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府管家李孟因为偷盗府中一根金条,被王爷关进了柴房之中,决定第二天处死。当晚李孟彻夜难眠。他在王爷府中已经兢兢业业十余载,不曾想王爷一点旧情也不念,只因为一根金条,就要将他处死。其实李孟本不是贪婪之人,只是因为家中老母病重,无钱看医。此前他也同王爷提及,想要预支几月薪钱,王爷只是不允。他走投无路,才除此下策。不曾想竟被抓了个正着,如今只等天亮,就要人头落地。他向来知道王爷心狠手辣,仗着自己显贵,滥用私刑,从来拿别人的生命当玩笑。他自知在劫难逃,只是不舍家中亲人,再次恳求王爷让他和家人见上最后一面,王爷却仍旧不肯。李孟也因此愈发憎恶王爷,只恨当初自己追随错了主子。现如今自己行将就木,也不想多做挣扎。天明,他被五花大绑押至花园中,王府守卫已经拿好一把大刀,只等王爷一声令下。李孟不愿看那把大刀,只是紧闭双眼,不见,也就不会察觉到痛。他听到了王爷的声音,可是却迟迟不见刀落下。他慌忙睁开眼一开,却发现十余守卫全都倒在地上,一蒙面男子一把剑已经刺透了王爷的心脏。“走!”蒙面男子说完立即带着他跃过王爷府厚厚的外墙。蒙面男子一路半句话不说,只是带上李孟来到了城外一处茅草屋里,那里李孟见到了他的家人。“这是?”李孟不解。“带上这些,”蒙面男子甩给他一叠银票,“离开这里,从此隐姓埋名,永不要再回来。”“多谢壮士!”李孟慌忙作揖道。“不必,”壮士摆了摆手,“数年前你救我一命,今我还你一命。”李孟愈发不解,及至壮士摘下面罩,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两年前壮士的妻子被王爷的儿子给霸占,壮士别无他法,深夜潜入王爷府,救走妻子,并杀死王爷之子。但是,寡不敌众,他身受重伤,无力突围。那时,幸得李孟一路相助,领他们躲过搜查,风声过后送他们出府,他才得以逃脱。壮士对当年的事情一直铭记于心,如今回来得知李孟有性命之攸,这才孤身再闯王爷府,将他救了出来。李孟永也不会想到,自己当初的一念之仁竟然会是如今救自己身家性命的法宝。“善恶终有报。”壮士只留下这一句话给他,说完却再不见影踪了。
天有点阴,一声雷响过后,紧接着下起了瓢泼大雨,李嫂在家里刚刚做好了午饭。雨越下越大,雨珠在宽阔的大马路上胡乱地游走。她赶紧拿出了伞,朝外走去。丈夫在外打工多年,今天终于要回来了。她算着时间,再过一会儿汽车就该到站了。她要去车站接他去。多年不见,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穿梭在雨中,她甚至已经辨别不出自己的泪水和从天洒落的雨水。可是,不管怎么说,今天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她加快了脚步,朝车站走去。她到车站大概要走半小时的时间,到那儿以后丈夫的车也差不多就到了。车比原定的时间晚了一些,李嫂等了将近有半小时才见到了汽车的踪影,她慌忙跑上去迎接。可是,等车上的所有人都下了车之后,她却仍旧没能见到丈夫的身影。她急坏了,赶紧给丈夫打了电话。电话一接通她就问道:“你在哪?我在车上怎么没有看到你?”“你好,”但是回话的只是一个陌生的女声,“这是C城交警大队,您是李全的太太是吗?”在得到李嫂的肯定答复之后,来人继续道:“这里发生了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我们根据死者随身携带的证件已经确认了他的身份……”“什么?死者?”李嫂怀疑自己听错了。“是的,很抱歉,您的丈夫在车祸中当场死亡了,我们已经抓到了肇事司机,也希望您能过来一趟……”只是那一瞬间,李嫂似乎失去了整个依靠,这个世界对她而言竟是那样的苍白。她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曾经的允诺,曾经的寄托,如今却竟就这样毫无征兆地逝去。她终于明白,原来人的生命,竟真的会是那样的脆弱。她来不及去伤悲,只是联系了家里人,赶往了C城。到了那才知道,丈夫是在去车站的路上被醉驾的司机给撞的,当场身亡。面对着她,肇事司机痛哭流涕,只是满心忏悔。“对不起,对不起,您要多少赔偿我尽量赔。”“钱钱钱!你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吗?有钱你能赔给我一个活人吗?”李嫂紧紧咬着上下齿,眼睛圆瞪着,泪水不停地滑落。她的双手死死地揪着肇事司机的衣领,身体不住地颤抖,想要发泄,却要逼迫自己不断克制。警察赶紧将她拉了过来,只说等她情绪稳定了再来,现在也不合适。但是后来李嫂已经很少出面了,更多的时候只是其他的家人在处理。除了李全,李嫂什么也不关心。只是从C程回来之后,她整个人都变了。行动变得迟缓,眼神开始呆滞,甚至是说话都不利索了。每逢下雨天的时候,她总是会拿着一把伞,一个人走到车站,喃喃自语着:“我的阿全呢?我来给你打伞回家了。”家人见她如此多有不舍,几番开导无效,带她去了医院。但是医生只是告诉他们,她是心结太重,只有走出心里的那道坎,她才能恢复正常。后来,他们也带她去做了心理治疗,可是效果都不明显。李全的离去让李嫂彻底失去了希望。如今的她,除了在雨天打着伞,等着并不可能再出现的李全以外,已经再没有别的企盼。就这样,李嫂一直这样整整一年的时间。新一年的第一天,雨依然下着,那是一场特大暴雨。李嫂在雨中不慎摔了一跤,头部遭受了撞击。当她最终在医院中醒来的时候,看着围在床边的人,却只是说了句:“你们是谁啊?”她失忆了,出乎意料,又似情理之中。也许,总是注定的,李嫂走不出那段记忆,上天便选择了让她忘记。家人也不打算要去帮她恢复记忆,她现在这样挺好。等她身体上的伤好了以后,回家,重新开始,没有痛苦的回忆。有些事,忘了,反而比记着好。
他们师出同门,但是师傅却只将毕生绝学传于师兄,他心有不服,怨气由此生。多年以来,他试图找师兄一决高下,但是师兄从来只是刻意回避,不予理会。“师弟,这第一我让与你便是,你何苦纠缠不休?”师兄像极了他的师傅,与世无争,不愿同门相残。“那怎么行?”然而可惜师弟只一心要争个高低,却不要这让来的第一,“你我必须光明正大地比上一比,我才方能福气,才能服你这新任掌门!”“师弟,你听师兄一句劝,师傅方才离世,如今尸骨未寒,就要见我们同门相斗,师兄不忍。”“他要真当我是他的弟子,他为何只将绝学传授与你?如今是他不仁在先,休要怪我如今无情!”师弟只是执意要来一较高低,师兄好言劝说不成,只能当晚离开,让师弟寻他不得。师傅不肯传绝学与师弟也是有其缘由,盖因师弟心术不正,无法驾驭此等高深武艺,倒不似师兄那般宅心仁厚,心系天下苍生,不肯轻易杀生。师兄弟二人均有别号,师兄号为儒客,师弟则为残狮。此去一别十数载。师兄以为多年不见,师弟也该不再坚持,放下心中的怨念。却不料师弟深夜竟闯入自己房中,只留下一言:“以一日为限,谁先杀满十人谁便为武功胜者!明日城南山坡见!”“师弟,切莫乱杀无辜!”师兄起身欲追,师弟却早已经走远。师兄不觉为之震惊。原来这么多年,师弟未曾静心修行,只是一路打探他的去处。心中怨念不仅未消,反而愈结愈深。儒客深知,这一次,必须要来个了断。他纵马而去,一天之内,斩贪官污吏首级九颗,提于城南。“师兄,你老了。”残狮冷冷一笑,脚踩十颗人头,他早已然来此。师兄也不惊诧,他知残狮所杀者,尽皆平头百姓,不曾为会武艺者,亦非贪官污吏。“师兄,不消说你迟到多时,便是这人数,也不合。如今,这掌门之位该是让与我了。”残狮继续笑言。“何曾不够?”师兄手起刀落,趁残狮不备,却将其首级砍下。儒客此举情非得已,只是谨记师傅临终言,一门之内,若有人加害于无辜之人,他则必须要代为清理门户。他曾有意放过师弟,奈何他不知悔过,一次次步步紧逼,最终使他别无他法,唯有将他怒斩。
赵小朋在回家的路上一脚踩空,却穿过时光隧道进到了一个虚拟空间,惊恐万分的他却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轨迹即将因此而发生巨大改变。虚拟的空间里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告诉赵小朋说他得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去到一个从未有人发现的岛上,去带走那里所有的财富。可是,赵小朋并不相信会真有这样好的事情。于是他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但却是一股钻心的疼痛。他忽然意识到了,这不是在梦里。但即便是如此,他也只是将信将疑,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老者不理会他的质疑,继续道:“我将送你到那里去,你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去搜集财富,但是你要花另外半个小时的时间把你搜集到的财富的一半埋到岛中央。你在岛上前前后后只有两个小时,时间一到,你就会带着财富回到现实。但是,如果,你违背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没有将财富的一半埋于岛中,那么你将永远留在岛上,再回不来。”老者讲得一本正经,好像真的是确有其事那般。赵小朋无法辨明真假,又想自己整天浑浑噩噩,没有一个正经工作,思前想后,觉得不如先答应了去,说不定自己真的就是遇上好事了呢!“好,好,那你快送我去吧!”赵小朋满口答应,似乎是已经等不及了。老者只默默点了个头,然后,虚拟空间里便迅速被烟雾弥漫。顷刻间,等赵小朋再次睁眼的时候,老者已经不见了,只有一个小小的岛屿,在一眼望不到边的汪洋中浮尘。老者当真没有欺骗赵小朋,岛上四处都是金银财宝,照得漆黑的夜一片光亮。赵小朋再次以为自己在梦里,可是当他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之后,才发现这些财宝都是货真价实的。他再也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慌忙跑去捡拾财宝。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很快就过去了一个半小时,而赵小朋拾到的财宝也已经不计其数。他记得老者的叮嘱,可是,如今他的眼里满满的都是这些金银财宝,要他将一半的财富抛弃,他确乎是舍不得。他回头扫视了一眼小岛,发现刚才他经过的地方,又生长出无数的财宝来,而这一切忽然的就刺激了他内心对于财富的无限渴望。于是,他不再去管老者的叮嘱,只是要抓紧时间,去捡更多的财富。两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赵小朋捡到的财宝已经堆成山那样高,现在的他忽然想起自己该要回去了。但是,已经晚了。身旁金银财宝的光芒逐渐淡去,大海上刮起了飓风,随即而来的汹涌的浪涛,将整座小岛完全包绕,金银被冲散的四处都是。于是,那些埋葬在金银之下的尸骨也逐渐显露了出来。
他原本许诺她,功成名就之后就回来娶她。可是,他终究没能回来。他们相爱多年,却苦于生活艰辛,一直奔波,却终究没能改善。一年前,他决定出去闯荡江湖,她一心支持,倾其所有,让他出门。“放心,等我挣了钱我就回来娶你。”他临走前这样许下承诺。他的承诺,她信了。她没有理由不信,相爱五年,她已经把自己的全部都给了他。于是,他一走之后,她在家中更加努力地工作。他隔三差五会打电话回来,却从来没有过好消息。他说,他在外面让人骗了,异地他乡,举步维艰。她没有一丝犹豫,去银行给他汇了钱。但是,那之后的好几天,他却再也没有电话回来了。她打电话去问,他只说:“话费贵,能省一点是一点。”他告诉她他在外面遇上了贵人,很快就要发大财了,只要发财了,他就马上回来。她信了,没有任何理由去怀疑。美好的憧憬,爱人的即将归来,她忽然增加了更多的动力,没日没夜,更加辛勤地工作。节衣缩食,她只是为了能够攒下更多的钱。他再一次打电话回来是一个月之后,听他的声音知道他是高兴的。但是,间或的语无伦次又能大概猜出他是喝了酒了。“你怎么了?是不是喝酒了?”她问道。“是,是喝了一点点,今儿高兴啊。”他依旧是哈哈地笑着。“为啥高兴啊?”她也乐了。“我上回不跟你讲那个贵人吗?他说只要我跟着他投资,马上也能赚大钱了……”她的笑容忽然收了,她知道,他又是要钱来了。她很想问,他这次出去究竟赚了多少,为什么打电话回来总是要钱?但她却最终没有问,她想,在外面,总不比家里。她再一次选择了相信。如同上一次,汇钱之后的很多天,他就又突然“失联”了。但是,他每个月,总会给她打一次电话,无疑都是为了要钱。一次次,她都把自己辛苦积攒下的一点儿钱给他汇去,但他却似乎并不满足。她终于开始怀疑了,而这已经是他走的第十二个月。她跟他说要给他寄个贵重的东西,却不告诉他究竟是什么,于是成功要到了他的地址。东西自然是虚构的,她只是循着地址,来到了他住的地方。他们是在门口相遇的。见到她的时候,他显得有些慌张,对于她要进屋的要求,他却始终推辞。“说吧,你究竟有什么瞒着我?”她的脸冷若冰霜。“我……我……没……”他很想解释,或者,只能说是继续欺骗。但是,门却忽然开了,是一个女人。女人指着她问他道:“老公,她是谁啊?”他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再不敢看着她。而她却也没有大哭大闹,只是冷冷地笑了一声,渐渐走远。当晚,他从天台上被推了下去。而她,却在远远的,再看不到他的地方投河而亡。她说,即便是死,也不再愿意见到他。
一场意外,她再也看不见这个美丽的世界,从此以后,只有这孤独的夜陪伴自己度过。出院后,她对他说:“你走吧,你不欠我什么。”但他只是说:“我不会走的。”他们相恋五年,风风雨雨无数。恩爱过、争吵过、也吃过醋、彼此误解,但是一路走来,他们从来是拉紧了彼此的手,不肯轻易松开。“走吧,你对我做的已经够多的了。”她只是坚持着。她爱他,却忧他因为自己耽误了爱情。如今她再看不见什么,这份孤独与痛苦,她只愿意自己一人承受。她不希望看到,自己的这份难受,要他来一起承担。她爱他,所以希望他离开。而他因为爱她,决定留下。“你放心吧,”他将她搂在怀里,“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你不要说了。”她不再坚持了。因知他的情,因当真不舍,她只是感动,感动于他的付出。春天,郊外花丛烂漫,她说她想去看看了。未曾失明前,她最愿意择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和他手牵着手,来到郊外踏青,感受春天的呼吸。然后在万花丛中,开心地舞蹈,让蝴蝶围在自己的身边。那个时候,她仿佛能感觉得到自己是一个美丽的公主,自由地舞蹈在辽阔的天地间。那个时候,她是幸福的。她说她想念那些蝶儿了。他没有说话,只是悄悄地捧过一只蝴蝶放在她的手心。如今她已看不见,但还是能够触摸得到。抚摸到蝶儿的那一刹那,她笑了。然而,那一刻,他却哭了。他不知道;没有眼睛的日子里她是怎样艰难地熬过?他也不知道,没有光明的日子里,她是怎样艰难地去伪装坚强?他只是太难过,恨自己不能为她做的更多。“怎么了?”她问。“没,没事。”他不愿意让她发现自己的眼泪。他有了一个决定。他去了医院,要把自己的眼角膜给她。“这事你和她商量过吗?”医生问。他只是摇头。“如今她失明你难过,可若是你这样做,那么你以为她会开心吗?”医生劝阻着他,让他耐心等待,总会有合适的眼角膜捐献者的。可他已经无法再等下去。她失明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心如刀绞。他已经做好决定了,但是唯一更变的是,他想捐出一边。她被哄着去了医院,及至被推上手术台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看着她,对自己的决定,无怨无悔。但她终于知道了一切,他的左眼已经看不见了,而她,左眼已然复明。“为什么?”她哭了。“爱你,不需要理由。我本想两只都给你,但我怕你到时会伤心。现在好了,你有一只眼睛,我也有一只,我们看的世界不是完整的,但是我们的世界合在一起,就是一整个的了。”她仍旧是哭,泣不成声。“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看蝶儿翩翩满天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