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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天动地

  • 给民工父亲算一年的帐

     今天,就着新浪杂谈开版,我也给我的民工父亲算了去年他一年的总帐,算他的收入和支出,让那些对民工还存在歧视心理的人看看。我们的民工是多么的让人感动,是多么的让人同情。毕竟,我们的民工在这个社会的最底层游走,他们没有文化,他们没有素质。但是你可知道他们为了这个和谐的社会,为了自己的儿子能够走出这个让人永远歧视的农村,他们付出了些什么吗?他们付出的是泪,是鲜血啊!难道,这一切苦,我们的民工受的还不够吗?父亲的总收入:   父亲做基建工,一个月900元左右,一年是10800元,除去过年那一个月,也就是9990元左右。这9990元钱幸亏是初去父亲每天的吃饭钱。但是,包工头还要扣1000元左右,因为他怕父亲明年不会再来他这里来做工了。每年父亲苦里来,苦里去的,就只能够挣万元左右。 总计:10000元左右一用的开支  (父亲出门带的东西很少,一个旧旅行包,里面装了几件经常换洗的衣服。)衣服:父亲去年没有衣服,夏天还是那件旧格子短衫,冬天,还是那身穿了几十年的“的确良”。父亲还有一套是经常穿来做苦力事的衣服,那就是从那些刚刚军训完了的大学生不要了的迷彩服,一般一套是5元钱从学生手中买来。鞋子:一双橡胶套鞋(15元左右)。一双解放鞋(12元),质量还不是太好的那种,如果破了,父亲还会把它带回家舍不得丢,因为以后上山砍柴的时候用的着。一双拖鞋(3元),上面都可以看的见石灰和水泥的粘印。也就是这双拖鞋,他让好多人骂为破坏市容市貌。睡鞋(没有),因为父亲每天晚上做工很晚,脱了解放鞋就得洗脚睡觉,没有那个闲工夫去享受那种鞋。被子:父亲的工友大部分是从自己家里带,但是父亲却没有,因为家里没有多余的被子让父亲带出做工。于是,父亲花45块钱买了一床被子,是黑心棉的。袜子:十元钱三双的袜子父亲永远是它的忠实顾客。已有物品:洗衣粉3包(10元左右),牙膏2盒(9元左右),牙刷1个(1元1个),桶1个(4元),席子(9元)。没有物品:蚊帐,洗发水,香皂。总计:88元左右二吃的开支吃饭:一餐2元(早上是吃饭,因为父亲说还是吃饭实在,不喜欢那个什么包子什么的)。一天就是6元,还好是包工头统一做的,但是便宜肯定质量就不好了。父亲也时不时的和工友出去改善下生活,一般不会超过5元,他们一般是AA制。抽烟:最贵的是白沙烟,这个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够抽的上的。但是平时还会买湖南的特产相思鸟(2元一包)。父亲还喜欢抽旱烟,一元一方便袋加上卷烟纸一元,一般两元钱就可以让发去抽上一个星期。一年发去要抽掉150元左右。喝酒:父亲喝的是那种3元一瓶的老白干和小麦酒。父亲喝酒要喝掉50元左右。而到了家里就会自己买点白酒,买点中药自己泡酒。小计:200元左右(不包括吃饭,因为吃饭的钱包工头已经在工资里另外算出了。)三玩的开支5元钱两首的钓鱼扑克,经常要和工友玩得边起毛了才扔掉。一年至少要打坏6首扑克,也就是15元。有时候,父亲也会去工地上看免费的电影,但往往是一年才那么几次的机会。打电话回家,是发去最大的幸福了。面值32元的200卡,只要12元钱就可以买到,但是父亲每次打电话回家说不上一两分钟就挂了。他说的那些话,我都能够背地出来,“屋里还好吗?孩子还好吗?我在这里很好,我过年就会回家!”吃完晚饭后,父亲会去街上打溜,一般是看哪座楼高,哪个广场最漂亮。小计:22元左右其他:火车票,春运票价高涨,父亲的回家火车票是100元左右,还是父亲排了半天的队才买到的。理发:一年只理了6个发,一般是挑着担子的人来剪的,理一次3元钱。给儿子的衣服:一般都是父亲看哪个商场打折才买的,最多20元一件。孩子的学费:儿子的一年费用是近万元,学费5700元,生活费是3000元。家里的农药化肥:这个都是妈妈一年养猪可以包了的。小计:128+10000元左右的学费=10128元左右 支出总计:88+200+22+12128=10428元左右 民工父亲一年的收入是10000元左右但是民工父亲一年得为了这个家付出10428元左右。当然,我还仅仅是把我家里的其他人的生活费用除在外。也就是说,父亲一年做工挣的钱就单单父亲自己和儿子的读书还是不够的。但是,父亲说他已经努力了,没有能力再赚大钱了。为了把我送出农村,他还在努力着。                                                一个民工的儿子  本站声明:本站转摘本文,为的是好文共赏、传播美好,为的是发展和繁荣广东校园文学事业,如涉及版权等问题,请作者或原载单位来函与广东校园文学网gdwenxue2007@163.com联系,我们将在接到投诉后第一时间删除本文!最后,感谢作者创作这篇优秀的文章,感谢原载单位发表这篇优秀的文章。 

    2007-08-24 00:00:00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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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美丽的谎言

          世界上有一种人情愿受碥。    世界上有一种谎言可以让你泪流满面。    高三那年,好友相聚话别。草草杯盘共笑语,昏昏灯火话平生。说不完的豪言壮语,道不尽的离愁别绪。曾年少轻狂的我们,那一刻笑得好开心,竟掉下了泪……    我们约定了种种联系和相聚的方式,其间好友恒建议元旦时不互寄贺卡,以示我们的清高,以表示我们不媚俗从众。我听后便把头埋得很深,沉默不语。这一直是我最不原谈的话题。    自从爸爸因车祸花去了大笔的药费,我和妹妹的学费便成为父母每日劳作但有时仍“入不敷出”的负担。此后,每逢元旦前夕的那些日子,我都度日如年般难挨。纵是我节衣缩食,单买贺卡的那笔不大也不小的开支,也足令我愁肠百结,焦虑万千。何况又身置一个重视“礼尚往来”的社会。那些日子,我简直是谈“卡”色变。而今,贺卡的档次也是“突飞猛进”,更是令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大家纷纷发言,各抒己见。慧更是慷慨陈词:“我赞同恒的意见,我们就要成为大学生了,应有自己独特的方式,这些天真、幼稚而又俗气的形式主义,将会被我们所屏气。”    ……    每个人都发表了意见,最后一致通过元旦不互送贺卡。我的心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暗自庆幸我的这些朋友居然无意之中替我解决了一大难题。那天,我们泪洒分别后便天各一方。    时间在静如流水的生活中流逝。转眼佳节将至,想起当初的约定,看着街上形状各异的贺卡,看着他们兴高采烈的样子,一种不平衡的感觉在我心中油然而生。难道在这个热闹的季节里,单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个被人遗忘的清冷角落吗?我面无表情地坐在一边,心中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今天便是元旦了,室友们都出去玩了。我独坐在阳台上,呆呆地望着远方,心乱如麻。猛然间,我的第六感觉告诉我有人在叫我,回过头,生活委员把一摞厚厚的信放到我的手中:“新年快乐!”我楞住了,一脸的茫然,继而是一阵狂喜。我迅速拆开信封,一张心形的贺卡便迫不及待地滑了出来。看着上面熟悉的字体,幽默的话语,亲切的问候,我说不出话来。每拆开一封信,就有一股温馨的气息扑面而来,眼前就会浮现出一张张熟悉的笑脸,就会再一次加重我眼角的湿润……我的手颤抖着,竟无语凝噎。仔细看看信封上的油戳都是同一天,他们算计着刚好在元旦这天收到,让我身处“绝境”,不留丝毫“礼尚往来”的回旋余地,霎时间,我明白了,当初的约定……    我泪留满面的笑了。其实从约定的那一刻起,我就应明白这本是一个美丽的谎言。而那时我实在是太“聪明”了。忽然我想起了那句诗:“眼中有泪,心中才有彩虹……”   本站声明:本站转摘本文,为的是好文共赏、传播美好,为的是发展和繁荣广东校园文学事业,并不表示赞同文中的观点。如涉及版权等问题,请作者或原载单位来函与广东校园文学网联系,我们将在接到投诉后第一时间删除本文!最后,感谢作者创作这篇优秀的文章,感谢原载单位发表这篇优秀的文章。

    2007-08-24 00:00:00 作者:王伶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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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弟弟,天堂里可否有大学

        弟弟走了很久,我和母亲都无法从悲痛中走出来。不知道天堂有没有成人高考,但是每年,我都会给弟弟烧一些高考资料去,我想让他在天堂里上大学。                     在我3岁那年,父亲患了一场重病,没捱多久便去世了。那一年,弟弟两岁,母亲从此没再嫁。6岁的时候,母亲将我和弟弟一起送进了小学。从此,我和他形影不离。初中、高中,始终在一个年级,一个班,我们总是相互鼓励、共同进步。1994年夏天,家里同时收到了两份大学录取通知书。全村都炸开了锅,我们一家人更是高兴得手舞足蹈。可是没兴奋多久,母亲便犯愁了。近万元的学费,对于我家来说,无疑是个天文数字。母亲卖了家里所有的猪、鸡、粮食,又翻山越岭东家西家去借,直到报到前几天,才凑了4000多块。一天夜里,母亲把我和弟弟叫到一起,还没开口眼泪就流了出来:“娃儿啊,你们双双考上大学我很高兴,可是,家里这个经济能力,即使娘去卖血,也只能供你们一个人去念书了……”我和弟弟在一旁静静地听着,默不作声。许久,弟弟低声地说:“姐姐去。”我看了看弟弟,他的脸涨得红通通的,一副义无反顾的模样。母亲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没有做声。我对母亲说:“还是让弟弟去吧,我始终是要嫁出去的。”我知道自己说这话有多么的言不由衷。上大学是我们农村孩子的唯一出路,我做梦都想跳出“农”门。弟弟说:“还是你去吧!我在家里多少算个劳动力,还能够帮娘下地干活,好供你读书。如果我去了,你们两个在家能够供我吗?”争论了很久,还是没有决定。那个夜晚,外面很静,静得可以听见屋内每个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声音。第二天,弟弟很早就起了床,他站在堂屋里说:“娘,还是让姐姐去吧,她上了大学,将来才可以嫁个好人家。”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屋里的每个人听得流泪。我和母亲起床后,在桌上发现了一堆纸末——是弟弟的录取通知书,已经被撕得粉碎。他帮全家人做了一个最后的决定。送我上火车的时候,母亲和我都哭了,只有弟弟笑呵呵地说:“姐,你一定要好好读书啊!”听他的话,好像他倒比我大几岁似的。1995年,一场罕见的蝗灾席卷了故乡,粮食颗粒无收。弟弟写信给我,说要到南方去打工。弟弟跟着别人去了广州。刚开始,工作不好找,他就去码头做苦力,帮人扛麻袋和箱包。后来在一家打火机厂找了份工作,因为是计件工资,按劳取酬,弟弟每天都要工作十几个小时甚至更长,这是后来和他一同去打工的老乡回来告诉我们的。弟弟给我写信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每个月,弟弟都会准时寄钱到学校,给我做生活费。后来干脆要我办了张牡丹卡,他直接把钱存到卡上去。每次从卡里提钱出来,我都会感觉到一种温暖,也对当初自己的自私心存愧疚和自责。弟弟出去后的第一个春节,他没有回家,提前写信回来告诉我们,说春节车票不太好买,打工返乡的人又多,懒得挤,而且春节的时候生意比较忙,收入也会相对高一点。我知道,他哪里是嫌懒得挤车,他是想多省点钱,多挣些钱,好供我读书啊!弟弟后来又去了一家机床厂,说那边工资高一点。我提醒他:“听说机床厂很容易出事的,你千万要小心一些。等我念完大学参加工作了,你就去报考成人高考,然后我挣钱供你读书。”大学终于顺利毕业了。我很快就在城里找了份舒适的工作。弟弟打来长途电话祝贺我,并叮嘱我要好好工作。我让弟弟辞职回家复习功课,准备参加今年的成人高考,弟弟却说我刚参加工作收入肯定不多,他想再干半年,多挣一些钱才回去。我要求弟弟立即辞职,但弟弟坚持自己的意见,最后我不得不妥协。我做梦都没想到,我的这次妥协却要了弟弟的命。弟弟出事时,我正在办公室整理文件,电话铃响了,一口广东腔,隐隐约约听得出那边问我:“你是黎兵的姐姐吗?”我说:“是,你有什么事吗?”“你弟弟出事了。请你们马上过来一趟。”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赶忙问出了什么事?那边说,由于机床控制失灵,黎兵被齿轮轧去了上身半边,正在医院抢救。我和母亲连夜坐火车赶赴广州。当我们踉踉跄跄地闯进医院时,负责照顾弟弟的工友告诉我们,弟弟已经抢救无效,离开人世了。母亲当时就晕倒在地上。在医院的停尸房见到了弟弟的遗体。左边肩膀、胸部连同手臂已经不在了,黑瘦的脸部因为痛苦而严重变了形,那种惨状让人几度晕厥。弟弟生前的同事告诉我们,在医院抢救之际,弟弟还要我们千万别通知他的家人,他说不想让我们担心。清理弟弟的遗物时,在抽屉里发现了两份人身意外伤亡保险,受益人分别是母亲和我。母亲拿着保险单呼天抢地:“兵娃啊,娘不要你的钱,娘要这么多钱干啥啊!娘要你回来!你回来啊……”还有一封已经贴好邮票的信,是写给我的:姐,就快要过春节了,已经3年没有回家,真的很想念你们。现在,你终于毕业参加工作了,我也可以解甲归田了……弟弟走了很久,我和母亲都无法从悲痛中走出来。不知道天堂有没有成人高考,但是每年,我都会给弟弟烧一些高考资料去,我想让他在天堂里上大学。  本站声明:本站转摘本文,为的是好文共赏、传播美好,为的是发展和繁荣广东校园文学事业,并不表示赞同文中的观点。如涉及版权等问题,请作者或原载单位来函与广东校园文学网联系,我们将在接到投诉后第一时间删除本文!最后,感谢作者创作这篇优秀的文章,感谢原载单位发表这篇优秀的文章。   

    2007-08-24 00:00:00 作者:胡双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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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兄弟和弟兄的另一种诠释

       他出生的那年,计划生育抓得正严,村里有生第二胎的人家,不是躲到村里的亲戚家,就是被罚款。只有他,是一个光明正大生下来的老二,并非家中有权有势,而是因为他的哥哥,先天性脑疾,俗话说,就是弱智。父亲递了申请,没过多久,父亲的申请就被批准了,母亲就怀上了他。 1.   母亲拿着一根小竹竿对哥哥说,永远不许碰你弟弟,记住没?说着扬起手里的竹竿,警告他如果不听话,就会挨打。他畏缩地躲到一边,深深地低下头。因为担心他会伤害弟弟,父母便不允许他进他们的房间,即使是吃饭,也会盛到碗里,夹些菜,让他在自己的小屋里吃。他经常偷偷蹲到父母房间的门下,半弓着身子向屋里望去,当他看到母亲怀里的弟弟时,满脸幸福地笑了,口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其实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和爷爷奶奶也曾疼爱过他,只是逐渐长大,年龄相仿的孩子已经学会说话走路时,他的嘴里却迸不出一个字来,目光呆滞。到县上的医院检查出是脑疾后,爷爷奶奶把怨气撒在母亲身上,积年累月,母亲便把委屈强加给了他,于是,他经常因为一件小事,要挨上一顿打!有时,母亲在原子里抱着弟弟晒太阳,他小心翼翼的蹭到母亲身后,在母亲怀里的弟弟看到他,竟然咧着小嘴笑了。他兴奋地伸出手,想摸摸弟弟的脸蛋,母亲像逃避瘟疫一样抱着弟弟闪到一边,大声呵斥他,不许碰你弟弟,你想把病传染给弟弟吗?姑姑来家里时,父母把弟弟交给姑姑照看着,相继去田里干活了。他远远地看着姑姑怀里的弟弟,还是傻傻地笑,流着口水。姑姑心一酸,向他招手,他高兴地跑过去,姑姑俯下身子,说,来,摸摸弟弟的手。他迅速地躲开,口齿不清,断断续续地说,不……不摸,传……传染…… 2    弟弟慢慢长大,已经牙牙学语,蹒跚走路,全家人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他也很高兴,有几次,弟弟伸着胳膊,向他走过来,他兴奋得手舞足蹈,只是母亲总会慌忙跑过来,把弟弟抱开。 看着别的孩子手里拿着冰棒,他感到炎热日口渴,不时地舔着嘴唇。那些孩子捉弄他,说你学狗在地上爬,就把冰棒给你。他学着狗的样子趴在地上,手脚并用向前爬。可是,他们并没有把冰棒给他,而是笑得前仰后合,喊着,傻子傻子,不会发愁,让你学狗,你就点头。 他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抓住那个拿着冰棒的孩子,猛地伸手去抢他手里的冰棒,在场的孩子没想到一向动作迟缓的傻子会有这么大的力气,都呆在原地。他抓伤那个孩子的脸,抢过了冰棒,高高低低地向家跑去,一路上,冰棒不断融化,待他跑回家时,就只剩下可怜的一点了。弟弟正在院子里玩,他趁着母亲没注意,把冰棒举到弟弟面前,说,吃,吃,弟吃。 母亲只看着他拿着一跟小木棍向弟弟比画,冲过来一把将他推开,他退了两步摔倒在地上,他捡起沾满沙土的冰棒杆,痴痴地看了一会儿,哇的一声哭了。 弟弟学会了叫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可是从来不会叫哥哥。他多希望,他能像所有的哥哥一样,被弟弟叫一声哥。为此,他每天在院子里,在自己的屋子里,都要吃力地大声喊,哥,哥。他想让弟弟听见,让弟弟学会叫他哥。 母亲看着弟弟玩时,他在三米外的地方,继续喊着哥,哥。母亲嚷他,一边玩去。这时,正蹲在地上玩的弟弟,抬起头看着他,竟然清晰地叫了一声哥。 他从来没有如此激动过,他拍着巴掌跳起来,忽然跑过去,用力抱住弟弟,眼泪和口水一起流到弟弟身上。 3 长大后的他看着总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对着他傻笑的哥哥,心中充满厌恶。他自小被别人喊着“傻子他弟”长大的,他对这个称谓憎恶致及,也曾大声叫喊,我叫王君旺,不叫傻子他弟。也曾因此将那些孩子的鼻子打出血,可是没有用,他们仍旧那么叫。他渐渐习惯了,却加深了对哥哥的恨。 城里的亲戚来家里,带来了农村没有见过的糖果,母亲分给他六块,留给哥哥五块,想了想,又从哥哥的那份取出了两块糖塞给他,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他理所当然地接受。母亲把糖果给了哥哥时,他透过门外的玻璃看着哥哥把那零散的几块放在枕头下,顿了顿,又拿出来左看右看,才放进口袋里。 次日清晨,他起床后,哥哥在窗外敲着玻璃对他笑,他没有理会。哥哥安静了一会,又继续敲窗,他不耐烦地推开窗,哥哥掂起脚把一只手伸过窗子里,他厌恶地躲开,哥哥摊开自己脏兮兮的掌心,是两块糖。他楞了楞,没有接。哥哥再次把手拿出去,摸了摸自己口袋,再次伸手进来时,已变成三块糖。是哥哥仅有的三块糖,他含糊地说,吃,弟吃。 那天,他没有吃哥哥的糖,悄悄放回哥哥的枕头下。哥哥发现后,又拿出来给他,着急地跺着脚说不出一个字来,干脆把糖纸剥开,往他嘴里塞,他张开嘴,终于吃下了哥哥的糖。 那天,他清晰地看见哥哥眼里,流出了眼泪。 4. 那段时间,他得了急性肠炎,吃了几天药后,又可以回去上学了。只是最后两片药,任凭母亲说什么,他都不肯吃,他讨厌那种黄色药片的苦味。 他和几个同学在前边走,哥哥像以往一样在后边跟着,他已经习惯,不再回头看。一个同学说,傻子他弟,你傻子哥就这么天天跟着你,你有一天也会变成傻子。他停下来给了那同学一拳,同学捂住胸口嚷,小心你们全家变成傻子。他们厮打起来,他被那个同学压在身下,忽然对方轻飘飘地离开了他,是哥哥。 他从未见过哥哥使过这么大的力气,那个男孩横空举起,摔在地上。男孩顿时在地上滚着喊疼。另外几个同学跑开向老师报信,他害怕了,回家父亲一定会揍他的,是他惹的祸。哥哥还在对他笑,那一刻,他恨透了母亲,为什么会生下一个傻子给他当哥哥。 他用力推了哥哥一把,气愤地吼,谁让你多管闲事,你这个傻子。哥哥被他推得抵到树上,傻呆呆地看着他,忽然趴在地上,脸几乎贴在地面上,一点一点寻找着什么。 他想得找个地方躲一躲,以免挨老师训,挨父亲打。哥哥在地上爬起来后,追上他,在身后喊,弟,弟,药。他回头,哥哥手里是两片沾了泥土的药片,治疗他肠炎的药片。 那天,父亲让他和哥哥并排跪在地上,竹竿无情地落下来,哥哥趴在了他的身上。他能感到哥哥的颤抖,哥哥说,打,打我。 5. 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父母了得合不拢嘴,哥哥也跟着高兴得又蹦又跳,像个孩子。其实哥哥并不明白什么叫大学,但是他知道,弟弟给家里争了气,现在再也没有人叫他傻子,而是叫他“君旺他哥”。    他离开家的前一天晚上,哥哥还是不肯进他的屋子,而是敲他的窗,让他出来。哥哥给他一个花布包,他打开,竟然是几套新衣服。他当然记得那套蓝色的,是几年前,姑姑扯了布,给他们哥俩做的;那套灰色的,是母亲给他买的生日礼物,他嫌弃颜色难看,母亲就给了哥哥,又另外买了一套给他;还有那件黑色的夹克,是城里的姨妈送的。 原来,这么多年,哥哥一直都没有穿,而是把这些新衣服都积攒起来留给他,可是,他以及父母,却从未注意过,哥哥是否穿了新衣服。甚至,如果让他回忆,他根本不知道哥哥平日里穿着什么。    哥哥还是多年前傻笑的摸样,只是眼里多了几分期待,他知道,哥哥是希望他看到这些新衣服后高兴,哥哥知道他最喜欢漂亮,喜欢穿新衣服,只是,哥哥不知道他在不断地长高,衣服的款式也在不断地更新,那些几年前的衣服,他已经无法穿在身上。 此刻,他才注意到,哥哥穿在身上的衣服磨破了边,裤子也已经短了,吊在腿上,滑稽得像个小丑。他鼻子微微发酸,这么多年,除了儿时的厌恶,和长大后的忽视外,他还给过哥哥什么呢? 他假装收下衣服,高兴地在是身上比量,问,哥,好看不?很就没叫出这个称呼了,吐出来有些艰涩,哥哥很用力地点头,笑的时候嘴巴咧得很大。 他在纸上写了两个字,“兄弟”。他指着“兄”字对哥哥说,这个字读兄,兄就是哥哥,又指着“弟”字,这个字读弟,弟弟就是我。“兄弟”是意思就是先有哥哥,才有弟弟,没有你,就没有我。    那天,他反复的教,哥哥就是坚持读那两个字为“弟兄”,间断却很坚决地读,弟,兄!走出哥哥房门时,他哭了,哥哥是在告诉他,哥哥心中,弟弟永远是第一位的,没有弟,就没有兄。 6对一个农村孩子而言,大学生活显得分外精彩,他几乎忘记了还有个患脑疾的哥哥。那次母亲在邮局给他打电话时,哥哥同去。母亲絮叨地说了很多后,末了,母亲说,跟你哥也说几句吧。哥哥接过电话后,许久许久没有声音,又是母亲接过来,说,挂了吧,你哥哭了,他在胸口比画着,意思是他想你。他本想让母亲再把电话给哥哥,他想告诉哥哥,等他回去,教他写字,给他带只有城里才有的糖果和点心,可是,他张了张嘴,却应了句,那就挂了吧。因为他看到寝室同学好奇的目光,他不想让他们知道,他有一个傻哥哥。暑假,他买了糖果和点心,路上,他塞了一块糖在嘴里,忽然想起儿时,哥哥强行塞进他嘴里的糖,喉头发紧,糖在嘴里,泛着微微的苦涩。第一次,他回到家就找哥哥,满院子地喊,哥,哥,我回来了,看我给你带什么了。只是,他再也没找到那个只会对着他傻笑的哥哥,那个年近三十了还穿着吊腿裤子的哥哥。父亲老泪纵横,艰难地告诉他,一个月前,你哥下河去救溺水的孩子,他自己也不会游泳啊,把孩子推上来,他就没能上来……父亲蹲在地上失声痛哭着说,我们欠那孩子的太多了!他一个人坐在河边,对哥哥的记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地闪现着。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纸,上边写着“兄弟”,那是他的字;下边是歪歪扭扭不容易辨认的两个字,只有他能看得出,是哥哥写的——弟兄。   本站声明:本站转摘本文,为的是好文共赏、传播美好,为的是发展和繁荣广东校园文学事业,如涉及版权等问题,请作者或原载单位来函与广东校园文学网联系,我们将在接到投诉后第一时间删除本文!最后,感谢作者创作这篇优秀的文章,感谢原载单位发表这篇优秀的文章。     

    2007-08-04 00:00:00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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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凶狠的母爱

       我清楚地记得,在我9岁以前,我的爸爸妈妈把我视若掌上明珠,我的生活无忧无虑充满了欢乐。但自从母亲和父亲去了一躺武汉医院后,我的生活就大不如从前了.父母回来的时候是晚上。说实在的,在我幼小的心灵中,我最喜欢的是我的妈妈。直到八九岁了,每次妈妈从外地回来,我还会张开双臂扑到她怀里撒娇。然而这次妈妈不仅没想以前那样揽我到怀里,反而板着一张脸,像没看见我似的,用手将我扒拉到爸爸的腿跟前,她去径直往房里去了,我顿时傻了眼……  打这以后的几天里,无论我上学回来,还是在家吃饭,妈妈见到我总是阴沉着脸,即使在她和别人说笑的时候,我挤到她跟前,她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像肥皂泡一样消失了。妈妈第一次打我,是在她回来的十多天后。我以为妈妈不在家,便大声地喊妈妈。这是妈妈披着零乱的头发从里屋走了出来,恶声恶气的骂我,并掐着我的胳膊把我拖进屋里,要我自己烧饭。我望着一脸凶像的妈妈,嘤嘤地啜泣起来。哪知妈妈竟然拿起锅铲打我的屁股,还恶狠狠地:“不会烧,我教你!”她见我不动,又扬起锅铲把我打了一下,这是我发现她气喘吁吁,好象要到下去的样子,我开始有点字责了,也许是我把她气成这样的,忙按照她的吩咐,淘米、洗菜、打开煤气罐……  这样,在她的“命令”下,我第一次做熟了饭。  更使我不理解的是,她还挑唆爸爸少给我钱。  以前我每天早餐是1元,中餐也是1元钱。从那一天起,她将我的早餐减成5角钱,中午一分钱也不给。我说我早晨吃不饱,每天早晨我起码要吃两个馒头。她说她原来读书的时候,早餐只有两角钱。她还说饿了中午回家来吃,以后只给5角钱,叫我别在痴心妄想要1元钱。至于中午那1元钱,更不应该要,要去完全是吃零食,是浪费。这样,我每天只能远远地站在一边咽口水。打这起,我恨起了妈妈,是她把我的经济来源掐断了,使她半我和小朋友们隔开了。  我的苦难远不止与此,由于爸爸在外地工作,我只能和妈妈在一起。好几次,我哭着要跟爸爸一起走,爸爸抚摸着我的头安慰我,他说他正在跑调动,还有一个月,他就能回来了。不能跟爸爸走,就只得受妈妈的摆布了。又过了一段时间,妈妈竟连菜也不做了。我哭着说我做不好菜,她又拿起锅铲打我,还骂我:“你生来干什么,这不会做,那不会做,还不如当个猪狗畜生。”在她的“指导”下,我又学会了做菜。爸爸调回来的当天就催促妈妈住进了医院,他也向单位请了长假。  妈妈住院的第一个星期天我去探望她。妈妈正在输液,已经睡着了。  爸爸轻轻走上前,附在她耳边说我来看她。她马上睁开了眼睛,并要爸爸把她扶起来坐好。开始时她的脸上还有一丝笑意,继而脸变得乌黑并用手指着:“你给我滚,你给我滚!”霎时,想起了她对我的种种苛刻,我头一扭,气冲冲地跑下楼,我发誓今生再不要这个妈妈了。3个月后妈妈死于肝癌。葬礼上,我没有流一滴泪。接灵的时候,要不是爸爸强按着我跪在地上,我是不会下跪的。  3年后,我有了继母。  尽管我的继母平时不大搭理我,但我总觉得她比我的生母好。那天我偷听到继母和爸爸的谈话。我爸爸坚持每天给我元钱的早餐费,可继母说孩子大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给他两元钱的早餐费吧。第二天,我果然拿到了两元钱。我开始喜欢继母了,除了她增加了我的早餐费,还有另一层:我每天放学回家,不用烧火做饭了。有时我的继母工作忙,提前上班去了,她总是给我留下饭和菜。有时尽管是剩菜,但我一点儿怨言也没有,比起我的生母在世时,那种冷锅冷灶的景象不知要强多少倍。我跟继母的关系进一步融洽,是在她一次得了感冒时。那天她烧得不轻,我为她找了医生,输过液后,她精神略显好转。她强撑着下床做饭,我拦住了她。我自己动手给她熬了一碗鱼汤,做了两个她喜欢吃的菜,她很感动。晚上,继母在和爸爸面前赞扬我是一个聪明乖巧的孩子。  15岁那年,我有辛考上了县里的名牌高中。爸爸和继母非常高兴。可是爸爸却犯了愁,学费还没有着落。继母却坚决地说,没钱先凑凑,伢儿只要能读上书,要多少钱我来想办法。这是爸爸突然一拍脑门儿,冲进屋里从箱子里拿出一个不大的铝盒,铝盒上了锁,他说,这是我母亲生前留下的。他告诉我:“你妈妈临终前叮嘱,这个铝盒要等你上高中才能打开。”我不屑地摇摇头,转身便走,爸爸生气地叫我回来:“你妈一把屎一把尿养你一场不容易,无论你多恨她,你都应该看一看。”继母也说爸爸说得对。无奈,我只好接过了铝盒,走进自己的房间。我扭开锁,打开锁。铝盒内有几张写满字的纸,纸下是一张储蓄存折。我展开纸,熟悉的笔迹跳入了眼帘:儿:  当你读到这份遗书时,妈已经长眠地下6个年头了,如果妈妈果真有灵魂存在,那就算是妈妈亲口对你讲了。你记得吧,我和你爸从武汉回来那天,你撒娇地向我扑来,我真想把我儿抱起来,好好亲亲,但一想起医院检查的结果,妈妈的心颤抖了,妈妈得了绝症啊。在武汉时你爸非要我住院,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我儿还小,所以我没住。  妈将不久离世,可我儿的路才开始。我以前太溺爱我儿了,儿想要什么,妈就给什么。我担心我死后,我儿不会过日子,会拿妈和继母比较,那就坏事了。因此,我拿定主意,想办法让我儿恨我,越恨越好。  妈怎么舍得打我儿哟!儿是娘的心头肉,你长这么大,妈没弹过我儿一指头。可为了我儿自己学会做饭、过日子,妈抄起锅铲打了我儿。可你去淘米时,妈偷流了多少泪水……  为了多看一眼我儿,我每天半夜起来服药的时候,就在儿床边坐上半个小时,摸遍我儿全身……特别是有两次打了我儿的屁股,我特地看了,虽然没有青紫,但我还是摸了一遍有一遍。  儿啊,我死前你的外婆筹到5000元钱,送来给我治病,我托人偷偷地把这笔钱存下了。你外婆几次催我买药,我都推说已经买了新药。现在,这笔钱包括利息在内能不能交够高中、大学的学费?要是不够,我儿也大了,可以自己打工挣钱了。  读完妈妈的遗书,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终于明白了妈妈的冷眼、打骂、无情,那全是为了我今后的自强自立啊!我痛哭失声,冲出家门,我边跑边:“……我的好妈妈呀!”一直喊到我妈妈的墓旁。  在妈妈的墓前,我长跪不起……  本站声明:本站转摘本文,为的是好文共赏、传播美好,为的是发展和繁荣广东校园文学事业,并不表示赞同文中的观点。如涉及版权等问题,请作者或原载单位来函与广东校园文学网联系,我们将在接到投诉后第一时间删除本文!最后,感谢作者创作这篇优秀的文章,感谢原载单位发表这篇优秀的文章。 

    2007-08-04 00:00:00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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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嫂子!我长大后一定会娶你

     我三岁那年,父母亲在一次沉船事故中不幸丧生。哥哥与我相依为命。日子虽然过得艰辛,却因了哥哥的关爱,我度过了快乐的童年。没想到,十二岁那年,一场矿难又夺走了我唯一的亲人,哥哥也撇下了我。那时候,嫂子刚刚嫁到我家。没过多久,就有人给嫂子说媒,对方是一个死了老婆的屠夫,家境不错,人也结实。嫂子问了一句,“带着康明行吗?”那个穿红戴绿的媒婆便再也没有登门。此后,又有几家相继来说媒,嫂子始终只有一个要求,带着康明可以,不然就不行。嫂子是殷实人家的女儿,当初嫁给大哥时,遭到了家人的竭力反对,甚至要和她断绝关系,可是嫂子仍然嫁了过来,她看重的是大哥的人品。大哥去世后,嫂子没少受娘家人的奚落,逼她早日改嫁,她那蛮横的弟弟甚至扬言要烧了我们的房子。嫂子还是那句话,“改嫁可以,必须带上康明。”尽管嫂子美丽贤慧,但谁家又愿意她拖着个累赘嫁过去?她的家人气得直跺脚,再也很少来往。嫂子在一家毛巾厂上班,一个月才一百多块,有时厂里效益不好,还用积压的劣质毛巾充作工资。那时,我正念初中,每个月至少得用三四十块。嫂子从来不等我开口要钱,总是主动问我,“明明,没钱用了吧?”一边说一边把钱往我衣袋里塞,“省着点花,但该花的时候不能省,正长身体,多打点饭吃。”    我有一个专用笔记本,上面记载着嫂子每次给我的钱,日期和数目都一清二楚。我想,等我长大挣钱了,一定要好好报答嫂子的养育之恩。中考之前,我对嫂子说,“嫂子,我报考了中专,可以早一点出来工作。”嫂子一听,愤怒地看着我,“你怎么能这样,你将来要考大学的。不行,得给我改过来。”第二天,嫂子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去找老师,硬是将志愿改了过来。我顺利地考上了县里的重点高中,嫂子得知消息,做了丰盛的晚餐庆贺,“明明,好好读书,给嫂子争口气。”嫂子说得很轻松,我听得很沉重。第二天,嫂子是红肿着眼睛回来的。我问她怎么了?嫂子沙哑地说了声,没事儿,刚才让沙子撞进眼睛里了。说完赶紧去打水洗脸。第三天她弟弟过来嘲讽她我才知道,嫂子为了给我筹集学费,去向娘家借钱,被娘家人赶了出来。看着嫂子还有些浮肿的眼睛,我说,“嫂子,我不念书了,现在文凭也不那么重要,很多工厂对学历没什么要求……”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嫂子一巴掌打了过来,“不读也得读,难道像你哥一样去挖煤呀!”嫂子朝我大声吼道。嫂子一直是个温和的人,那是我第一次见她发火。那段时间,嫂子总是回来很晚,每次回来都拎着一个大编织袋,疲惫不堪。我问她袋子里装的什么,嫂子始终不给我看。有一天晚上到同学家取书,远远的看见路灯下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面前铺着一块白布,上面摆满了鞋袜、针头线脑什么的。是嫂子。我没有走过去“揭穿”嫂子。我远远的看着她时而躬着身和别人讨价还价,时而把零碎的钱理了又理。昏暗的灯光下,嫂子的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十一点半,嫂子才提着编织袋回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脸疲惫,却绽满笑容。看见我坐在桌前温书,走过来摸摸我的头,“明明,饿了吧?嫂子做饭给你吃。”我背对着她点点头,不让她看见我眼里盈满的泪。那天晚上,嫂子晕倒在了厨房里。我听见轰隆一声之后冲进厨房,她侧躺在地上,脸色苍白。我赶紧将她背往医院。医生说嫂子是因为营养不良引起贫血,加上劳累过度才导致晕厥。我要在医院照顾她,被嫂子轰了出来,“快回家温习功课,就要开学了,高一是很关键的一年。”嫂子住了一天院就回家了,脸色仍然苍白。但她照常上班,晚上依然拎着那只编织袋去摆地摊。我实在忍不住,跑过去一把将编织袋夺了下来。嫂子似乎知道我发现了她的秘密,微笑着对我说,“明明,还差一点,再挣些就够了。”说完轻柔地从我手里拿过编织袋,斜着肩膀走进夜色。靠嫂子每晚几块几毛地挣,是远远不够支付学费的。嫂子向厂里哀求着预支了三个月的工资,还是差一点,她又去血站卖血。嫂子本来就贫血,抽到300cc的时候,护士实在看不下去,才自作主张地拔了针头。这些嫂子都不曾说,是后来那位护士——我同学的姐姐说的。嫂子亲自把我送到学校,办理了入学手续,又到宿舍给我铺床叠被,忙里忙外。她走后,有同学说,“你妈对你真好!”我心里涌过一丝酸楚,“那不是我妈,是我嫂子。”同学们吁嘘不已,有人窃语,“这么老的嫂子?”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家离学校很远,每个月我才回去一次。每次回去,嫂子都会准备丰盛的饭菜招待我。临走还做好多的菜,装在透明的玻璃瓶里,告诉我哪些要先吃,哪些可以后吃。每次都是看着客车走远,嫂子才放下挥动的手。而每次回家,都发现嫂子又比上次苍老了许多。发现她头上竟然有了白发时,我念高二。为了供我上学,嫂子不光在外面摆地摊,还到纸箱厂联系了糊纸盒的业务,收摊回来或者遇上雨天不能外出摆地摊,她就坐在灯下糊纸盒。糊一个纸盒四分钱,材料是纸箱厂提供的。那次回家,看见她在灯光下一丝不苟地糊着,我说,“嫂子,我来帮你糊吧!”嫂子抬起头望了我一眼,额头上的皱纹像冬天的老树皮一样,一褶一褶的。失去光泽的黑发间,赫然有几根银丝参差着,那么醒目,像几把尖刀,锋利地插在我的心上。嫂子笑了笑,“不用了,你去温书吧,明年就高三了,加紧冲刺,给我争口气。”我使劲地点头,转过身,眼泪像潮水一样汹涌。嫂子,您才二十六岁啊!想起嫂子刚嫁给大哥的时候,是那么年轻,光滑的脸上白里透红,一头乌黑的秀发挽起,就像电视里、挂历上的明星。我跑进屋里,趴在桌上任凭自己的眼泪扑簌簌直落。哭完,我拼命地看书、解题,我告诉自己即使不为自己,也要为嫂子好好读书。我以全县文科状元的成绩考入了北京一所名牌大学。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嫂子买了很大的一卷鞭炮,长长的一溜铺在地上,像条红色的火龙。嫂子点燃一支香,递给我,“明明,你去点鞭吧!”我接过香,就像接过嫂子所有的期盼和祝福。噼哩叭啦的鞭炮声引来了四乡八邻的人们。那天,嫂子的爹娘还有弟弟也来了,站在人群中。嫂子看见他们,走了过去,扑在她母亲肩上,失声痛哭。晚上,五个人围着一张桌吃饭。她弟弟拍拍我的肩膀说,“康明,你真该好好读书。”我挨个敬了嫂子的家人,真诚地感谢他们给了我一个好嫂子。最后敬的是嫂子,她站起身,笑着说,“明明,一家人,就不要跟我客气了!”大学里的生活和学习比在高中轻松得多,每年我都以优异的成绩获得学校的助学金。而且,还有许多课余时间去打工,半工半读,基本不需要家里的钱。嫂子却仍然每个月寄钱给我,要我吃饱穿暖,注意身体。某一天我对着那个记载着嫂子每次给钱的笔记本时,突然恨起自己来。嫂子给予我的,岂是一个笔记本可以记载?我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将笔记本撕得粉碎。大三没念完,我就被中关村的一家IT公司特招了。我将消息电告嫂子时,她激动不已,在电话那头哽咽着,“这下好了,这下好了,嫂子也不用为你操心了。康英也可以安息了。”我突然迸出一句话来,“嫂子,等我毕业了,回来娶你!”嫂子听完,在那边扑哧笑出了声,“明明,你说什么混帐话呢!将来好好工作,争取给嫂子讨个北京弟媳。”我倔强地说,“不,我要娶你。”嫂子挂断了电话。终于毕业了,我拿着公司预付的薪水兴高采烈地回到家里时,嫂子已经备好了饭菜,只等我回来。饭桌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见我回来,嫂子说,“康明,快叫张大哥。嫂子以后就去跟他过了。”那个男人站起来,和我握手,一边啧啧地说,“真不简单,大学生呢!”我和他只握了两秒钟,就跑到房间里去了。那天晚上,我没有吃饭。躺在床上一遍遍地在心里问,“嫂子,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照顾你的机会?”没过多久,嫂子和那个姓张的男人就结了婚。我去了,喝了很多酒。嫂子也喝了不少,隐约听见她对别人说,“看,这就是我弟弟康明,名牌学校的大学生呢!在北京工作。”言语之间充满了自豪。后来,因为工作繁忙,我不能时常回家,只将每个月的工资大半寄给嫂子,可每次嫂子都如数退回。她说,“明明,嫂子老都老了,又不花费什么,倒是你,该攒点钱成家立业才对。”还时不时给我寄来家乡的土特产,说,“明明,好好工作,早些成家立业,等嫂子老了的时候,就到你那里去住些日子,也去看看首都北京,到时可别不认得老嫂子啊!”我的眼泪就像洪水一样泛滥开来,我亲亲的嫂子,弟弟怎么可能忘记您?!   本站声明:本站转摘本文,为的是好文共赏、传播美好,为的是发展和繁荣广东校园文学事业,并不表示赞同文中的观点。如涉及版权等问题,请作者或原载单位来函与广东校园文学网联系,我们将在接到投诉后第一时间删除本文!最后,感谢作者创作这篇优秀的文章,感谢原载单位发表这篇优秀的文章。   

    2007-08-04 00:00:00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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