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学院是广成市这座现代化大都市里一所普通高等院校,与其他学校不同,这所学校所处地段相对偏僻,虽然是一所高考统招大学,但由于远离市区,在交通等很多方面都不是很方便。如果要坐车到市区,至少得在长途公车上呆上两到三个小时,考上这里的学生不是因为报考志愿填错了,就是因为成绩不好,被迫来到这里。或许还有更多的原因,就像每一所大学背后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艰辛奋斗史。
赵小年,从粤西相对落后的小城镇考上华夏学院。曾一度自豪与迷惘,时间一晃而过,他却已不知不觉在华夏学院已经度过了大一第一学期。
广成市夜晚很美,由于华夏学院没有处在繁华市中心,很多在这里的学生自然没办法体验到都市的美丽夜景,每到晚上,这里虽然谈不上繁华,但在夜色中总会有那么一群女孩徘徊在大街小巷,而在当地人眼里,她们不过是一群外来打工妹,为了生存来到此处,更为了各种各样的梦想来到了这里。
当年考上华夏学院,陈东就已经熟悉这边的环境了,不是因为他交际广泛,而是他就是当地人,由于成绩较差,所以报了这所学校。不过由于陈东性格外向豪爽,在华夏也结交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陈东是华夏学院一名大一学生,平时性格有些玩世不恭。
“我们班晚上将在学校篮球场与隔壁班进行一场篮球比赛,希望女生们都去为打球的男生加油,我们班的胜利就掌握在你们手上了。”说话的是班长刘帅,他长着很健壮的个头。
“不行哦,今晚我有约。”刘帅话音刚落,一女生便发话了。
“我今晚要开学生会的会议,可能赶不及到现场做啦啦队了,哪位同学有空的话就去下吧。”方璇又在发牢骚了,方璇是班上比较有钱的女孩,从外市考到这里读书。
“大家有时间的话尽量去看看吧。”见同学们回应不热烈,赵小年在帮刘帅打着圆场。
虽然有些女生不愿意,但这毕竟是集体活动,怎么也得动员她们。大学生已经不仅仅是当初那些学识渊博的,走到哪里都炙手可热的知识分子了,面对竞争越来越激烈的今天,仅仅有大学生这一个头衔是远远不够的。我们又偏偏生活在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中国,几乎遍地都是有大专以上文凭的人。残酷的生存环境让这些曾经寒窗苦读数十年的莘莘学子失去了最基本的东西,包括尊严。
“何葵老师,听说我们学校今年还要继续扩建是吗?”说话的是华夏学院的年轻男老师谢湛。谢湛戴着一副轻度的近视眼镜,文质彬彬,很像职场里的白领。
“听院长说好像现在是在扩建呢,旧宿舍后面那片空地现在还在施工中,不过这样的施工搞得校园漫天都是尘土飞扬,让我们师生很不习惯呢。”
何葵显然对学校的环境稍稍有些不满,她是华夏学院相对比较年轻的辅导员老师,现在负责着三个班级的管理。何葵也戴着一副轻度的近视眼镜,没有过多打扮,只是简单束了一头轻柔长发,虽然形象比较普通,但还是掩盖不了年轻美貌的资本。
“何葵,你来到华夏也快两年多了吧,对学校周边的环境,感觉怎么样?”
“在这荒郊野外的,说实在的是不怎么方便,想当初我也是师范院校的毕业生,唉,可能是运气不好吧,然后也不知怎么的就来到这间学校应聘,当初被选上时,我还为有了这份工作兴奋了好长一段时间呢,可现在逐渐地淡下来了。”
“你还别说,刚出来工作都是工资很低的,就算是名牌大学出来好像和普通院校也差不多,你看,我有一个表姐研究生毕业,刚出来工作时,工资多少你知道吗?六百块,连吃饭都不够,更别提租房了。”说话的是办公室里的另一位老师。
“何葵,你还挺幸运的,能来到华夏学院当辅导员,工资都四千多了。”
虽然四千元的月薪在广成市不算高薪,但比起那些在人山人海的人才市场里拿着简历,满头大汗地挤长队等候面试的高校毕业生好多了,所以何葵自然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谢湛,何葵,聊什么呢?”说话的是办公室里的晓荷老师。
“我们在结合自身走过的求职路说华夏学院的历史。”谢湛颇有些幽默感地说道。
“对了,晓荷老师,你觉得华夏学院好吗?”
“学校的好坏其实和我们这些做辅导员的关系不是很大,我们只要尽自己的能力管好那些学生就好了,哎……他们都是成年人了,自己也应该懂得怎么做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们还是在校生,没有什么社会经历,要是不好好管理,还是会出点问题的。”何葵在坚持自己的观点。
“听说学校周边的环境比较复杂,所以要和学生们好好说下才行。”
“我说小谢,我们这些当老师的是应该管理好自己的学生,但也不能约束他们的全部生活吧!”晓荷说。
“这学期周边的店面是多了起来,有次我路过,看到大部分都是学生开的店面,连公寓都有了。”
“晓荷老师,看开点啦,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年轻人有自己的追求,有自己的梦想,就让他们自己去把握好了,那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
“不过我听说在不远的南平镇的一家服装厂,那里的治安很混乱。”
“那是一个势力地区,更是我们这些小老师所管不了的啦。我说各位还是好好做好自己的教师本分就好。”发话的是晓荷老师,她是一位很安于现状的老师,做事属于按部就班的那种类型。
“今年学校还有一个评估,很重要的,为了这个评估,听说院长要在全校下令狠抓学风纪律和出勤率,这都一起出动了。”
“不过具体实施时间还没确定。”
“听说下周开始。我们还是等通知吧。”何葵老师对教务工作还是比较负责。
其实不止华夏学院的老师对学校周边的环境不了解,就连他们的领导,上级人物都不太了解,当初选择在这里建设华夏学院的唯一一个校区,主要是因为这片是郊区,地皮比较便宜且面积广,只要有足够的资金,就可以对华夏学院进行二期,三期,甚至四期的扩建工程。其实作为民办院校,身处强手林立的高校中,华夏学院的校园建设还是非常美丽的,连读书报名费都不菲,更何况是校园环境。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一首凄美婉转的《可惜不是你》的手机铃声响起了。
“喂,哪位?这么早来电话烦不烦人呐……”显然,铃声把赵小年从美梦拽回了现实。
“是赵小年吗?我是何葵老师,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你,这里有你的一份学生个人评价表,有时间你赶紧过来我办公室拿一下吧,每个人都要填的,全班都交了就剩你了,请尽快。”那头传来了何葵温和的声音。
“何老师,对不起,我还以为是哪个无聊人士这么大清早打电话来烦人,好的,星期一再把表格交到办公室给你。”
挂断电话,赵小年伸了伸懒腰,看了看时间:九点十分。
宿舍里其他人都还在梦中,今天是星期天,不睡到中午时分估计没人会起床的。他起床忙完了必要事务,才想起上次班里需要填的那份表格还没交上去,刚才何葵老师还打电话来催,赵小年一头雾水地还抱怨了一番,现在想想还真不好意思。
何葵在电话里说的个人评价表,就是一些在学校的基本情况,本来赵小年觉得没有必要填这些东西,因为很多活动和他都挂不上钩。再说现在大学里存在着那么多不公平的因素,就算填了也一样评不上什么,从第一学期开始,赵小年的数学就已挂科。为此他还专门给数学写了一封离婚书。
亲爱的数学:
在我俩相处的日子里,我始终无法走进你的生活,《论语》有言: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我想我在你的领域里是无法做到这境界。博晓古今,可立一家之说,学贯中西,或成经国之才。不知这才是否囊括了数学的精髓?
很多同学朋友以为我仅仅喜欢中文,我的回答是否定的,周围的世界里我喜欢的事物很多,然而中文仅仅是最爱其中而已。而数学却已经在我心中离去了,你的离去不是因为高考,更不是因为现在在大一一年里连续两个学期的数学挂科。其实它很早很早就已逝世。或许自我踏入两位数的年龄开始,它就已经悄悄在我的心里离去了。一方面是我的唾弃,另一方面是再也没有地位。
自小读书到现在,接触数学也是十三年了,为什么十三年的岁月里,我还是不能进入你的心?十三年足以改变一个人一生了,马恩合著《资本论》不过也四十来年,这样算起来也有四分之一了。可就不知道为什么十三年的朝夕相处我还是不能与数学成为女友,一个普通帅气男人如果用一年时间去专门追女孩,女孩早就排满长安街了,虽说没有万里长城的宏伟浩大,没有埃及金字塔的奇观景象,但也足以成一吸引眼球的奇景。但在与你相处的这么长的年份里,我却连导数都不会计算。
在拿到新课本那一刻,我恨不得来一个人工制造的漫天雪花纷飞景象,不料冬季还没到,又是散发着油墨香的新书,出于怜惜心理还是勉强接受了它。
或许和你有缘分者比比皆是,但惟独我就不是,或许是上苍注定的结果。一则让我们心痛的新闻,我们,以沉痛和愤怒的心情正式宣告,我所怀柔试验基地遭暴力拆毁,钱学森先生回国建立的首批实验室被夷为平地。人们是不是抛弃了数学年代的大师了?不然怎么会做出这样的有违历史的事件。
我和你在鲁迅的朝花夕拾里,余秋雨的道士塔内,戴望舒的雨巷里不知经过了多少的温存,多少的亲密,但还是不能成为理想的一对。你说你接受不了我满是中文的头脑,我说我不理解你全是逻辑的思想。因为你,我不能参加入党积极分子的推优,眼看着别人和老师交谈总露出自豪目光,于我却是这般窝囊,你说这叫我如何不难过?多少恨,昨夜梦魂中。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生命是一袭华丽的袍,上面爬满了虱子,纵然我找了十三年,却依然找不到属于你的那个虱子。我想我们还是离婚吧,或许分开后彼此能生活得更好,虽然我的写作水平不过如此,但不知为何骨子里就是喜欢这片领域,它在我心里很广很广,也有很多很多梦想,年轻人有梦想是好事,梦想无罪,既然是自己喜欢的就勇敢地去追求,不喜欢的就放手吧,那也是一种美丽。片红休扫尽从伊,留待舞人归。
所以,我们还是离婚吧,亲爱的数学,请允许我最后一次称呼你为亲爱的。
想必数学老师要是看到了这信,真恨不得从十楼一跃而下。
“我的好兄弟,这么早?”不知什么时候舍友陈东已经站在宿舍阳台的洗脸台前,满嘴都是牙膏白沫,还有点像圣诞老人的胡须。
陈东的话打断了赵小年的沉思。
“东哥,昨天去哪了?”赵小年没有直接回答陈东的话。
“有吗?你在哪里看到了?”听到赵小年的话,陈东故作镇静。
“还不承认,昨晚你和几个朋友在学校外面那家唱K店唱到很晚才回来,还被宿管以晚归的名义登记名字了。”
还记得那晚新月如钩,天气分外凉爽,夜风吹在身上像女孩温柔的笑脸。一大帮人在围着昏暗的灯光唱着卡拉OK。一个青年手握话筒,脸红脖子粗地唱着: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现在这种卡拉OK很流行,在一个小房间里竖两个音响,两块钱可唱一首,平时学生都比较喜欢这种物美价廉的娱乐方式。青年唱完,围观者拍着巴掌大叫再来一首。青年潇洒地一甩头,说一声“多谢”,另点一首歌接着唱开了。赵小年却越听越难受。
陈东有个爱好,那就是平时没事的时候喜欢上网下载一些敏感电影观看,他有个习惯,不喜欢看那些低俗的,而是喜欢看一些露骨镜头,用他自己的话说,人活了大半辈子连这艺术都没欣赏过,那这几十年算是白活了。
学校钟楼响起了沉闷的下课铃声,月儿又爬上了茫茫的夜空中,夜晚总是带给人浪漫的氛围,尽管它是孤寂而冷清的。
“我回来了!”陈东每次回到宿舍时总是习惯报道一声。
赵小年躺在宿舍的床上,他感觉有些累,似乎没听到陈东和舍友的声音,便沉沉睡去。赵小年想起自己曾经暗恋过的一位中文系女生,那是因为写作而认识的,那时候,她说把第一次给他,赵小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婉言拒绝了,那个女生以为赵小年不爱她,最终两人分手了。
生命中走过的那么多日子,一个女孩如果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交付给你,那证明她是爱你的,可往往在某些时候,因男人的家境,能力等因素影响,女孩却提前反悔了。
在华夏学院已工作了十多年的罗标,从小小的教职工一直做到学生处处长。刚开始同老婆孩子来到广成市打拼时,罗标就为自己立下一个人生目标——在广成市一定要闯出一片天地,不然就回老家耕田,此生就在平凡中度过。目前,罗标的妻子杨雪兰在当地一间小学当语文教师,两夫妻在广成市东捱西熬,现在总算熬出一点小成就了。他们的孩子现在在广成市一所重点小学就读。罗标现在做了华夏学院学生处处长,平日里事务比较繁忙,很少有时间陪伴老婆孩子。不过如今的他已是院长的左右手。此刻,院长的一通电话肯定又有什么重要的任务要让他去落实执行了。
自本学期开学以来,并经历了一个学期后,华夏学院的学风方面虽然取得了比较长足的进步,但还面临着省教育厅的一次重大评估,华夏学院只有通过这次教育评估,才能在强手如云的高校界获得更多的教育资源。这是华夏学院全体教职人员的愿望。针对这个评估,华夏学院在本学期可是做了一笔大大的文章。但上学期,由于期末考试挂科的同学非常多,所以对于本学期的补考工作,学校方面抓得比较严格,因为学生挂科对学风建设将会产生很大的不良影响,这属于学风方面的管理工作。校领导不得不对在校学生的学风管理日渐加以高度重视。
此时,罗标的腋下正夹着一份厚厚的文件,他边走边扶了扶眼镜,乌黑的发丝上似乎又多了几根白丝,只见他脸色凝重地走进了辅导员的办公室。
“各位老师,麻烦大家先暂时放一放手头的工作,这里有一个来自省教育厅的重要通知要跟大家说一下,各位老师听完后要马上回头跟各自所带班级的同学说一说。”
在座的老师都在电脑前忙各自的工作,在罗标处长突然闯入,一脸严肃地说了这番话后,纷纷停下了手头上的事情,所有老师眼光刷地一下子全集中到罗标身上。
“刚刚接到一个来自省教育厅的通知,今年要在全省各高校狠抓学风问题,学院此时面临一个重要的全校性质评估,只有这个评估通过了,我们学校在明年才有资格继续招收国家任务生。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请各位辅导员老师务必要重视,不要让院长难做,更不要让我这个处长难做。”
“罗处长,请问评估时间什么时候开始,持续周期多长?”坐在办公室一旁的朱老师问。
“从下周开始,评估周期是长期性的。大家一定要落实此事,要知道,评估工作光是我们老师去努力还不行,还需要学生的全面配合。”
“请问罗处长,这是综合性质的评估,还是单一教学质量或学校环境评估?”
“这是综合性的,比较全面,我也是上午才接到院长的来电,刚把院长传来的这份评估通知打印出来,给,何葵,你给大家传阅一下,因为时间紧急,我手头只打印了一份评估通知,有需要的老师今天可自行到我办公室打印。”罗标一边回答着那位老师的问题,一边把通知文件递给了坐在一旁的何葵。
“罗处长,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配合学校的工作。”在接到通知文件后,何葵又重新复印了一份。
雪白的A4纸上墨色字迹整齐排列着:关于在我院开展学风建设的通知。为迎接评估工作,我院决定在全校开展整顿学风的行动……
这是作为一个教育评估过程很重要的依据吧,何葵这么想着,其实她也不完全清楚。她所带的这个班级学风总体感觉还好,同学都相对比较安分守己,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事情,除了那几个经常不能在教室里看到人影的陈东、张小雨、杨承博以外。
何葵在想如何把评估的事情转告给班级的同学,很快,便想到了一个主意——召开主题班会,以班上成绩良好的同学为榜样,进一步动员班里的那些老大块头们在平时的行动上积极配合学校评估工作。
但是,此时她的心里隐约有点担忧,因为罗标还宣布了一件事情,对于晚归的学生都必须在校门警卫那里记下大名才能进入学校。何葵知道班里有一些人平时校外的私人聚会比较多,上学期,由于没有省教育厅下达的评估工作,学校对晚归疏于管理,即使有些学生玩到凌晨2点多才回校,走在半夜的校园广场里,警卫也不管,其实那时候那些可爱的警卫叔叔们早已经睡着了,只是保卫室内的日光灯还依旧亮着。没人知道那些同学此次还会不会那么幸运?
下午,何葵给她所管理的班级之一的班长刘帅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何葵说要召开一个有关评估动员主题班会。何葵自己心里也没底,她心想其实也不算怎么正式的动员吧,主要是和同学们说一下评估通知,要他们尽量去配合学校的工作。
何葵背着挎包,腋下夹着上午复印的文件通知,急匆匆地从走廊的辅导员办公室走下楼。这段熟悉的,她曾走过无数次的路,今天却显得那么地陌生,她终于走进那间开动员大会的教室,这一短短的路程,她却感觉走了一个世纪。
“不好意思,同学们,耽误大家下午的一点时间,这里有份学校发来的通知文件。大家想知道是什么吗?猜猜看?”
为了不让动员大会的气氛沉闷,何葵似乎想为大家找点乐子。
“老师有心上人了?”一位男生呼喊起来。
“老师升职了,要请我们去郊游?”女生就喜欢去玩。
“瞧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都不对,这是学校学风处今天早上刚收到的一份来自省教育厅的通知,要在全校整顿学风。”
“啊,不是吧。”不知哪位男生惊叹了一声。
“我看这又是学校小题大做了。”
何葵清了清嗓子,接着往下说。
“学校由于这学期正面临着全面评估,所以才下此对策,不管怎么说,我们来这里读书,学校都是为我们好,大家就好好配合吧。”
何葵的话音刚落,学生们如一窝蜂般嗡嗡叫开了。
“唉,可怜的我们呐。”
“上学期话说我也缺了那么多节课不也没事。”
“没什么,习惯就好。”
“不过最近在抓纪律,还有晚归的问题,感觉还挺严的。我看这回学校要动真格了。”
“怕什么,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同学们,老师也是一番苦心,你们就当是帮我的忙,尽量配合一下好吗?”何葵知道 现在的这群孩子都是大学生了,都有自己的想法,如果把他们当中学生那样管理是行不通的,只有和他们耐心沟通。
在得知学校的政策后,“诡计多端”的陈东马上想到了一个应对晚归的对策。学校一般在晚上11点以后才登记名字,而且是让宿管上宿舍逐一敲门清点人数。点名的老师都是女老师,虽然在男生宿舍当管理员,因为害羞或不方便的关系,很多时候是不敢进入男生宿舍。只在门口敲门,然后打开房门后,站在那里向里面扫视一眼就算检查完毕了。
陈东经常晚归,在遇到这样的情况后,他并不在乎,因为有应对的方法。每到晚上七点多,便把床位的帘布放下,把整个床位围起来,然后把两个枕头排列成一个长长的相似于人形的形状,放在床中间,再把一床被子拉下来盖住整个床,外面看上去好象有人在睡觉的样子。熄灭了台灯,这样就营造了一种已经休息的假象。
“检查老师来了。”不知道是宿舍楼里哪位仁兄通报了一声,大家都各自关好宿舍的门,等待老师敲门。
很多宿舍在晚上十一点时以后,都会熄灭房间的日光灯,留下书桌上的台灯。除了这是规定以外,就是怕影响别的同学作息。所以很多宿舍都有了这个不成文的规定。
“老师,我们宿舍的人都在哦,有的已经睡觉了,你就不要吵醒人家了。”
宿管在敲了一间房门后,站在门口,用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只见多个床位的帘布已经放下围起来了,里面时不时传来鼾声,其实那是隔位床的同学假装发出的。
宿管就这样看了一下,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都在了,好了,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宿管以为学生们已经入睡了,就这样检查通过了,很快轮到赵小年他们宿舍了。
“我是检查宿舍的老师,你们宿舍的人全都在了吧,让我看一下。”边说着,边把手电逐一往床位位置照射,帘布已经拉下,风扇轻柔的风在拂着帘布,帘布在轻轻摆动着。
检查老师满意地点点头,命令他们尽快休息,便快步离开了。
“看来学校的政策一出,学生们都还挺遵守的。”一位老师说。
“毕竟是学生,虽然是大学生,但还都是孩子,怎么说我们都是师长,那些学生哪敢不听?”另一位老师有点骄傲。
连续几个星期,这方法都奏效了,而且开始只是赵小年他们宿舍在用,后来逐渐传到别的宿舍。而且还被男生宿舍那边赋予了它一个别名“空城计”。
每次宿舍进行例行检查时候,晚归的同学都会以这个方法去应对。而且成功率是百份之百。或许是遭受到某些同学的嫉妒,“空城计”在风靡一时后,原形却也逐渐浮出了水面。也不知是哪个没良心的学生居然给罗标处长发了一个短信:亲爱的罗处长,想知道我们为什么都那么乖的秘密吗?想知道我们为什么都集体按时作息的秘密吗?好吧,那么我告诉你,这都是我们的空城计。我们个个都是诸葛亮,罗处长,你不过是个臭皮匠,虽然我们知道三个臭皮匠顶得过一个诸葛亮,可偏偏罗处长你就一个人,所以不能拿我怎么样,我说罗处长,你怎么不跑到南平镇的服装厂去掀那些打工妹的被子呢?我看你只能掀自己老婆的被子吧,难怪你经常被赶到客厅睡。
罗标看到这则短信后气得火冒三丈,马上下令那些检查老师逐一进宿舍看床位检查, 这样一来“空城计”的秘密全部被揭穿了。从一些没良心的学生口中得知,这是陈东宿舍所为。罗标处长更生气了,他今晚要亲自去检查陈东所在的宿舍,他倒要看看陈东在不在,如果不在,他就坐在宿舍一直等到陈东回来。
“听说空城计已经行不通了,东哥的方法被罗标处长知道了。”
“那东哥不就惨了……”
“我们得提前告知他才行。”
这天晚上,陈东依旧和往常一样还没回到宿舍,不用说又去练唱了。现在是晚上11点多。
“要不打个电话给他。”宿舍的杨承博提议。
宿舍的张小雨拨通了陈东的手机号码,只听到那头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你好,你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无论重复拨打几次,电话那头始终是这声音,糟糕,陈东手机打不通,而且张小雨去他经常去的学校周边那些店面,也找不到他。只能用最后一个办法了——给陈东发短信。过了半个小时,那边还是没有回信。大家心急如焚,心想陈东人到哪去了。
原来今晚是陈东的一个死党朋友过生日,朋友请他到南平镇的一个酒吧喝酒去了,陈东喝了太多酒,人已经半醉,正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一个喝醉了的人别说有下意识去查看短信,就连电话那么大的响声都无法把他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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