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的作品被选入教材、教辅了吗?你收到稿费了吗?面对这两个问题,多数作者可能会摇头。事实上,不支付作者教材选文的稿费,擅自将作者作品收入教师教学用书和教辅材料,不署名、署他人姓名、不标明出处、随意篡改作品名称和内容等现象十分常见。日前,中国文字著作权协会(简称“文著协”)宣布将在春节前后,针对几家大型出版社未经文著协授权,在教辅当中擅自选用会员作品的情况,正式起诉几家出版社。据文著协总干事张洪波称,此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农民工被欠薪,现在作家也被欠薪。”张洪波介绍说,目前全国教科书版权保护情况堪忧。按照《著作权法》的规定,教科书编写、出版属于“法定许可”,即可以先选用已发表作品,然后必须按照国家版权局规定的标准向作者支付稿酬。在文著协的调查中发现,一些出版社的版权法律意识不强,不会主动寻找作者支付选文稿酬,并大都没有主动公开教科书选用作品的篇目,相当数量的作者在作品被教科书选用后并没有获得稿酬,甚至不知道作品被选入教科书。为此,记者联系到人民教育出版社(以下简称“人教社”)版权部主任张晓霞了解情况。据她介绍,自1992年起,人教社委托中国作家协会权益保障委员会(现为中国作家协会权益保障办公室)向权利人支付人教版语文教科书、教师教学用书及自读课本(同步阅读)的稿酬。从2009年开始,稿酬转由中国文字著作权协会代为转付。去年,人教社按照千字100元标准,向文著协支付稿酬76万元左右。然而能做到每年支付作者相应稿酬的出版社并不多,要那些“欠薪”的出版社支付稿酬那么难吗?殊不知,教科书出版市场,规模并不小。以2011年为例,新闻出版总署《2011年全国新闻出版业基本情况》显示,2011年,全国共出版图书369523种,定价总金额1063.06亿元,其中全国共出版课本78281种,定价总金额330.17亿元。这只是官方数字,更有业内人士爆出教科书市场规模可能是此数据的两三倍。在如此庞大的教科书市场中,教辅又占据70%。据张洪波介绍,教辅与教材的法律规定不同,教辅不属于“法定许可”,没有教材“先使用后付酬”的优惠条件。文化公司、出版社编写与教材相配套的教辅必须先征得作者许可,商定并支付稿酬后,才能使用他人作品,否则构成侵权。但事实上,依法获得作者授权并支付稿费的出版机构屈指可数。教材选文的作者不能得到合理报酬是其一,稿酬标准过低,也让许多作者不满。目前,除了人教社外,其他部分出版社给主动上门讨要稿费的作者的稿费标准仅在千字50元上下。在2012年12月国家版权局发布的《教科书使用作品支付报酬办法》征求意见稿中,特别对稿酬一项作出明确规定:文字作品每千字300元,音乐作品每首300元,美术作品、摄影作品每幅作品200元,录音制品每首50元。这意味着,将来教科书不能免费使用作品。对此,张晓霞表示,教科书有特殊性,国家限价管理,在十几年间价格没有提高,此外,纸张、印刷成本都在提高。在这种情况下,可以考虑适当提高,但如果太高,出版社可能承担不起。目前,教科书使用作品的最终标准仍不得而知。尽管相关标准将被制定,但如何能让作者获悉自己的作品被选入教材,并能够保障他们得到应得的选文报酬,仍有待解决。据悉,为能让作者快速获悉其教材选文的稿酬情况,文著协两年前就在其网站开通了“稿酬快速查询通道”,将无法找到作者的全部文章信息予以公布,供各位作者查询。但对于无法找到作者的作品的稿酬支付,出版社有自己的疑虑。张晓霞表示,在与文著协签订的协议中,提到希望文著协将每年的转付情况对出版社做出回馈,但目前,出版社没有接到过反馈。出版社希望在这方面,二者能互相协调、配合。对于如何切实维护作者利益,除文著协通过法律途径解决,出版社更好地履行义务外,《教科书使用作品支付报酬办法》的出台或可成为最有效的保障。记者 张黎姣
今年,"新概念"十五岁了。跨越了80后、90后甚至00后三个代际,新概念作文大赛主办方必须要面对这样一个问题:它如何在文学的恒与变中依然葆有强大的生命力?文学是代际的,可青春是共性的相比于许多信誓旦旦的同类比赛和无数的后来仿效者,"新概念作文大赛"连续举办十五届堪称"长寿",不啻上海市作协党组书记孙颙在讲话中笑称新概念已是不折不扣的"传奇",并称赞其从诞生第一天起就直面高考制度的勇气。《萌芽》杂志社主编、新概念作文大赛创办人赵长天昨天给记者发来短信,推辞民间授予的"新概念之父"的称号,称"新概念作文是大家一起搞的,也正好是时代所需,非我功劳"。赵长天所说的时代所需,正是当初"新概念"传奇般横空出世的隐形推力。上世纪90年代末,中学语文教育面临巨大危机,传统的应试教育不但不能适应时代的需要,反而压制了学生的创造力,让学生作文变成了八股文式的机械训练。"新概念作文大赛"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应运而生,其出发点就是探索一条还语文教学以应有的人文性和审美性之路。15年走下来,《萌芽》杂志副主编李其纲认为这个比赛最大的成果就是"有效地拓展了文学的基础人口",许多孩子就是因为新概念才真正喜欢上了文学,走上了文学创作的道路。不过,也有人质疑"新概念"所倡导的写作模式也已形成固定范式,"新"概念已然成为"旧"概念。对此,李其纲不否认从上个世纪末一直走到今天,新概念作文大赛作者的主要构成从80后、85后一直到现在的90后乃至95后,经历了几个代际的变化,其文风也体现了文学在人群中的流传演变。不过,他反复强调这十五年来新概念一直坚持、倡导的不变的文学精神没有变。"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青春,但青春都有共性,那些激情、浪漫、压抑、反叛都是每一代青年人共同经历的不变话题,也是新概念作文过去、现在、将来永远的主题。""再细微的创新"也为比赛所关注谈及近年来参赛稿件的新变化时,李其纲称赞新一代的年轻作者"视角更丰富,文体更开放"。《萌芽》资深编辑、也是第一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得主徐敏霞告诉记者,以前由于受到生活局限,网络尚未普及,最初几届大赛中选手们以写自己生活为主;现在的孩子受网络文学影响非常大,写作的题材更宽阔,在大量来稿中有很多写古代的穿越小说。而如今的中学生稿件语言方面也呈现两极化,一方面有许多文章带有丰富的网络流行词汇,表现了文字的时效性;而另一方面有更多文章注重文史哲领域的修养,比以往的稿件精致许多,可见参赛者阅读了不少经典著作,注重历史的积淀。学生的阅读有不同分层,其间差异也会体现在写作上,而新概念大赛以开放的姿态乐于接受和展示这些不同。新概念非常注重文体的开放性,稿件展现了新时代学生比以往更开放的思维和广阔的视野,《萌芽》下半月刊亦专门辟有栏目鼓励文体试验。审稿编辑以特别年轻的心态发现能表现当下年轻人精神面貌的优秀作品,"作品中哪怕是再细微的创新,有新鲜的、不一样的感觉,都应该为我们的刊物、我们的比赛所关注。"徐敏霞说。
光明网北京1月5日电(记者王小润)著名青年作家贾飞新书《除了青春,一无所有》媒体见面会日前在北京举行。该书作者贾飞称,自己写这本书的原因就是要扒开大学教育的皮,并对青春开刀努力“寻根”,以向“寻根”文学大师莫言致敬。 贾飞称,自己18岁读高三时开始写《中国式青春》系列第一部长篇小说《中国式青春》,22岁写第二部《除了青春,一无所有》。两部小说的出版在全国引起了较大的影响,并受到了一定的好评。“其实,我和王蒙一样,都是20岁左右写自己的青春故事,并因共鸣性青春文学而成名。” 人民出版社编辑宰艳红也认为,许多著名的作家最开始都是因青春小说成名,并逐步踏上文坛,最终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绩。“比如六七十年代的王蒙,因为《青春万岁》而声名鹊起,再到后来的梁晓声,凭借《一个红卫兵的自白》产生了深远而持久的影响,于此同时还有诗人杨牧《我是青年》,直到最后的韩寒、郭敬明、张悦然等等。”宰艳红称,青春文学或许是一个伟大作家的起点,但是绝不是终点,贾飞的《除了青春,一无所有》让我仿佛看到了伟大作家应该具备的一些特质和影子,他不仅仅是写青春,更多的却是在描写一个时代。 贾飞介绍“这本书,是我2008年写的,写到第三章时四川发生了5.12地震,”贾飞称,地震的特殊经历,让他对这部小说的创作主题有了重新的思考,最开始他想写的青少年,特别是大学生迷惘而无知的青春。最后,他将小说的主题进行了升华和重新架构。 “由于,地震那段特殊经历,让我感到了人的渺小,和生命的可贵。当时,我就想小说应该有着一种寻根意识,莫言向乡土和故乡寻根,那么,我就要向青春开刀,在青春岁月里去寻根。”贾飞称,有了这一想法后,他就在反思中国大学的教育,为什么大学生如此迷惘和浮躁,到底是学生出了问题,还是大学教育出了问题,抑或其他什么原因。于是,小说的定位就发生了很大变化,以前主要写迷惘,之后想通过小说以寻找迷惘的原因,和找到解除迷惘与浮躁的方法,同时还希望该小说能够引起青少年的共鸣和思考,希望他们能在小说里看到自己熟悉的影子,从而努力从灰色的雾色中走出来,去呼吸新鲜的空气,去坚持自己的梦想。 著名制片人哈杰夫说,平时他看的青春小说并不多,但是当阅读了贾飞的《除了青春,一无所有》后,十分感慨。“小说具有一种浓厚的电影蒙太奇特色,特别是一些场景的描写,很容易将人带进去。另外,故事情节的把握和组织,更是别具一格,匠心独运,整个故事框架看似复杂而充满悬念,实则是作者在用心的织网,使小说达到较高的境界和水平。”哈杰夫认为,该部小说很适合拍成电影或者电视剧,因为他描写了一代人的奋斗与迷惘,定能引起年轻人的共鸣,产生巨大的反响。 北京博睿点文化公司总经理李治仪则盛赞称,贾飞的《除了青春,一无所有》与其他青春小说有着最鲜明的不同之处,小说具有一种纯文学的厚重感,作者写的并不仅仅是青春,而是一个时代不同年轻人的命运。
谁是过去五年里在网络上捞金最多的作家?“网络作家富豪榜”给出答案。作为2012年第七届作家富豪榜的子榜单,网络作家富豪榜今年首次被公布,唐家三少以5年收入3300万位列榜首。他本人表示这一数据和自己总收入“差不多”。记者:制作榜单的团队之前向你确认过吗?这个数据准确吗?唐家三少:确认过,差不多吧,我自己也没算过。记者:版税大概是涵盖了哪几块的收入?唐家三少:就是网络的和实体的,网络就是网络阅读,实体就是出版。记者:你怎么看这个榜单?唐家三少:我觉得挺好的,说明现在网络作家也在得到关注,现在网络文学也发展得越来越好。我还是第八届作协的全国委员会委员。记者:网络文学写作的环境如何?唐家三少:越来越规范了,现在有好的原创文学的网站,有这种平台,现在我们基本已经成为了一种产业链的发展模式,比如我的一部作品创作出来,有比较好的人气,就会以网络为中心,向外延伸各种版权,我觉得这个也是文学作品以后发展的趋势。记者:相较于传统文学,你觉得网络文学的优势更大?唐家三少:我觉得网络文学本身就不是特别准确的界定方式,我们研究这个一般会说是传统文学和通俗文学的区别,因为任何东西都可以在网络上发,你看莫言老师的作品在网络上也有,但他肯定不能算网络文学,不能用网络文学来界定。只不过写严肃文学的作者是不通过网络的,所以现在可能就会区分比较大,但随着时代的进步,各种阅读媒介的不同,未来肯定是网络会逐渐取代传统纸质出版,这个是必然的趋势。当然纸质还会持续很长的一段时间,在五到十年内不会完全消失,但会有一个逐渐转化的过程。记者:所以你觉得网络文学和传统文学的不同主要在内容上?唐家三少:对,内容上,我觉得其实区别还是很大的,我们会更偏重于读者吧,和读者的交流会更多,我们的作品都是连载创作,在连载的过程中,你就会看读者的评论,你会看到读者的反馈,感到读者更喜欢什么样的创作,我们的创作虽然是通过自己来创作但会知道读者的好恶,潜移默化多少都会有一定的影响,会促进你的创作更贴近于读者,所以我们的创作可能会更接地气。记者:你怎么看网络榜单和主榜单的区别?其中也有南派三叔这样的网络作家?唐家三少:今天还有朋友说无论你在哪里创作,如何创作,都是属于文学的范畴,大家都是作家,其实没有特别明显的区别,但网络作家在计算的时候会算上一些我们的延伸版权,和主榜单的计算方式不太一样。吴怀尧当时找我的时候,也谈过我今年到底是上主榜还是网络榜,因为我要上主榜的话应该也是前几名,后来我们商量了一下我觉得还是上网络作家榜比较好,因为我算是网络作家比较有代表性的作者,毕竟我从事网络创作这么多年了,上网络作家榜我觉得也是对自己的一个认可。
从1989年中短篇小说集《黄尘》到新作《驴队来到奉先畤》,23年间,著名作家杨争光扎根在乡土气息中,以冷峻峭拔的笔调讲述了一个又一个传奇故事。在他所虚构的世界里有历史、地域、人文的踪影,呈现出极大的艺术张力,蕴含着丰富的象征意味。这在现今当代文学中独树一帜。昨日,由深圳海天出版社出版的《杨争光文集》面世,这不仅是他本人创作生涯的一次检阅和梳理,也是重新开启历史、时间、回忆以及文学的一把钥匙,更是深圳文学创作的又一里程碑。本报记者独家专访了杨争光,他就文集、新作以及文学创作畅谈了自己的看法。深圳为我的创作提供了丰沃的土壤记者:这是你第一次出文集,之前想过这个事情吗?你怎么看这本文集在你创作生涯中的地位?杨争光:七八年前有别的出版社想要给我出文集,但我不愿意出。总感觉文集是成就很大的作家才会做的事情,对出文集有自己的偏见。后来海天出版社要给我出一套文集,我消除了这种偏见,也比较高兴。我与深圳结缘十几年,也是深圳的本土作家。深圳为我的创作提供了丰沃的土壤。三部长篇小说其中的两部以及两本散文集中的绝大部分都是在深圳创作的。过去有人说深圳是文化沙漠,我一直不同意这个观点,深圳人读书热情很高,深圳是一座爱书的城市,让深圳出版社出一套文集有特别的意义。与此同时,这本文集也是对自己的检阅、总结,也算是一个小结和检视。记者:文集一共有十卷,你觉得其中给读者最大的惊喜是什么?杨争光:文集包括我的主要作品,六卷小说短篇中篇长篇都有。我个人觉得比较特别的是,文集中的戏剧文学卷、诗歌卷以及二卷散文随笔集首次与读者见面。戏剧文学卷收录了五部电影剧本《双旗镇刀客》、《征服者》、《生日》、《兵哥》、《杂嘴子》以及为深圳创作的舞剧剧本《一个城市的舞蹈》。诗集则收录了早年诗歌创作的一部分,在1988年以前的诗歌。记者:不少人都认为,你的中短篇小说比长篇小说更出彩。就你创作而言,哪一个会更得心应手?杨争光:你让一个作家否定自己的孩子,很困难。说到得心应手,写得顺利与否,来劲不,我觉得是一样的,这个没法比较和量化。我自己觉得中短篇小说可读性更强一些。因为写中篇的时候恰好是我在西安电影制片厂当编剧,文字的画面感更强烈些,与电影有化解不开的缘分。其实很多东西很难用影像化的方式去表现。只能通过文字描述,不能影像化,变成视听语言。记者:在你的创作中,哪位作家对你的影响最大?杨争光:从简洁上说,我得益于写诗。写诗要求字数少,十多年写诗的经历给我一个习惯,节省文字,这个习惯被带到小说的创作。海明威的简洁对我也颇有启发意义。此外,我对契诃夫的评价很高,他是最具智慧的小说家。托尔斯泰、墨西哥著名作家胡安·鲁尔夫、司马迁以及鲁迅,我也很喜欢。[NextPage]“人和事是小说必须面对的两个东西”记者:《驴队来到奉先畤》是你的新作,它是一个关于土匪、关于所有中国人的寓言,为什么你会想写这样一个故事?你希望通过这个小说表达什么?杨争光:这个故事构思很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就有,本来想写电影,后来搁置了。去年,《收获》跟我约稿,我想就写它吧。原来的大框架跟现在的版本差不多,但对人性的揭示,对人的挖掘,比现在还更好更到位。很多人问我这部小说要表达的什么,我很难回答。之前我说过,小说之外的话只能在小说之外说。每个人读完小说都会有自己的看法。记者:小说的蝗虫和蝗灾给人印象深刻,蝗虫聚集引发蝗灾,造成了粮食的稀缺,人被迫去当土匪。蝗虫在小说里是否有隐喻的作用?杨争光:小说里关于蝗虫的习性是有科学依据的,它与人之间有一种对应的关系。小说发表之后,有朋友给我发了短信,说读了之后令他想起卡尔维诺的一句话,人们可以一刻也不谈论自己是一只蝗虫这个事实,而仅仅谈论做一只蝗虫的最佳方式。我特别赞同。记者:关于这部小说,《小说选刊》里有两篇文章,一篇是批评性的,一篇是正面赞扬的,你看过之后有什么感受?藏策在批评的文章中说,好故事并不等于好小说。你是否同意这一观点?杨争光:我觉得都差不多,批评性的文章写得也不错。我同意藏策的观点,小说归根到底是写人,人在做事情,人和事是小说必须面对的两个东西。人是搅在事中,事是人为的,分不开。故事精彩会增加小说的品质,但并不决定小说的品质。有好故事不一定是个好小说,小说有一个好故事也没什么坏处。[NextPage]小说的结构就是故事和人记者:最近有一场关于“小说艺术”的讨论,焦点集中在长篇小说是不是结构性强的艺术。你认为一部长篇小说,是结构重要,故事重要,还是语言重要?杨争光:在讨论问题之前,要把几个词要讨论清楚,讨论者说的结构和故事是什么。语言、结构和故事很难单独拎出来说。故事里面就有结构,结构就是故事,结构就是故事和人,把他们往结构里放,在说结构的时候就是在说故事。所以都重要。好的小说,不仅有好的结构,好的人,编织比较精彩,自己的结构也适合表达的内容,找到何时的位置和点。记者:美国小说评论兼批评家赫姆林·加兰认为,艺术的地方色彩是文学生命力的源泉,是文学一向独具的特点,乡土小说是作为人类学之下的民族文化映照。有人评论说,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乡土小说会有更广阔的舞台,在国际文坛上更受到重视。杨争光:本身对乡土小说的定义,我自己倒不太看重。莫言获奖对中国文学是一个大事件,他的获奖,不仅对乡土小说,而是对整个文学创作都有鼓励作用。记者:在你的乡土小说中,你是以一个理性的观察者,客观的叙述者来记录发生在乡土之中的传奇。为什么你会特别关注乡土之中个体的人以及他们的生存状态?杨争光:对这个点有兴趣,我觉得这对人很重要。小说是描写、描述、表现、表达人的艺术。在我前期的小说中,侧重表现原始的、自然的状态中的人。他们生存环境一般比较恶劣,相对封闭,也相对独立,常常处于一种自生自灭的状态,几千年的农村人都是这样生活过来的。我一直有一个观点:都市村庄。谈到这,就说到农民的根系,它是扎在土壤中,不是钢筋水泥中。我要做的就是要把树苗连泥带水提起来。记者:你的作品的一大特点是文字处处有节制。典型的是在长篇小说《从两个蛋开始》,你用一种幽默与调侃来揭示苦难,相比于直接展示苦难本身有一种升华。杨争光:小说要含情,不能煽情。煽情是人为的,本来有一堆火,你煽成两堆,变成虚火。煽情有现场感,当你离开这种情景之后,你会发现这是虚的。因此小说要有所控制,不能滥情。否则就是欺骗读者的感情,特别无聊。坚持煽情的作家最终会被读者远离,随着读者人生阅历的丰富,他们会辨别真假。(尹春芳)
文学该承担怎样的责任?本月26日,中国作家富豪榜率先公布了“网络作家富豪榜”,榜单曝出了20位网络作家的收入状况,包括2007至2012五年间,其作品产生的网络点击收益、版税及相关授权总收入。其中,唐家三少、我吃西红柿和天蚕土豆以3300万元、2100万元、1800万元的收入夺得前三。榜单公布之后,引起了诸多争议,赞同者认为网络作家收入的提高,既是当前社会人们阅读方式变化的结果,同时又证明了年轻人的阅读状况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差,而批评者认为,以财富论作家,并不是合适的方式,并且,当前网络文学过于追求速度,粗制滥造的作品太多,而且过于玄幻,与现实脱节严重,对社会的映照少之又少,缺乏文学的社会责任和担当。对此,著名学者、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张颐武说:“对于社会责任的认识不能过于狭窄,网络文学提升和开发人们的想像力,而想像力对人类的发展作用重大,并不能因为网络文学关注现实社会少,就认为网络文学缺少社会责任。”社会责任要更宽广北京晨报:网络作家富豪榜公布之后,引来批评不少,有批评者认为网络文学缺少社会价值,缺乏文学的社会责任,您怎么看?张颐武:我觉得我们对于社会责任、社会担当的认识应该更加宽广一点,不能过于狭窄,关注民生问题,关注社会问题,固然是一种社会责任,但不是只有关注民生社会的才有社会责任。不仅网络文学如此,整个社会都是如此,你不能说袁隆平的研究非常有社会价值,霍金就没有社会价值,他们在不同的领域,通过不同的方式对人类的发展起到不同的作用。袁隆平当然非常重要,但是霍金也同样有价值,不能以实用与否去评判价值,有用没用是个非常复杂的问题。文学也是如此,如果说非得关注农民工,关注社会问题才叫有价值有担当,那么写爱情小说是不是就没有价值,也要否定呢?当然,关注社会问题当然需要,但是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同样如此,如果要求所有人都做一样的事情,那不是又回到“文革”、回到计划经济时代了吗?北京晨报:那么网络文学的社会价值在哪里?张颐武:网络文学长于开发人们的想像力,长于个体情怀和感受的表达。实际上,想像力的开发,对于人类社会发展非常重要,所以,关注现实固然非常重要,但是促进人类的想像力,也同样是文学价值的一部分。张颐武:网络文学一定会留下经典[NextPage]网络文学已成文学界一员北京晨报:网络文学出现十年,对它的争议一直不断,您怎么看?张颐武:批评是正常的,任何文学都有批评。网络文学从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出现,至今已非常普遍,现在因为移动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使得网络文学的阅读更加普及,人们在路上、车上随时都可以用手机、移动阅读器等阅读。北京晨报:网络文学是否是文学也是争议颇多的话题,您认为它是文学吗?张颐武:当然是。通俗文学也是文学。1999年网络文学刚刚出现时,大家觉得它可能成为一种实验文学,如接龙、开放性结构等,但是随后网络文学的发展并没有按照人们最初想象的道路,反而是发展出许多通俗文学的类型,比如穿越,这是以前所没有的,再如耽美这样极其小众,难以在网下发展的类型。最开始,对于穿越、玄幻等,平面出版是不屑一顾的,但是网络文学本身改变了出版的规则,直接在网络上和读者见面,而且更进一步。随着时间的推移,网络文学的壮大,它和传统出版的界限也变得模糊,许多在网络上影响深远的作品,同样也会出版平面书籍,并且这个现象越来越普遍。北京晨报:您认为网络文学在文学中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张颐武:随着人们阅读方式的转变,以及网络文学本身的发展,网络文学毫无疑问已经成为当前文学界的一员,和类型文学、青春文学、传统文学等鼎立,成为其中一足。[NextPage]网络写手当然是作家北京晨报:有批评认为网络文学创作者只能算写手,不能算作家。张颐武:网络写手当然是作家,从早期的今何在、痞子蔡等,到现在众多知名的网络作家,他们只是发表的平台不同,使用的媒介不同,与传统文学可能价值不同、形式不同,但毫无疑问他们是作家,没有任何理由认为他们不是作家。北京晨报:网络文学不同的价值和形式是什么呢?张颐武:中国的传统文学大多长于写实,和现实联系非常紧密,如网络文学中那样,架空写作,展示飞扬的想像力的作品非常少,即便是莫言这样被称为魔幻现实主义的作家,他的作品和现实联系也非常紧密,所以,传统文学、甚至新时期文学,都不曾出现网络中这种纯粹以想像力创造一个世界的作品,而网络文学的出现,则使得这种创作成为现实。北京晨报:对读者来说,架空写作又有什么价值呢?张颐武:架空写作也并非完全脱离现实,因为作家的知识、价值观等也都是建立在现实生活的基础上。因此,它对提升青少年对社会的认可、认识都有不可否定的作用。而且,因为网络文学类型多样,适应不同人的阅读需要,认为网络文学没有价值,其实是对网络文学研究不够、了解不够,从当初的痞子蔡、今何在等人的作品,到后来的《鬼吹灯》等,他们都有独到的风格、表现方式,也都有非常多的喜爱者,不能说没有价值。网络文学从出现至今,已有十多年。十多年来,网络文学作品的数量浩如烟海,远远超过传统纸质文学的创作数量,数百万字的作品比比皆是。然而,这些“大部头”的创造者,却很少得到人们的认可,不少批评者认为,网络写作者只是写手,是流水线式制造的工人,而不能称为作家。网络文学的粗糙、速成、千篇一律也屡被诟病。对此,张颐武说:“网络创作者当然是作家,只是发表的平台、使用的媒介不同,网络文学与传统文学的价值各有不同,但毫无疑问是当今文学的鼎足之一,没有理由说他们不是作家。”[NextPage]强调作家清贫并不正常北京晨报:网络作家富豪榜引起了很多争议,不少人不太认同以财富来论作家,您怎么看?张颐武:作家不以金钱来论,但这并不意味作家非得清贫,非得拒绝金钱。向曹雪芹那样“举家食粥酒常赊”很好吗?假如让曹雪芹吃得上饭,能让他把《红楼梦》写完不是更好吗?所以,过度地强调作家必须清贫并不正常。北京晨报:那么作家和财富应该是什么关系呢?张颐武:任何事情需要发展,需要往上走都需要规范,而合理的报酬本身就是规范之一。作家固然不能以金钱论,但是缺乏激励机制、报酬机制,对社会来说其实是不正常的,也是对发展不利的,如果所有在网络上写作的创作者都得不到合理的报酬,缺少生活的保障,那么还有多少年轻人愿意在这个领域中探索呢?北京晨报:可能有人觉得五年数百万上千万的收入太高了,和它的价值不符,您认为呢? 张颐武:价值各有不同,评判的标准也不同。莫言获奖得到700多万是正常的,网络作家的收入同样也是正常的。实际上,网络写作最开始都不是以利益为目的的,都是免费的,后来随着网络阅读逐渐发展和稳定,才开始有了网络创作的报酬机制,再加上移动互联网的出现,涌现出更多获得收入的作家。但是另一方面我们要看到,高收入的作家毕竟是极少数,绝大部分网络作家收入极少,甚至没有收入。而且有收入的,他们的收入和工作量也是不成比例的,网络写作数量庞大,一部作品动辄数百万,但相对的收入并不高,实际上网络文学创作者得到的并不多,甚至很少,他们应该得到更多。[NextPage]网络更可能出经典北京晨报:批评者认为网络文学追求速度,往往粗制滥造,您怎么看?张颐武:网络文学写作量非常大,这是网络传播的特点所致。一个创作者每天可能要写上万字,一部作品动辄数百万字,甚至上千万字的作品也不鲜见。这在传统文学中几乎没有,传统的作品,一部三五十万字,七八十万字就算多的了。但是网络文学不同,因为阅读方式的问题,使得写作方式也产生变化。数量庞大、作家付出的辛劳更多,这也是它的特点。这么多的作品,这么大的创作量,如果说其中有很多粗制滥造的,我不否认,但是如果说没有精品,不会产生经典,也不太恰当。北京晨报:您认为网络文学会产生经典? 张颐武:一定会留下经典。事实上,一种文学类型,创作者越多,说明基础越广泛,产生经典的可能性也就越大。相反,如果只有极少数几个人创作,产生经典的可能显然相对要小。比如《红楼梦》,没有同时代大量的才子佳人类型的作品,可能也不会产生《红楼梦》这样的旷世经典。当然,经典从来都是极少的,那些和《红楼梦》同时代的才子佳人之作,今天还有多少人记得呢?所以,经典的出现,需要好的基础和创作环境,经典当然少,但是不能因为少而否定它的基础。晨报记者 周怀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