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外语外贸大学云溪文学社朱华清

上古代文学的时候，老师说到了韩愈的《进学解》，我看见里面有一个词叫佶屈聱牙，一看上去这个词有点眼熟，但是就怎么也想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只是记得在高中语文练习错别字和拼音的时候见过这个词语。看到了后面的注释，原来佶屈聱牙是这样解释的：是指文辞艰深难读。当时候就有一个疑问了，文辞艰深难读，这个佶屈聱牙本身不就是证明了自己吗？试想一下，要是我把这个词拿到大街上让人读，试问又有多少人能清楚知道这个佶屈聱牙的正确写法和读音。 
　　自己就是能证明自己的。这让我想起了一个古老的故事。话说有一个人在街上卖矛和盾，一方面说自己的矛很锐利，能刺穿世界上任何的盾，又一方面说自己的盾能抵抗世界上任何的矛。于是有人就提议用他所卖的矛刺在他卖的盾上。 
　　这就是矛盾的故事，其实我很想知道这个故事的结果是怎样的，那个人有没有把矛刺在盾上？要是刺了，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当然这是一个故事，结果并不重要，任何故事的结果都是由人写的，要是自己喜欢，完全可以想象是那个卖矛盾的人爱上了提议他这样做的那个人，又或者是没有把矛刺在盾上，而是刺在那个提议的人的身上，又或者是自杀身亡，又或者是什么都没做，继续在说自己的矛很锐利，能刺穿世界上任何的盾，又说自己的盾能抵抗世界上任何的矛，继续自己的矛盾，不理旁人的看法和提议......
　　高中政治课本就说过，矛盾是对立统一的，一方面是相互的对立，一方面又是相互依存的。正如没有矛的锐利就没有盾的坚韧，缺一不可，自己证明自己的存在。这个和佶屈聱牙这个词是一样的道理，自己证明了自己的存在。佶屈聱牙的在我今天看来本身就是艰深难读的词语，而它的意思也是这个意思。我还看见了韩愈在这篇文章用了很多佶屈聱牙的词语，让我这个自认为能读懂一般古文的人都感到几滴汗从额头上冒了出来。试看一下几个例子：登从畯良，细大不捐，补苴罅漏，张皇幽眇，上规姚姒，周诰殷盘，佶屈聱牙，跋前踬后......光是这些词不看注释已经是能晕够本的了，更何况有些是是很容易望文生义理解错的，例如细大不捐，就一定是以为这个人很吝啬，无论大小物件，一律不肯捐出。这样的笑话，我们听过的已经不止一回了。 
　　由此，我又想到了，为什么佶屈聱牙到现在会变得这么的佶屈聱牙了，我想应该是时间的力量了。从韩愈到现在，经过的时间没有上千年也有那么的几百年了。这么长的时间，词汇的演变，已经使语言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了。佶屈聱牙这个词可能在韩愈时代是一个街边扫地的大婶也知道意思的一个词，就好像今天的手机这个词一样。昨天就看见校道上几个清洁工阿姨一边工作，一边拿着手机在比谁的更加好看。经过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变迁，佶屈聱牙已经从一个通俗易懂懂的词变成了一个佶屈聱牙的词，我想这样的变化是韩愈当时想不到的，他更加想不到的是公元2008年10月28日15点01分，我会读到他当年写的一篇文章，还会让他文章中佶屈聱牙的词弄到不想读他这篇文章。 
　　佶屈聱牙的佶屈聱牙，我想这个能够证明自己的词语正是在时间的催化下，变成了会让自己变得矛盾的一个词，其实变得矛盾的又何止一个佶屈聱牙呢？世界上所有的东西有那样不是矛盾的，包括自己认为自己是万物的灵长的人类。

 【编者按】：作者从韩愈文章的一个词引发了一连串的思考，对于一些不常用的词语，人们往往已经忽略了它的本义和和延伸义。在我们这个快餐速食社会，大部分人都不只能看懂常用词和简单词，对学习古文和研究古文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然而，中华的文化源远流长，正是我们应该传承和发扬的。

                                                                 ---陌路故知

                                                                 2012.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