着的时候就一直看着妇女不眨眼。闻风问他一些细节时，他支支吾吾、语无伦次。态度更是火冒三丈地开骂起来。

   你不相信我的话就别问了，黄小一说，我可不愿意浪费时间还在这里受你的质疑。

   大婶，我们走吧。

   回到妇女的家，闻风确定要把黄小一给妇女的药全部倒掉。她看见了仍觉心痛。可她现在相信闻风，指望他把她丈夫的病治好。

   这里离城镇有多远？

   大概20公里。她平时习惯了走路，所以知道路程的长短。

   行走出去大概需要多久？

   三个小时。

   骑单车呢？

   半个小时多一点。

   好！你家里有自行车吗？

   没有。

   算了，闻风说，你在家里看着你的丈夫。不要告诉别人，我给你的丈夫治病。他说完利索地走出屋子。

   你要去哪？妇女追上去，担心闻风就这样走了，不替她的丈夫治病。你不是说给我的丈夫治病吗？她哀求的语气结合悲伤的眼泪。

   放心！闻风说，我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