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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故事·奇幻

  • 阴阳

                他是人人为之变色的杀手,残酷无情。        死者惨叫声中他一头银发在火光中飞舞,冷        冷的目光流动仿佛在讽刺地残忍地笑,如同一头受伤的疯狂的野兽。    为什么!为什么?!炎望着靠在自己肩头脸色煞白的霜,神色里尽是癫狂和暴怒,但眼里分明有模糊的一层泪。你本可不必死!你明明可以在德源候一击得手后再伺机施法,最后再为我疗伤。你的冰术可以让伤口在一瞬间凝结,可以止血,可以缝合。可是我不可以阿,我的炎术只能破坏,只能虐杀,只能燃起轰天烈焰,只能在火光中让敌人万劫不复。可是,就算我轻轻扣动手指便能燃起火焰便能司火而随心所欲便能杀人于刹那,还是救不了你,我只能破坏,不能救人。你能救我,我却不能救你,你为什么要扑过来受这一剑?霜,霜!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明白?!   一剑穿心,很痛。霜无比虚弱地闭上眼睛,但神情却是坦然地,仿佛只是远游的浪子风尘仆仆地归家,只是倦鸟飞过黄昏落在枝头。炎的手用力地抓在他肩头上,他在五指间几近痉挛的力道中感到了绝望的颤抖。   他的脸色很白,很白。和剑伤处喷出血液的殷红那么的不相称,一个颜色是将逝的叹息,一个却是死亡的微笑。   炎只是看着霜在肩头慢慢闭上眼睛,看着他大口地咳出刺眼的鲜血,看着他右手聚起的微弱青色光芒一点点地淡下去。他想问,想喊,想大声地向霜咆哮,想狂呼想哭。可是他只是哽咽着看霜慢慢地——死去。残忍啊,霜,你太残忍了,犯下错误的是我,受这一剑的应该是我。你能救我,你能,我却不能……   霜最后睁开眼睛,看着炎的神色,仿佛对他的所有疑问了然,便微微牵动嘴角一笑。一笑之下有坦然有无悔,温暖的色彩在苍白的脸上流转。他费力地握住了炎的手,张张嘴轻轻地说了四个字:“我做不到。”然后永远地闭眼。    你做不到做不到。是的。霜,你太善良了,你做不到目睹我中剑而袖手旁观,做不到看着我流血受伤,做不到精明算计做不到冷酷无情做不到理智地攻击德源侯刺剑时的破绽再帮我疗伤。   你只是想也不想就替你的弟弟挡下一剑,就算明知这样做的后果,就算明知自己完全可以用法术治好我。你只是脸色苍白地倒在我肩头,无力地睁眼,闭眼,握着我的手告诉我你做不到,然后就死了。就死了。就死了!!!   炎完全地呆住了,世界一瞬间不存在了,幽冥无间、躺在不远处的德源侯、师傅总是沉默的背影、刚才一场恶斗中熊熊的烈焰,它们都成了可笑的空洞的杂象,一瞬间所有的都变成了虚空。霜死了。   他只认得那张紧闭双目的脸,他的脸,他们的脸。没有血色,但有死亡也无法夺走的华美和英俊。笑容还没有从熟睡般的脸庞上褪去,脸庞却渐渐冰冷了。霜死了。   他们是孪生兄弟,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要相伴一世,互相扶持。然而他却先走了,留下他一个人伸手握向虚空,满手冰凉。    很冷,冰凉。炎突然从极度的震痛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和霜握在一起的那只手开始隐隐地显出青色的光芒,伴着一阵刺骨的寒意。是霜的咒术,临死前拼尽最后一份力量注入他体内的咒术。是霜毕生的法力菁华,是他的全部。   你希望我带着你的咒术继续活下去吗?这样就不会只剩下我一个,不只我一个。   炎僵硬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骇人的笑容,然后眼泪却跟着流下来。只有一滴,第一滴,最后一滴。   “霜,我们一起活下去。你和我,一起。”他继续地笑,从勉强的微笑到怪异地笑出声来,凝在嘴边,讽刺的,疯狂的。一刹那那张尚有着少年稚嫩的脸上从此刻下妖魅,一种惊心动魄的残忍的魅力。   他俯下身去想抱起霜的尸身,发现一层淡淡的薄冰开始附在少年冷下去的身躯上。青气流转一分,那冰层就加厚一分,最后层层的冰把霜裹在晶莹剔透中,那个淡淡的微笑就永远地封在了模糊的冰中映像里。凡“暗”道冰术习到渐蕴,冰术便会自发地护卫习术人,当司冰术的人重伤或亡故的时候,体内的咒术便会自行发动“冰元茧”,将主人层层地用护卫起来,或防止敌人进一步的重创或成为一幅最坚固的冰棺。   炎把霜的冰棺扛了起来,微弱的光线下可以辨认出他脸上赤青之气交替隐现,是体内的冰术和炎术的咒力正在相抗相斥,加上他阴鹜的表情,一切分外的诡异。火舌终于吞噬了行馆里一地的尸体和辉煌的大梁,他在房屋倒塌的最后一刻踏出了大门,身影在冲天红色的掩映下越走越远,冰棺只是偶尔冷冷地反射着炙烈的颜色。   走,一直向北。   炎一直走到极北极寒之地,他将霜的冰棺安置在一个极深的冰窟里,让他长眠于此,长眠万世。“霜,总有一天,我要让你醒来。不在这世,就在下一世,再下世,再下世,直到万世。”妖魅的少年在冰棺前发誓,被冻伤的四肢渗出血水,瞬间又在地上凝成殷红的图腾。   此时,炎一头乌发已经在体内冰术的逼迫下尽数亮色银白,有一种苍苍白发所不具备的锐利和煞气。那是霜依然留在他身边的见证,是罪者用以凭吊的献祭。   他最后看了一眼,两张相似又截然不同的面孔在冰界两边仿佛奇妙的倒影。转身,然后他踏上了从此孑然的路途。    此后,江湖中开始流传着“赤焰银兽”的传闻。那是一个诡异的银发男人,永远穿一身黑色,左手永远戴着墨色皮套。面罩遮去了他的面容,只有一双妖魅般残忍的眼睛,冰冷如同不会融化的雪霜,如同天地飞鸟绝迹的寒意。然而这么一个人却使用最激烈最炽热的炎术,他挥动右手的烈焰如同死神的召唤,没有一个人能在那铺天的火焰中幸存下来。   他是人人为之变色的杀手,残酷无情。死者惨叫声中他一头银发在火光中飞舞,冷冷的目光流动仿佛在讽刺地残忍地笑,如同一头受伤的疯狂的野兽。人们喊他“赤焰银兽”,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谁。于是到了最后,他也忘记了自己是谁。   只是还有一个人,他不能忘记。  

    2006-03-04 00:00:00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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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祝福没有终点

     只有有故事的人,才听得懂心灵的歌。                                  ——题记                                          首届“绿窗杯”校园文学创作大赛优胜奖      我一直都很想写点什么,只是每次一提笔就百感交集,最终什么也没有写出来。情感就那样在内心积压着,有时会让我喘不过气,但是就是无法透过笔端流淌出来,这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或许我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间,有一份完整的心情,写一个不完整的故事。   这个世界是真的有缘分这回事的。以前总觉得那种充满戏剧性的相遇相知,都是事先安排的,只有在电视和小说才能找到,没有想到很多都是我们生活的浓缩版。在现实生活中,你真的会遇到那么一些人、一些事,就像石头投入你的心海,激起涟漪,让你感悟到平淡的生活其实包含着很多不平凡的故事。我和曹云锋的相识非常偶然,也很简单。他三十岁左右,是南京一间公司的业务经理,因为跑业务路过广州。在广州的街头向我问路,因为投缘多聊了几句话就成了那种比朋友少一点,比陌生人多一点的关系。他举止优雅,谈吐不凡,非常有教养,在我眼里他是一位事业有成,又有风度的成功男人。最重要的是他没有那种在商场混久了的俗气,他身上有一种特质,让人感觉他既阳光又坦荡。他没有嫌弃我的幼稚与无知,说单纯的人比较让人放心,谈话也可以随心所欲。就那样我成了他在广州的导游。其实我那时来广州上学才半年,对广州也不是很了解,但是我把自己所知道的广州都不遗余力地介绍给他。他不但博学,而且好学,对广州经济、人文、地理知道的比我还要多,现在游广州对他而言只是实地观察而已。我有点愧疚,毕竟这是我所生活着的城市,可是我却那么的不了解。从他身上我学到了第一点,人要观察生活,熟悉周围的环境。他总是一句:生活就是一个不断学习的过程,我们要用心活着。虽然只是很简单的相处,但是我已经感觉到了他那种对生活的热情,我深深被那种精神所感染。我觉得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城市,我看到很多急功近利、浮躁的人,已经很少能看到像他这样热爱生活的人了。实际上,我和他只相处过两次。第二次和他一起去游珠江,我告诉他广州最美的应该是珠江的夜景,在油轮看广州的夜景就是另一种感觉了。珠江的夜的确很迷人,两岸的建筑别有风情,闪耀的霓虹灯把这个城市衬托得更繁华。从他踏上油轮发出的第一声感叹:“如此美景,人间哪得几回有?”,我就知道他深深地爱上珠江夜景。油轮前进着,风柔和地吹在我们身上,那是一种与大自然拥抱的感觉。看着宽阔的珠江河,看着那被油轮激起的浪花,看着那被远远抛在后面的建筑,看着这个城市的繁华……周围热闹的人群,他们都和这个城市一样喧哗。而我们两个站在油轮的甲板上,彼此都静静的,觉得这是一片不被打扰也不被侵犯的净土。音乐响起,人群一下子有点躁动。原来油轮上有人求婚,男主角跪在地上,手里捧着一束玫瑰,那个场景非常浪漫,油轮上的人都很激动,嚷着要女主角快点接花。我看了曹云锋一眼,他的表情让人觉得他还是很平静,只是微微笑一笑。可是他却突然走向那对情侣,说了一句祝福的话,还跟男主角握了手。他走过来的时候,冲我笑着,我也只能傻笑。他的行为让我觉得很唐突,却还是能够理解。这时响起周华键的《忘忧草》,“让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狠狠面对人生每次寒冷。依依不舍的爱过的人,往往有缘无份……美丽的人生,善良的人,心痛心酸心事都微不足道……来来往往的你,相识不如相望淡淡一笑……忘忧草,忘了就好……。”我看到他的神情突然变得很严肃,眼睛望着前方,一片深情。我知道他心里有故事,从他的眼神我觉得故事不简单。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感觉他又平静了下来,淡淡地说起他的故事,脸上还是挂着笑容,眼睛泛着光。“我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因为我的生命没有保障。但是只要我活着,我都会尽量过好每一天。阳光与活力是我生命的主题,我不断地追求,对我的人生全力以赴。只是为了让自己的人生多一点精彩,少一点遗憾。我也做到了,我的事业达到了今天的高度,我身边的人都能感觉到我心里的阳光,我把快乐带给周围的人,我让别人因为有我的存在而更美好!”他依旧笑着。我有点迷惘,“什么叫做生命没有保障?”“因为我有先天性心脏病,随时会……”,他看着我,没有笑。我愕然了,然后是震惊!怎么可能,这么一个热爱生活,这么充满阳光的人,他的生命竟时刻受到威胁,上帝不会这么不公平的。他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或许是在编故事,又或许是我在做梦。“但是我一直没有抱怨过生活,我一直都过得非常好。正是意识到生命的脆弱,我把每一天都看成是最后一天,我活得比任何一个人都认真。我知道每个人生命都是有终点的,但是时间并不是生命的轨迹,最重要是活的过程。我尽量在活着的时候多走几个地方,多看一些人生风景。也许在某个驿站,我的生命就会枯萎,但只要走过,我的人生就无怨无悔。泰戈尔说过:天空没有留下我的痕迹,但我已飞过。真的,我一直以这种心态活着,我的生命只要过程,没有想过结果。”他的语气笃定不移,眼里有种光芒。我都呆了,不仅仅是在听一个故事,更是在感受另一种生命。好久好久我都不能说出话来,或许我更愿相信这只是一个故事,而不是真的。我有点伤感,但却轻轻地说:“你活得非常阳光,也很勇敢,有这样的人生没有什么可以遗憾的了,你创造了奇迹。”“不,还是有遗憾的。人生就是有得有失,我有些东西还是不能像正常人那样拥有。因为那是我的生命注定的,所以有很多东西我也就必须学会放弃。我曾经到过西藏,在那里遇到一个叫赛娅的女孩。她长得很脱俗,给人的感觉很空灵,完全不受世俗熏染,她住在西藏一个偏远地方,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拉萨。她说过她爱她的家乡,她的心完完全全扎根在这片深情土地上。我与她在一起的那几个月,我感觉每天都像是在天堂。”他的语气特别的温柔。“赛娅给过你这么幸福的感觉,她一定是一个特别美丽的女孩,也一定非常特别。”我说。“对,她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也是最特别的一个女孩。”他一脸的幸福,说到赛娅的时候他真的很温柔。我能够感觉到他深深地爱着她。“后来呢?”我问。“可是不是所有美丽的故事都有美丽的结局。到我后来觉得自己已经深深爱上赛娅的时候,我不得不离开了。她很难过,流着泪,用藏语问我:你能够为我留下来吗?她以为我听不懂,但是从她的眼神我已经读懂了。可是正因为爱她,才一定要离开,为了她将来的幸福!”他的话里充满爱意,略带伤感。“为什么呢?你可以给她幸福的,既然相爱又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我很惋惜,这种梁祝式爱情还是存在着。“你说我可以吗?我是一个没有将来的人,我不能给任何人任何承诺。我不能那么自私,如果有一天我离去了,她就要承受那种失去的痛苦。所以在没有开始的时候,就让它结束,不是更好吗?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有时祝福更重要。这就是我所理解的爱情的全部,这也是我唯一的爱情。我从来没有后悔我的放弃,不能让短暂的幸福为将来的痛苦做铺垫啊!”他很洒脱,但语气却都走调了,伤感得让人心酸。我的心痛且感动着,痛是因为上苍的造物弄人,能够好好活着的人却不一定能够活着,能够认认真真去爱的人却不能够好好的爱;感动是因为生命对他的期限如此苛刻,他竟能把生命过得如此唯美,给人生、爱情如此美的诠释。我的心除了震撼还是震撼,记得有首诗曾这样写过:每个人的面前都有许多条路,崇高的灵魂踏上艰难的路,卑微的灵魂只能走平坦的路;在中间的雾气蒸腾的平地上,另外一些人来往穿梭。每一个人面前都有一条艰难的路和一条平坦的路,每个人都可以决定自己的灵魂之路。在我的眼里,他就是崇高的灵魂,在走一条艰难的路,但是他在自己的灵魂之路走得坦荡、无怨无悔。……隔天他就离开广州了,我没有对他说什么,也没有去机场送他,我害怕那种场面。我只是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他,我想好人会一生平安。半年后,我收到他寄来的包裹,里面有一本相册,那是我们在珠江河的留影,他答应寄的;还有几颗雨花石,我曾说过我喜欢雨花石,因为名字那么美。里面还有一封信,还是对生活的热爱与激情,还祝福我要快乐且幸福地活着。他说广州因为遇到我这个导游而难忘,还说善良的小女孩一定会得到上帝的眷顾。末尾是一句:生命有终点,但是祝福永远没有终点。看了信,我早已泪流满脸,很少这么动情了。想起某位哲人的一句话:生活就像洋葱,一层层剥下去,总有一片会让你流泪。我没有回信,因为不够勇气。我想故事就到此为止,也许下次听到的就是生命枯萎的噩耗,我不要那样的结局。我想就让那个充满阳光、充满激情的曹云锋永远留在我的脑海。我所知道的他就到此为止,我已经读到了他最美的一页,就不必知道接下来的结局。他不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是我记忆里永远的曹云锋,我会用一辈子来感谢这样的相遇,用我整整的一生来祝福他。我的祝福将永远没有终点。   后记: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真实地在我的生活存在过。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动过笔,害怕触即心灵深处那根弦。现在虽然写出来了,却发觉文字是那么苍白和空洞,根本不能表达出我的那种心情。无论怎样都好,除了祝福还是祝福吧!

    2006-03-04 00:00:00 作者:王春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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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山里的半个月亮

     透过小小的天窗她望见了天上的月亮,本应是满月,却被乌云遮去了半个,只剩下半个孤零零地吊在那里……  这个女人生长在大山里,也嫁在这座大山里。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这与这个故事并无太大关系。她没有读太多书,因为按照她们当地的传统,女孩子十八左右就可以且应该出嫁了,读书其实也没多少作用,只要不至于不认得字就行了。她现在已经嫁为人妇也生为人母了。丈夫已经睡熟了,隔壁的婆婆跟大女儿想必也睡下了。她搬了张竹椅在窗子前坐下,他们这里都是些平矮的土房子,所以视野很开阔,能够清楚地望到整片夜空。平时干了一天的活,也似乎唯有这个时候可以像这样静静地呆着,静静地在自己的世界里想一些事情,当然她并不是想什么远大的理想,她也不知道自己可以有什么理想,只是理所当然地长大然后嫁人生小孩,最后老死,这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她习惯性地抚抚自己的肚子,这是第四胎,再过一段时间小孩子就要出世了,她现在能干的活也少了许多,似乎空闲的时候太多了,她不喜欢这样,因为闲时她总会乱七八糟地想很多事情,就像现在这样。"唉……"她抚摸着肚子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命运又将是怎样……  (图片提供:黎志毅)  "哇……-哇……。""生啦生啦!是个女娃娃!"他们这里的习惯是先报婴儿的性别而不是其它。在门口盼了许多的她的婆婆老脸骤然一沉,脸色比盛夏里因为突袭的暴风骤雨的天色还要阴沉。这已经是第三胎了,竟然又是女孩!"呜啊……"她婆婆竟不顾外人(产婆)在场突然放声大嚎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居然连续三个都是赔钱货!哎哎呀……我们李家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哟?!"她停下来拧了一把鼻涕,狰狞的老脸充满了怨毒,"你这个女人到底跟我们李家有什么仇啊?你是存心不让我们活呀!哎啊……"老太婆指着屋里还躺在床上昏沉沉的媳妇骂。又是个女孩她自己也难过啊,但是已经生出来了还有什么法子呢,唯有盼她健健康康地长大了!"儿子啊,看你娶的是什么女人哪!这个该死的女人她根本是想我们李家绝后啊!"口气充满了恶毒的诅咒!她躺在床上无言地流着泪,老太婆鬼哭狼嚎般的咒怨声不断地刺入耳膜,她真的很想马上死掉……她在床上昏昏沉沉地躺了一天,她的身上本来就不是很壮,加上生产令她更加虚弱不堪。不知道是几点了,只知道太阳已下山大约是傍晚时分,隐隐约约听到有些声响,她使劲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她婆婆正企图抱走熟睡的小婴儿。警觉到她的察觉,老太婆似笑非笑地搁下一句:"王婆子过来了,孩子我抱出去让她瞧瞧。"像是在敷衍,但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怀疑她婆婆并阻止她。就这样孩子被抱了出去。她拼命抬起头看了一眼在婆婆怀中熟睡的孩子的小脸,它是如此纯真可爱。她看着自己的女儿似乎在作最后的道别,不知为什么她就是像疯了似的有这种感觉。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或许只过了一刻钟,又或许过了好久了,她只觉得肚子极饿,这才忆起从昨天生产到现在一点东西也没下肚,但是婆婆又不在,丈夫也在好几里外的一个镇上打工还未回,现在应该在路上吧,她只能勉强爬起身子自己到厨房找点儿吃的。她双手扶着墙壁,撑着已透支的沉重却无力的身体,一步一歇地来到隔了两个房间的厨房外边,骤然傻了眼。她看到她的孩子被置在灶角上一动也不动,嘴角跟小衣裳的衣领都是湿的,而她婆婆手里正拿着一瓶自家酿的高梁酒,那瓶酒差不多就只剩下空瓶子了。她的心跳骤然停止,脑袋里一片空白,难道。。。警觉到有人,老太婆猛地抬起头,看到她惨白没有一丝颜色的脸,她婆婆似乎闪过一丝心虚,但很快就消失了,她接着理直气壮地恶狠狠地说:"反正养着也是浪费家里的米饭,死了倒好!"她脑袋里轰轰直响,突然眼前一黑终于厥了过去……直到这天她才知道原来她的二女儿不是死于先天不足,而是跟她的三女儿一样的命运。当时婆婆告诉她二女儿的死,她难过,却也只能怨女儿命不好,但万万没想到竟是婆婆狠心用酒灌死的。她怨她的婆婆,但是她又能怎样呢?只怪自己肚子不争气。她躺在床上无言地流着泪,像死去般一动不动。透过小小的天窗她望见了天上的月亮,本应是满月,却被乌云遮去了半个,只剩下半个孤零零地吊在那里……她依然呆坐在窗子前,许久许久。"哎……"想起不堪的过去,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麻木般地惯性抚摸着肚子。今夜的月亮跟那天晚上的一样,没有一颗星星,只有半个月亮孤零零地吊在天上。过了不久她就生了,生了一对双胞胎,两个都是女的!至于她们的命运如何,我不得而知……   

    2006-03-04 00:00:00 作者:杨春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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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速度的忧伤

     第九十八盏路灯突然“噗”一声熄灭了。突兀的黑暗,瞬时笼下……   一 季璇看兰子的手,在一次次地招呼,像茫茫的背景中孤独的幽魂在呼唤尘世的亲人,那样难以抗拒、忽视。“璇,你不能一直这样,你不可以。来吧,让我们一起癫狂……”于是季璇就被兰子拉着走了,像一个寂寞无望的灵魂奔赴劫狱。旱冰场上,几乎炸破耳膜的音乐,奔突不停、游动冲撞的男男女女。季璇漠视了随音乐震撼的心脏,沉静地站在角落,轻靠着栏杆。这晦暗的冰场,像一个被黑布包着的玻璃瓶——严严实实地包着,只剩瓶口与瓶底。有谁打了光照亮了瓶底,而瓶口暗着。这些一次次从季璇身边滑过的男女,是瓶中盲目的苍蝇,无休止地左冲右突,总有逃出的一天。而她,想做那理智的蝴蝶,会不转眼地盯着光亮、扑闪着翅膀飞舞、逃逸,然后撞上坚硬的玻璃。疼痛-晕眩-醒来,又开始另一轮的飞扑,一次、又一次,直到疲惫而死。死在光明的梦想中……兰子说了,那男子叫苏南。他一直静静地看季璇,而季璇就依然想着她的光明梦想。“空谷中的一朵幽兰,在绵远回响的足音里震颤,沉静地等待一场亘古忧伤的死亡。”苏南说完就握住季璇的手,拉着她滑入人流。季璇惊愕地看着苏南的背影,看自己的手被紧紧地握着,眼泪涌了出来,断线般地掉……苏南和季璇隔着两只手的距离在滑行的人们中滑行,像两片牵扯的落叶,连着同生的细小的茎脉,飘在风里……苏南回过头正看见季璇的眼泪滑过脸颊,他轻轻地转回头,然后季璇就听到一个坚定的声音在风里飘着说:“用力地甩头,让眼泪尽情地流泻,落进风里,落在我们滑动的速度里。速度能够将它们风干。以后有我,你可以把它们落进一个怀里……”于是季璇的泪更源源地涌。她看到泪们一颗颗地飘出眼眶,飘过耳际的发,飘在风中。它们一颗、一颗,都叫杨雨。              二在乎一个人,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那个人,在心中某个最柔软的角落。季璇在乎杨雨,有一种万劫不复的决然。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季璇只看杨雨的背影,或者在黑暗中用目光描画他的容颜,思考这种在乎的因由。结论总是不定的茫然,每一次深入的思考,都是坠入愈茫然的泥潭;每一次的茫然之后,都愈加深在乎的感情。后来,季璇和兰子一起翻看旧相片,她们静静地回忆起那段岁月。相片中的季璇或杨雨或其他人,都真诚地快乐着,稚气的笑容透着憨厚实在的情怀。在那一刻,铝合窗射进来的金色晨光,温柔地抚摸这些过往的证据,描绘她们的侧脸成流畅的曲线,投在枣红色的地毯上。那些沉淀了岁月陈腐气息的旧物,那地毯上的身影,竟在一瞬间使季璇有了膜拜之感。于是季璇知道了,在这些年里,她把杨雨当作一段岁月的象征而在乎着。当季璇沉在自我之中,当她抽离自己的灵魂浮在人群之外,当她演绎年轻的权力——任性、孤独、厌世、颓唐。当她手捧着过早垂垂老矣的心,那些飞逝不回的年少岁月,那岁月中纯真难忘的畏葸、英勇,便成为一种纪念。它们像一场海市蜃楼的风景——真切存在,不可触摸;它们更像一颗悬于屋顶的苹果——鲜红而诱人——人一次一次地跳跃却永难超越一段看似短小的距离。杨雨,便是这岁月无可争辩的参与和凭证。季璇在心里问自己:“那温暖如新的阳光,有多久没照进我心田了?”杨雨走过,掀起空气不安分的流动,他以一种闪光的形象站立,季璇眯起不大的眼,迎视这不可逼视的闪光,刺疼了心。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视线掠过杨雨单薄的肩,落在一段久远的岁月之上。然后听自己说:“至少我们纯真过!”兰子说,季璇习惯是一个旁观者,冷静自持,眼界清明。然而,她永远看不透杨雨的心。“随波逐流是一种美,即使残缺。”季璇潸潸地流泪,不断地说:“我不要残缺,不要残缺,不要啊!”兰子说,你不能一直这样把自己闷着,你不能期待一个不够细腻的男生感受疏远的在乎,你不能。更多的时候,季璇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所期待、有所要求,她的唯一确定是,即使放弃了世上每一个人,她不会背弃杨雨,不会让这份在乎消解半分。不自知的冷淡和不在意也许使她泪流满面,暗自神伤,然真正令她心揪疼的是自己选择了的这一种状态……但她不会跟杨雨说一句,说他是迄今为止,自己真正用心在乎的一个人,永远。季璇细数那些用心流淌的泪,不断地落、不断地落。不去擦,因为知道怎样用力擦拭皆是徒劳。因为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呼唤“杨雨……”,在每滴泪滑出的刹那。于是她给它们的命名——杨雨。  三 季璇坐上苏南的摩托后座,伸出双手抱紧他的腰,体会速度的逐渐提升,终于完全坠入属于他们的速度。苏南宽大的外衣被风鼓起,满满的,几乎把季璇遮没。狂飚而过的风,扬起苏南的发稍,重重地打在季璇的脸上,尖刺柔软的疼痛着。后来,季璇把脸贴上苏南的背,闭起双眼,听被穿裂的空气锐意的哭喊,掠过远去的景物仓惶的絮语,淹没了速度的快感。在海边的时候,苏南拿出一个海蓝色的水晶。季璇捧在手里,无声地询问。“因为一场媚世的爱恋才能企盼长久!”你企盼过吗?“握住你手的那一刻,是的。我真切地愿承接呵疼你的每一颗泪。”可是我呢,企盼过吗?“你用这水晶看海!彭湃的海是包容一切的。你隔了这同源的颜色看到的则更加浩瀚与深邃。“有的时候,我们需要一些物什来见证经历的事,拥有过的情感。你会有的,你需要一个足够宽广的港湾,停靠你细腻的涟漪、激越的浪潮……”季璇躲进苏南的外衣中,透过水晶看他海蓝色毛衣中万千的内容,看晶莹的泪水沿着水晶滑入毛衣,隐匿不见——它们落进一个怀里。深夜,苏南在电话的一头一遍遍得播张卫健的《你爱我像谁》——“……我的心我的情你不需要明了/只要我对你好/这样的温柔你要不要……”骤听的刹那,季璇听到心的一块碎掉的声音,那是爱的疼痛吧?假如说“爱”是一个人最美好最强烈的情感,那么,她就是以这种爱的心情爱上这首歌了。爱它的歌词,爱它的旋律。爱它穿越黑夜的迷瘴直达心灵感官的孤独,爱此刻循环不止地听时不可忽略的决然的失落。爱彼端低沉的呼吸、悄然的沉默……爱需理由?她甘心细数一万个。“……为了你开心/我忘记了累不累……”假如下一刻钟是世界末日,季璇就会用心听它三遍,在第四遍里见证毁灭、和定格的永恒,她愿一直沉醉地听,在歌声里走完一场生命。人喜欢说,每一件艺术品都有它既定的命运。像断臂的阿佛洛狄特、像失了双手的巴尔扎克塑像……当一首歌遇上一个人,当一个人遇上一首歌,当这个人以爱的心情爱上这首歌,季璇固执地相信这是它的宿命,也是她的。“……爱上一个人/一定要让她相信/这世界多么美好……”  四季璇常想,假如可以选择,许多事情她也不知从何选择。当所选择的成为负累,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她都放弃,继而远离。空落落的公路,一段时间的沉寂后会有一辆车呼啸而过。季璇和苏南并排蹲在一盏路灯下面,起跑的姿势。在他们的身后是深夜的黑暗。苏南说:“九十九是吧?第九十九盏是终点?”季璇轻轻点头。看他俩灯下的影子,比实际上缩短了如此多,以致显得异常靠近。她抬头看看前面,整齐的路灯撒下橙黄的光亮,渐次迷茫、逐渐虚幻。“一、二、三!”苏南一数完,两人就如离弦的箭般飞射而出。……苏南一直只跑在季璇前面一些。季璇是盯着路面他的影子和脚步往前跑的。两个影子,隔一段清晰的距离,在飞扬的速度里,一点点地被光拉得很长很长,然后又被压得很短很短,又拉长,又压短,又拉长……“四十五、四十六……”季璇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呼哧、呼哧”……“六十、六十一……”季璇感到自己更加沉重,并且艰难的呼吸,“呼哧、呼哧”……还听见苏南开始沉重的呼吸声,“呼哧、呼哧”……“九十一、……、九十六、九十七、九十……”在数出八之前,季璇双脚一软,重重地跪在坚硬的柏油路上,而苏南正停在第九十九盏路灯处,“呼哧、呼哧”喘着气。膝盖的疼痛迅速蔓延开来,季璇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苏南默默俯下身去,搀扶起她。季璇盯住他的眼,忍着痛一点点地站起来。然后靠到这倒数第二盏路灯上才低下头,看双脚由于过度的兴奋,疲惫激烈地颤抖……“一个不懂快乐的人,即使别人分他再多的快乐,他也依然忧伤,甚至会用光别人的快乐。分享后的快乐,最终也许就化为乌有了。一个快乐的人,假如承担别人的忧伤,很可能把自己忧伤成一个忧伤的人。分享后的忧伤,最终也许沉重了两个人。”“一个不懂快乐的人,本不该自私地接收快乐,更不该无意或刻意地展示忧伤。”“一个速度里发生的故事,从开始便注定了夭折。因为当故事里的人疲了、累了,或者醒了、懂了,速度便无能延续。”“苏南,你转过身去!”“看到了吗?那些灿烂辉煌的光亮,没有尽头。路被照得亮堂堂的,看起来多么热烈、多么温馨……”“你往前走,一直往前,让你绵远空灵的足音回响在这光明里,走出我光明的死亡……“你要迈开步子,一步一步,不要回头……”“我不要你回头,看到灯深处的黑暗。那将是我的背景!”“你走啊……”泪水终于流出的时候,季璇没有给它们命名。苏南的背影,在辉煌的光阴中,在迷茫虚幻的光晕中逐渐消失,终于消失。季璇看着、看着,看得眼里灯朦胧、树朦胧、水朦胧。她蹲下,感受身体对脚的压力越来越重。然后她就蹲着,看路灯投在地上荒凉的影。树叶在风里招摇,影子们在地上凌乱地舞——一场清寂、落寞的忧伤之舞。叶怜影,影惜叶。谁是谁的依托?是谁把谁冷落?是人静止孤独的姿态,要风摆动叶,推着叶影,抚慰忧伤荒凉的影像。双脚的麻痹弥漫加深,灌了铅般沉重却又似轻浮的鹅毛。就像双脚已游离了身躯,在对面讪笑季璇的无可撑持。季璇对脚说:“咱们站起来吧!总该走的,我们都快不行了。”脚说:“那你就站吧。只是站起来之后,我们会深深痛给你看的。”季璇于是说:“那我们就还蹲着。”她裹紧大衣,蹲在地上。季璇抬头对着路灯问:“你能这样亮着吗?好让我一直蹲着,在光明的梦想之中,即使它已死去。你能吗?你会吗?”等待-等待-等待……第九十八盏路灯突然“噗”一声熄灭了。突兀的黑暗,瞬时笼下……  

    2006-03-04 00:00:00 作者:周燕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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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愿我能送你一双隐形的翅膀

    愿我能送你一双隐形的翅膀——法政学院10历史三班服务队李思婷队员实践心得一 今天是我们10历史三班服务队展开工作的第一天。苦中有乐,乐在其中。今天也是我第一天做老师,感觉很累但真的很开心。学生们很单纯也很可爱。外表羞羞答答的,跟他们相处,没有什么顾虑,一切,都是那么的安然。这里的学生都是来自农村的,他们往往下完课后还要回家帮忙。也许,他们当中大部分人的童年或少年记忆总有很多青草和老牛。学校的周围是绿油油的,晨露压着杄叶。傍晚时分,朦朦胧胧的薄暮悬浮在田野上空,空茫的景色让人释放所有压力。也许,这就是他们记忆的底色。我看着他们天真活泼的脸,仿佛早已逝去的岁月又回来了。那么青涩,那么简单。不注重打扮,喜欢织纸鹤,也为老师一个笑容而兴奋不已。其中有个学生问我:“李老师,你们来这里多长时间的?”我回答说:“十天。”他轻声地说:“能不能长点?”那刻,我的内心感觉灰灰蒙蒙的,我不会太多肉麻的表达。我知道我们都还有梦。现在,我只想把知识教给你,让你学会爱,学会了解事物,学会独立。农村的一些孩子就是不容易。今天傍晚的夕阳照在初干的青草上,几个孩子在田里嬉戏,旁边是两头正在吃草的牛。我有点想流泪。“放牛娃的春天”是一种力量,让我泪流满面。今天很劳累,也很感动。萋萋荒草的校园,五星红旗迎风飘扬。时已深夜人未眠,此时此刻,或回想,或冥思。我记着点滴,享受着这个宁静的夜晚。今天只是个开始,今后的九天里,我要好好感动,倾尽我之所能,送学生们一双隐形的翅膀,好好享受下这里晚霞的时光。

    1970-01-01 08:00:00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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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包香烟

    【三包香烟】 

    1970-01-01 08:00:00 作者:红驹客-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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