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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灿然:变的是原来写诗的人他们不写诗了

时间:2012-10-25 16:06:52     作者:陈小庚      浏览:9577   评论:0   

 

《奇迹集》

  黄灿然 著

  广东人民出版社

  2012年9月

  定价:28.00元

   被称为先锋诗人的黄灿然,最近又出了一本诗集《奇迹集》。一向拒绝抛头露面,深居简出的他破天荒在广深两地举行了两场读者见面会。趁他逗留广州期间,本报记者在他的诗人朋友家采访了他,与他畅谈他的诗歌以及他诗化的生活。

  黄灿然是一个颇具隐逸气质的诗人。

  他有一首诗《让我告诉你我怎么生活》:“就像如果你来我家,我生活简单/我屋里杂乱你都知道,但如果你来我家/坐在客厅饭桌前,我会把满桌子书 籍杂志词典往后一推,/腾出一个小空间……然后我们开始喝茶,这时你上楼前/在英皇道上看到的阳光和山边的绿树还留在你脑子里/而我们就这样喝茶谈天,而我边谈边起身去烧开水……”他的生活确实简单,简单得如同禅修的老僧!生活在香港那样一个国际大都会,依附于一家大报,他却没有名片不用手机,讨厌应酬谢 绝社交。生活的内容就是工作、翻译、写诗。与此无关的都被认为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不进步的人才抨击后辈

  南方日报:诗人的创作会受社会环境的影响吗?

  黄灿然:肯定会的,但是它不以一般人替代的,比如你刚才提到的莫言,那么他(得了诺贝尔奖)跟我们也许有关系,但是可能也没有关系。我们的创作不会受什么影响的,可能读者方面可能会有什么影响,比如说他们可能会重视文学或者什么,但是我相信这种一波很快就没了,大家又回到那里了。诗人还是注重大 家都回到平常的状态下的那种生活,而不是说横的、绕的很轰动的东西。

  南方日报:刚才您说您不承认八十年代是一个诗歌的黄金时期?

  黄灿然:实际上当年我们这些人根本没有发表的机会,全部是用那种油印的东西,还有最重要现在很多人把八十年代、包括七十年代神化了,因为当时创 作的大部分人他们现在不创作了,他们的创作生命停止了,他们就会把过去的东西神化。就像一个人现在什么也不是,他还说我当年是什么样的。

  南方日报:曾经辉煌过。

  黄灿然:对,但是对于一个不断在创作、不断在提高自己的诗人,根本不存在这样的情况。

  南方日报:那您觉得真实的八十年代是怎么样的呢?

  黄灿然:八十年代其实有它非常独特的一面,但是这种东西不止几倍、几十倍的一个神化了。我就是八十年代过来的人,我是慢慢看下来的,我看见的是完全另外一回事,在那个时候,我从来没有在期刊发过东西,没在官方刊物,没有的。

  南方日报:那您觉得时代还是在进步?

  黄灿然:不是进步,环境在不断变,但是这些本质的东西不变,不变的东西还是有的,真正变的是什么呢?变的是原来写诗的人他们不写诗了,变就变在 这儿的。原来关心文学、读文学的人,现在不读了。但是你不读了,并不表示,大家就都不读了。这个世界就停了,没有这回事。他们不读了,这个时代的人继续在 读,而且在创作,而且在提高。而且他们肯定还会抨击,他们肯定会抨击八零后、九零后这些,但是我从来没有意见这些,我看到是非常优秀的图书,非常有修养的读者。所以我刚才说他们一定会抨击这些人,因为他们自己停了,停止了生命、停止了思想。

  诗歌是一种不断地破除很多观念的东西

  南方日报:老我看到您诗集里面经常出现的两个意象,就是大厦,还有伞。是不是有些隐喻在里面?

  黄灿然:没有,实际上我没有隐喻的,高楼大厦因为在香港是最普遍的,哪怕在广州现在也是这样的。如果你过的是一种上班下班的生活,经过大厦,你是没有感觉的,而且它有时候还常常成为一种压抑你的象征。但是,对于我这种凌晨一点钟才下班,然后慢慢走路回家的人来说,那个时候,城市里人已经最少了,没有什么车辆,那这个时候你是直接面对高楼大厦,你再跟它交流,它就成为你的对象,就是世界的一部分,那么这个跟我刚才说的跟大自然、跟世界的交流这个道理是这样的,所以就会特别的有这种感觉。另外它作为一种背景,就像你头上的白云,是不可缺少的。

  南方日报:我发现在生活中很多东西,您直接就把它写进入您的诗了。比如说我记得有一首诗应该是在南都读过,就是《全是世界,全是物质》,我记得当时有一个朋友,也是一个诗歌爱好者,在南都上读完这个诗之后,给我打电话,非常愤怒,跟我说怎么诗能这样写呢,“什么都是诗”?然后我就又再去拜读了一下,然后我觉得这确实跟其他很多诗不一样,但是你也不能说它不是诗。您是怎么看待读者在理解您的诗时产生的差异的?

  黄灿然:这个诗的观念非常重要。我在改变的时候经常也问我自己。我曾经有一个最大的改变,是我上一本诗集《我的灵魂》。我一写出来两首诗,我自己觉得这个不是诗,这个写得不好,然后我的许多朋友看到了,他们觉得非常好,而且是非常新的东西,我自己都不敢承认。是一种非常不一样的,因为平时读诗的人,就像你平时读另外一种诗,看到这种诗就觉得不是诗一样。那么同样的当我写着不是诗的时候,别人说是诗,非常好的诗,非常不一样,给人不一样的感觉,所以诗歌是一种不断地破除很多观念的东西。

  南方日报:那您觉得诗歌有本质的东西吗?

  黄灿然:本质的很难说,因为本质的实际上是最简单的东西,诗歌无论哪个领域都在说同样的一些事情,就是每一代真理要每一代人在重复,用不同的方式,但是说同样的事情,诗歌、宗教、社学、文学最终的那个是这样的,其实他们平时不一样。那么刚才说这不是诗,实际上我最不是诗的一首诗就是写的大厦,(《下班》晚上十一点多,/在开始安静下来的城市里,/人行道上的下班者显得特别多,/他们主要是妇女,她们都特别匆忙,/急急拐进大厦入口。),我写的那首诗就是午夜的一个大厦,晚上十一点多在开始安静下来的城市,人行道下面下班的行人特别多,午夜他们匆忙,接着拐进大厦……这首是最我宝贵的一首诗。

  南方日报:其实在您的诗歌里面很多内容就是很常见的生活场景,比如说在下班的巴士上,街边小花园里的人,您当时怎么样把这些元素串成一首诗的?

  黄灿然:实际上那个时候是基于一种创作状态,我们有时候会认为这是一种非常好的状态,我们感到这个世界能够很好地看清它的一切。因为一个人如果得到了,突然已故了,这个肯定要重新洗牌了,就不一样了,那会感到所有的东西是有声的,都是可爱的。那么那段时间我想很多东西进入这个感受,立刻这个感受冲击很大,好像有什么东西放大好几十倍、好几百倍,那么原来一点点的这种感受立刻就放大了,就会有这种感受。那么就是这种能够感动别人,所以就是在一般读者里面见证不了多少次的,但是他们也同感,他们前面也略过那么一小点的感觉。

  南方日报:很快就过了。

  黄灿然:因为他们忙,可能没有时间,毕竟他们是一般人,留意这些也没有什么用啊。那么我就把它抓住了,把它定格了,这就是我见到的场面,那无非就是一种放大,在一种特好的状态下能抓住。

  南方日报:您好像曾经说过,就是说中国的传统诗词跟现代的诗是没有传承关系的。那么如果这样的话,新诗放在中国文化的背景里来看,它就成为一个无根之源?

  黄灿然:也不是。就是说要看我们怎么效仿了,就像我、包括我的朋友,是比较早的重视古典诗歌、古典文学,包括古典哲学,中国的东西还是非常好的,但是这种好是一种时期,实际上这是一种更蓝的时期。因为它的语言跟我们的完全不一样,我们也不再用他们的语言来写东西了。虽然现在写这种旧诗的人要比写新诗的人还要多,非常的多,但是他们没有影响力,为什么呢?因为他们没有办法,环境使然,他们只能是个人的小爱好,像在家里自己用茶一样。那么新诗是一种必然性,也不是创造,而是一种必然,就是说整个传统(文化)已经那么饱满了,需要重新来一个。

  南方日报记者 陈小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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