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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与威尼斯人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 周雅婷

 

仰望,一抹微云浮淌在湛蓝的天空之中

  低聆,一缕清音萦绕在碧绿的曲水之上。

纵然这里不是威尼斯,纵然这里不是大西洋,但是在这里,我一个南国女子,举手投足,哪怕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凝望,都清晰地感受到这来自大西洋海岸的清风。这里并不遥远,只是在澳门南端的一家酒店——威尼斯人,它与威尼斯相似的又岂止是名字,欧式高楼,别致小桥,长长的大运河,高声放歌的撑船者,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敬业的雕塑人像表演者,一动不动地站在广场中央,一时难辨其真假,惹来游人议论纷纷。没有反驳,没有认同,他的双眼仍然坚毅地望向前方,他相信在那一刻,他就是一个石膏像,我也相信我只是一名游客,无意破坏他的艺术世界,所以我只能远远地投之赞赏的眼光,然后默默离开。

踏着青石的街道,还能感觉到到这些石头背后模拟着一种来自欧洲的情思,他们虽然没有足够的年老去承载威尼斯的历史与沧桑,但如果游人用人类广阔无垠的想象,这里就会比威尼斯还威尼斯。

绕着高耸的路灯,转了几个圈,思绪也螺旋般涌现,是那个每晚捧着一束鲜艳的玫瑰花,在路灯下守候你的人么,是一个被灯光烘焙下更加炽热的吻么,是那一个只能躲在路灯后面默默注视的背影么?站在路灯下,你想起了谁,谁又想起了你?

水与桥似乎是这里景致永恒的标志,独上小桥,没有我等待的人,也没有等待着我的人。那一刻,无人的小桥由我独享,只是刹那之间,发现我所能依偎的只是面前冰冷的栏杆,与围绕在我周围的空气,心中不免有几分失落,几分唏嘘,心想,这桥虽然在这里日子不长,但他远在威尼斯的灵魂应该也装裱着不少人的叹息。毕竟在这里,桥上是整个广场有人可以到达的最高处,处于这种高度,尽管没有到“登高怀远,使人心碎”的感觉,但也少不了感触一番。当撑船人撑着小船徐徐由远而近,我渴望与他四目相望的一刻,在我眼中,他是一名专业的载愁人,只要将自己的一腔惆怅交给他,他会好好的放在船上,然后带走。我看着小船的到来,离开,却无法确定自己的惆怅是否也随之离去,但我这种怀疑刚好证明易安之词,“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真想纵身一跃,投到那清澈的碧水中,让清流洗净我烦嚣之气,到底我还是,没有勇气,大概因为我还是一个俗世之人吧。既然小船载不动我的愁绪,那么请歌者大声地为我唱出来吧。或许只有经过空气间的混合,溶化,愁才能显得轻盈一些,泪才能显得稀薄一些。

我不否认有一点强说愁的味道,但到了一陌生之境,谁不会有“一股新愁,欲语还休”的感受,我在这桥头,思念一个地方,不是生我育我的故乡,是思念一个我从来没有到达的地方,它的名字叫做威尼斯。那个地方可能不大,但它一定很美。因为连复制品都可以让我如此动心,真正的你应该是倾国倾城了。我的思念,可能就像这里的大运河一样,注定只能在着室内盘旋,传递,但是永远走不出这扇大门,我并不觉得可惜,如果思念是一颗种子,我希望它就在这里生根,长出茁壮的树干,茂盛的树冠,让游人在这里留下的思念,梦想,叹息,惆怅,有一个阴凉的栖身之地。那些好与不好的眼泪,既然不能远去,不如留在原地,与千千万万个同伴相互依靠,在树冠渗出的雨水滋润下,或许能找到一种重新站起来的力量,生生不息给这里的人带来来自那一边海岸的希望。

威尼斯与威尼斯人相似的又岂止是名字,除了那天空,那小船,那撑船者,可能还有像威尼斯人一样单纯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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