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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评曹禺在话剧艺术方面进行了哪些探索?

时间:2012-11-08 15:25:23     作者:覃发业      浏览:9578   评论:0   

试评述从《雷雨》到《北京人》,曹禺在话剧艺术方面进行了哪些探索?

 

30年代,中国现代话剧史上,终于出现了一位大师级的剧作家:曹禺。这位天才级的大师,在欣赏中国的传统戏曲和接触西方戏剧,从莎士比亚、易卜生、契可夫和奥尼尔等一些世界级戏剧大师汲取了戏剧的精华,经过自己不断地探索,并突破与现有的话剧艺术上,进行了深一步的探索与追求。终于创作出了《雷雨》、《日出》、《原野》、《北京人》、《家》等经典剧作,使中国现代话剧剧场艺术得以确定,并在中国的观众中扎根,中国的现代话剧由此走向成熟。因此在话剧方面,曹禺为后来者竖起了一座丰碑,这座丰碑在话剧史上成为永远的经典。   

评述话剧艺术的探索,那就要评述话剧的一些主要构成因素:人物、冲突、结构、语言。以及作家本身在艺术的一个最深层的探索,也是寄予作家的一个重要的思想内容。下面主要针对曹禺在话剧《雷雨》到《北京人》进行的一些话剧艺术的探索进行简单解读。  

  

摘要:人物与灵魂、冲突深入内心、结构多组冲突并进、语言符合人物性格,象征性与诗意性。  

〈一〉  人物  

  

曹禺的戏剧以表现人物为中心,塑造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通过写人来反映生活。综观曹禺塑造人物的主要原则和途径,一是描绘人物的灵魂,二是写出人物内心生活的复杂性。他总是把笔触深深透入剧中人物的内心,从人物内心深处发出的思想、感情、意志、欲望等变化形成内在冲突、感情波涛的起伏,以剧中人物之间的意志冲突感情激荡构成戏剧矛盾,推动剧情进展,从而洞幽烛微地坦露人物的内心面貌,塑造出像蘩漪、鲁侍萍、周萍、周朴园、陈白露、方达生、仇虎、愫芳、曾文清、曾皓等这样有血有活的灵魂的戏剧人物来。在感受曹禺戏剧里这些人物的那种心灵的颤动、脉搏的跳动、血液的流动,戏剧的情节发展过程就是人物心灵的旅程,对于人物灵魂的深刻开掘与精细表现,构成了曹禺戏剧艺术的显著特征。  

从《雷雨》到《北京人》,戏剧人物的明显特点就是从多到少,整个人物脉络不仅仅是范围在几个人物里面,而是横式人物到纵式人物的发展,表出更大的人物面。但是随着人物的展开,构思人物的技巧性就要加强。在《雷雨》中的各式人物都是给人以深刻的印象。蘩漪在整个戏剧中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蘩漪在这样一个充满着压抑的像死一般的环境里面,她要逃出这样一个家庭生活受中到封建专制主义的精神折磨与压迫。就要不断地抗争与反抗,可是就在这样一个牢笼里,就像雷雨一般的不可抗拒的力量。现实的压迫使她阴郁,内心的欲望却在压迫下愈益膨胀,愈发热烈地追求。从压迫与追求的碰击中碰跳出她那“交织这最残酷的爱和最不忍的恨”的灵魂的火花。鲁侍萍被认为是悲剧人物,三十年前的旧债。在今天这样一个充满“郁热”和“情热”,来雷雨将要来临之际,要承受一个残酷的现实,自己的女儿的自己的儿子同母异父的两个可怜的孩子,居然相爱了,是命运的不公与残酷,要将一切万恶集中在这两个可怜的孩子身上。宿命论在这里表现的一览无遗,就像《日出》里的陈白露,以及各色人物,形成“损不足以奉有余”的情景。《原野》的仇虎,他们要不断地为生活的压抑不断地抗争,可是终究没有逃出命运扼杀。周冲和周萍同生活在一个大家庭里,却成就了两个不同的性格的人物。在周萍的身上可以隐约看到像周朴园的一些影子,如果故事发展下去,不否定周萍会变成周朴园。周冲和方达生乃至《北京人》里的愫方、瑞贞以及袁圆是作家给予慰藉的一些人物,他们是作家理想生活里的一员,可是前两者没有能冲破命运的桎梏,而后者则经过自己的抗争终究走向了新的生活。在这里还要说一下曾文清和曾皓,曾文清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空壳子,如同行尸走肉,他是士大夫的家庭的子弟,染受了过度的腐烂的北平士大夫文化的结果。作为一种没落的贵族文化,它悠闲,雅致,却带有浓重的的寄生性,最能消磨人的生存意志,曾文清陷入了无可救药的怯弱、颓废与沉滞、懒散之中:懒于动作、懒于思考、懒于用心、懒于说话、懒于举步,懒于起床,甚至懒于宣泄心中的痛苦,懒到不想感觉自己还有感觉。这是人真正的“堕落”:人的生命的彻底浪费,个人与社会价值的彻底丧失。这一切与曾皓旧封建家族的坏风气是分不开的。曹禺笔下这些典型人物构成了他戏剧向前发展的重要因素。  

〈二〉 冲突  

  

冲突,是戏剧表现人物的根本手段。戏剧冲突源于生活矛盾,但并非生活中任何一件事都能成为戏剧冲突。这就要经过作家的艺术提炼。真正的戏剧冲突是剧中人物的心灵冲突,而不是表面的争持、外部化的冲突或所谓“性格冲突”。曹禺所构思的戏剧冲突的根本特征是深入剧中人的内心世界,一是表现人物与人物之间的心灵交锋,一是刻画人物内心的自我交战。《雷雨》中周鲁两家激烈,紧张的冲突,而内部是人物之间的激烈冲突。《日出》表面上是方达生、陈白露之间的矛盾,可真正的冲突却是陈白露的内心冲突,随着幕剧的拉开,陈白露表现出来的是心灵意识的苏醒,产生了“旧我”与“新我”、希望与绝望这双重的内心悲剧性冲突。《原野》里,与“爱”交织在一起的是“复仇”。仇虎从狱里回来发现作家笔下安排的一个人物焦阎王突然去世只剩下瞎了眼的焦母和性格懦弱的焦大星。看到这样的情景,外部的复仇行为转向由复仇引发的内心矛盾,有外在命运的挣扎转向自身灵魂的挣扎。《雷雨》中繁漪与周萍,鲁侍萍与周朴园等,《北京人》中曾文清与曾思懿一系列的人物之间的点点滴滴构成了曹禺笔下活生生的戏剧冲突。《北京人》较之《雷雨》,戏剧的冲突不再那么激烈,而是在平淡的生活中的微妙关系、种种口角,在这平淡的、看似无心的词语中,都有心灵的刀枪你来我去,一击一档。《北京人》就是将这种心理的微妙交战展现人物的心灵,才会产生扣人心弦的戏剧效果。是曹禺话剧艺术探索的一个里程碑。  

  

<三 > 结构   

  

    戏剧结构讲究的是在一定的舞台时间、空间内如何安排戏剧冲突、组织动作发展的问题。曹禺精于戏剧结构艺术,善于提炼生活矛盾、组织冲突,他善于组织多组冲突线索齐头并进,将丰富复杂的内容安排在有限的舞台画面内,形成严密精巧的戏剧结构。  

《雷雨》以“回溯的方法”组织情节,扩大了剧作在时间上的容量,更有利于深化主题。第一幕通过鲁贵向四风要钱,交待三年来蘩漪与周萍的关系,在第二幕通过鲁侍萍与周朴园相认一场,回溯30 年前往事,最后悲剧的爆发也是由于戏剧前因,过去的戏剧不仅成为现在的戏剧发生的原因,而且不断推动,激化着现在的戏剧走向高潮。由于曹禺在采用这一结构时,还巧妙安排了种种关键性巧合,不断运用戏剧的“重复”手法(如鲁妈重来周家客厅,四凤重韬鲁妈覆辙等),使《雷雨》结构峰峦重贴,纷繁复杂而完美统一,显出艺术的美。   

曹禺就是艺术家,在《日出》在园用这一方法外,另在一方面在整体结构艺术上探索新路,曹禺在受到外国戏剧影响的同时,经过不断加工,成就了自己独有的创作。《日出》的结构特点是,没有主角,写一群互不相识的人偶然凑在一处,发生各种关系,展现各自不同的生活片段与命运,内容星罗棋布,场面多变。用“横断面”的方法表现他“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的结构。在这“横断面”式的结构网中,又以陈白露的内心悲剧性冲突搭起全剧戏剧冲突的基本骨架。《北京人》的结构艺术由于前两剧不同,自然蕴藉,炉火纯青。一是,一个人物身上包含着多种矛盾,几个人物合在一起组织成繁复多样的冲突网。曾文清既与曾思懿有矛盾,又与曾皓冲突,他与愫方也有心灵的交锋。二是,组织这张巨网,曹禺运用了内外复线发展的双重结构形式。曹禺以棺材为封建阶级灭亡的象征,紧靠曾皓的棺材事件,一步步展示曾皓的封建家庭经济,权势的衰退、铁落和封建精神统治的崩溃过程。这是《北京人》一条外在的故事线。另外又以戏剧主人公曾文清、愫方的内心冲突为全剧戏剧冲突的主线,以这条富于哲理性的内在冲突线的发展,连接起封建势力、封建精神统治对人的扼杀、压抑,人对新生活的追求、向往等种种人事、冲突,深刻体现了《北京人》的主题——“北京人”的末路和希望。三是,《北京人》严格遵循现实主义方法,从生活出发,把舞台当做生活本身,不是依仗尖锐激烈的外部冲突和翻云覆雨的情节变化,而是继续在结构上苦心经营、巧妙安排,蜘蛛网般将各种矛盾、各种人事联系在一起达到戏剧结构艺术的理想美学境界。  

  

<四> 语言  

  

 曹禺的戏剧语言是我国话剧文学语言的典范。话剧以“话”成剧,对话是表现冲突,展开情节、刻画人物的基本手段。从《雷雨》到《北京人》,曹禺话剧语言能直接表现剧中人物丰富复杂的内心生活,符合人物性格。曹禺的戏剧语言在民族化、口语化、民间化上功力很深,具有自然朴素,简洁明丽、对话性强、意味深长的特点,是经过精心提炼的民族化戏剧化的白话口语。  

《雷雨》语言的心灵动作性与抒情性十分强烈。《雷雨》中的人物由于各自怀有深仇宿怨,语言进攻性十分强烈,抒情性非常浓郁,这种语言上显露的感情的巨大冲击力呈现出紧张激荡的浓郁风格。我们看到,无论蘩漪与周萍、鲁妈与周朴园,还是鲁妈逼四凤起誓,四凤恳求鲁妈同意他与周萍出走的场面,无不如此。在蘩漪想知道周萍是否关心自己的病情的的对话中,火药味非常浓,突击性的语言爆发性强,互不相让,尽量去挫伤对方的心灵,而感情有那么复杂,心灵动作在急剧变化着。这种雷雨式的语言形成了《雷雨》紧张而浓郁的诗剧艺术风格。  

在《北京人》中曹禺借鉴了西方契科夫话剧的艺术。《北京人》的人物以简约凝练、世俗人生意味尤为浓烈的戏剧语言。这些语言的精神负载和心理重量远远超过了它们的字面意义,深沉含蓄,韵味淳厚,寓意富有启发性和暗示性,凝结着剧作家多层文化气质和浓重诗化情绪。人物之间的对话往往只采用一两个词,一句简短的话甚至几个语气词,乃至用无声沉默或注视来表现人物复杂多变、深沉含蓄的感情跌宕与内在戏剧动作。这些都是《北京人》的先进之处,体现出曹禺话剧艺术的高明之处,平坦的生活中体现出人物内心的矛盾。  

  

<五> 象征性和诗意性  

  

曹禺话剧艺术的经典之处还在于他戏剧的象征性和诗意性。在曹禺作品中每一部作品都是含义不同的,在《雷雨》中,雷雨是一个象征着不可抗拒的一种力,曹禺用象征手法描写《雷雨》里大自然那具有威慑性的力量,《雷雨》的自然形象。《日出》这个题目本身就充满诗意的象征,日出是大自然的必然现象,象征着希望,《日出》里的人物生活在压抑不可突破命运,所以寄托希望在日出之上。曹禺说过,他在写《雷雨》的时候本身就是一首诗,而今又到《日出》他让然强调是一首诗。诗意性很浓。《原野》中总是笼罩这恐怖的气氛,一种原始的力总是在这其中挣扎着。象征着原始的力。到《北京人》曹禺已不再沉溺于某些层面的探究而是更有发展。《北京人》代表着不同的文化,古老的,现实的,未来的。这里要提出的是,《北京人》包含着不同的文化在人物身上体现着,他们经过自己的抗争,终于冲破各种压力,走向了美好的未来。这里是代表着民族文化的向前发展,民族的新生、民族文化的新生。  

在曹禺话剧艺术的探索过程中依然本着他创作的特色:它既是关注现实的,同时又超越现实,追索着隐藏与现实背后深处的人生、人性、人的生命存在的奥秘。就是在一条路线下,曹禺总是不断地探索着更高的艺术特色,不断地显示他独特的艺术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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