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撑着一把纸伞走在沁凉的街道上,慢慢地,一步一步地,缓缓地,走着,害怕地上那混杂着泥沙的土黄色的浑水弄脏了我的绣花鞋。雨水淅淅沥沥地落在我的伞上,仿佛一串串放响的小鞭炮,噼里啪啦,噼里啪啦……那声响细得可爱,可爱得我舍不得离开它到檐下去避雨。
于是,我一直走着,撑着我的纸伞,慢慢地,一步一步地,缓缓地,走着。那里有个湖,那湖绿的很,像是自天而降的一块晶莹剔透的碧玉翡翠,又像是被依依杨柳的衣袖轻轻拂过的镜子……总之,它很绿,绿得青翠,绿得新鲜。
一滴雨,在云中凝聚,凝聚,变重,变重,重得云儿再也托不起它了。于是,它在一瞬间内坠落,坠落,加速,加速……“嘀—嗒”,它仿佛与湖水亲吻般地发出了这一声,然后落入湖柔情的怀抱,随即融入湖中,不见踪影。
不,放眼望去,湖中尽是那滴雨的身影——一圈涟漪从湖中央蔓延开来,扬起了无数层涟漪。原来,那滴雨竟是那么大。
“滴—嗒”,“滴—嗒”,“滴—嗒”……无数雨滴脱离云朵的怀抱冲入湖中,无数不同焦点的涟漪在湖中蔓延,碰撞,激荡。那是一曲名叫《回到原点》的奏乐。
雨滴,不属于云,也不属于湖,它不过借着风,轮流地在不同的地方游玩。
最后一圈涟漪蔓延至湖边,消失了。湖面静得像孩子熟睡的脸。
我收起纸伞,缓缓抬起头,只见一片轻云追随着风儿飞奔,像一缕灵魂,最纯洁,最原始的灵魂。
金黄、灿烂而又炽热的太阳刺得我睁不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再也无力撑开纸伞。我只感到一阵眩晕。模糊中,那个湖不见了,不见了。在我闭上眼睛那一瞬,我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飘散,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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