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家坪我从来没有去过。
我是土生土长的兰州人,生活了二十二年,居然今年才知道这个地方。
初到彭家坪,我就被镇住了,是震怖于它的荒凉,还是诧异于它的进步,我说不上来。我记得当时是朋友要求我陪他散散心,我们便从武山路的杨家桥小区出发,向着彭家坪的方向走去。
窄仄的武山路走到头便是龚家湾十字,再向着彭家坪的方向走去,马路便由双行道豁然成了可以允许六辆车并行的大道——平展而宽阔。我真没想到在这一隅,在这太容易被人遗忘的城市边缘,居然铺着一条象征经济与繁荣的大路。
走在路上,我对朋友说以后龚家湾一定可以建设得像西站那样繁华,他却笑了笑,未置是否。
我们走了半个多小时,到了彭家坪产业园,看见马路中央有一座标有“兰州国家级开发区”字样的铁塔。再往前就没有公交车了,这条悠远的道路便也因此而更显神秘。
朋友说我们连这条路的三分之一都没有走到,又说他经常在下班之后沿着这条路走走,心情自然而然就舒畅起来。的确,在这绵长平坦的道路上,无喧嚣之乱耳,内心自然爽快,这种感觉又不同于原野走马的茫茫然,到了这里,你就有一走到底的冲动!
我想起了余秋雨老师在《霜冷长河》中所说的“由山峦阻隔的遥远是一种绝望,而有河流相通的遥远则是一种忧伤”。那么当我们走在这条还未命名的悠悠长路上时,会不会也产生一种忧伤?
这条暂以T219#命名的马路鲜有车辆,人们完全可以目空一切地在马路中央昂首阔步。朋友还告诉我每天清晨时分都有人到这条路上慢跑。虽然此处并未被城市的垃圾所污染,但是环卫工人照样会早早出来打扫这条街道。是啊!又有谁不迫切希望这里繁荣热闹呢,又有谁不在乎随繁华而来的城市压力呢?
有一天这里车水马龙,边缘已不再是边缘,土坯房上的文化剥落到地里,被高层建筑无情地湮没。又有谁还在意这里曾经住着一群早已习惯了门前冷落的人们?
走在这样的城市边缘,即便忧伤,也是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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