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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词赋·歌词

  • 【荐读】邱巧怡:生命的自恰

    生命的自恰作者:邱巧怡 甩下书包的同时,我拨出了给外公的电话。许久没有回应。此刻我移步到了阳台,面朝着仅稀稀拉拉亮了十余展灯的留学生宿舍出神。已经是夜里十点光景,晚自习回来的路上便为着这新生的念头点燃,愈走愈疾,愈接近宿舍愈是跑跳着前行,但只怕还是撞上了老人家的休息时间。舅舅常无奈抱怨“能打通你外公电话可比中彩票还难得了”,但我也清楚记得外公能为体育频道的直播生生捱到凌晨两三点才肯罢休。在为心里的小算盘会否就此落空而煎熬的同时,外公在过去时常用来逗我的几声近乎口技艺人才能习得的鸟叫声,却似乎逆了时光而来,在我的耳边回环往复。爱为自家外孙女学鸟叫的老顽童总该会接我电话的,我踏实起来,静静地等待。这声招呼显然说明我是成功地打搅了外公的梦乡,声音浑浊无力得很,但还是相当好脾气地询问起这通陌生电话的源头。“外公!”,他迟疑了几秒,和他唯一的外孙女搭上了线。在我激动地发出一起去看电影的邀请后,他似乎并没有我先前预想的那般惊喜。我原估摸着外公在上世纪的露天电影之后就再没上过电影院了,而我也存着这份私心,希望这份遗憾确实存在,好让我有机会带外公从老式放映机一脚跨至巨幕厅。虽然对所谓的这时代而言已经是大大的迟到了,但我也是猛然间才发现还有许许多多的老一辈还不曾获得这一份“先进”——而我开始痛心地怀疑我的外公并不稀罕做老年人里的“先进标杆”。“是讲女排的故事呢,外公”“从第一代女排一直讲到惠若琪这一批球员呢”“里面还原了好几场比赛,她们演得都很自然,打得可带劲了!”“我今天下午去看的时候满脑子都想着阿拉外公肯定会喜欢的”——是啊,所以我不希望只是想象他的喜欢。外公先是支支吾吾地不知作何回答,而我也欣喜地感受到他在听到女排之后有一瞬间很是有兴致,可旋即就像他惯常拒绝我们家送去的所有水果蔬菜鸡鸭鱼肉一般客客气气地回绝了我,“个我电视里就有看的呐,谢谢侬,侬和爸爸妈妈去看就好嘞”。“不一样的,我一定带你去看!”几天之后就是国庆了,我在候机厅边挎着行李边订购起下午的电影票。一共六张票,我们一家三口,外公外婆,另外是当时来外婆家做客的舅公。头天傍晚我和表姐通了电话,本想邀请她一起去,结果她却先行一步“你外公和我说过啦,可惜我已经有安排了”。我希望这位老人即便是试探性地在饭桌上讲起外孙女的邀约,也是满心欢喜的。但以他的性格,恐怕是真的大肆宣传过了一番,只是我却无福消受他当面爽快的真情流露。长久的打渔生涯使得我外公的膝盖因为长期盘缩在窄狭的渔船中而严重受损,每天只能一瘸一拐地走路,还时时发出揪人心的“嘶”的忍痛声。那日落地后,我便急匆匆赶去外婆家吃午饭,席间一直担心着会因外公腿脚不便在路上耽搁太久而错过电影的开场。结果他却在饭后蹬上部自行车第一个到达了目的地。自我有记忆起,外公骑的就一直是这部银灰色的高轮自行车。他的个子不高,现在也已经缩水到不够我的身高,但骑上自行车的他却总使我恍惚间觉得他的身体一如既往地硬朗:能潜到河的最底抄一把淤泥上来追我玩,能划一艘木船寻着鱼群的作息凌晨一两点出发打渔,能在一把塑料椅上表演“竖蜻蜓”给孙女外孙女看,能几盒几盒地悉心养起蚕宝宝,能守着甲鱼孵蛋再到蛋孵甲鱼,而尤其记得的,能不厌其烦地给电话那头的小外孙女摹仿清亮的鸟鸣……我看着他锁完车锁的背影半蹲着顿了几秒,慢慢地扭转过来难以启齿地但还是向我开了口:“就给外公搭一下肩膀,”我立马凑上前,“诶!这样就轻松多了,好,走,侬电影院的路认得的诶?”他很吃力气地把手掌按在我的右肩,一高一低地走着。近几年外公忍不住喊疼的时候,我总会联想到这是当年能忍痛自己给自己拔牙的“狠角色”,是被闹事者用砖头砸伤脑袋也不喊一声疼的硬汉,而现在加在我肩膀的力却不可自控地愈来愈重。至少在我心里,这是不可量化的疼痛了。从看到他跨进电影院后那一瞬惊喜地神色,我便彻底相信我这一冲动的想法有多大的意义。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室内电影院的座位设置——“哦!人还蛮的嘛,都坐在我们后面呀”,他坐定后仍不时支起身子朝后张望着,最后又理了理自己的衣边把双手交叉着放好,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已经开始播起的广告。“联,合,出,品……祖,国,至,上”,他低声念着片头屏幕上跳出的每一个字。我开始有点担心正片能在他身上激起的火花会否影响到其他观众的观影,但却还是不自觉地偷笑了起来。“哦,这是打美国队嘛,我记得是赢了的”,影片用倒叙的手法先把镜头给到了零八年和美国队的决赛,但看过影片的我知道结局正好相反。看来他这个排球迷也还没有彻底通透呢,至少不会觉得电影是在复述他早已一清二楚的事情了,我想。“这是郎平的女儿在演郎平年轻的时候”,我凑到外公耳边悄声说了这个花边新闻,但没成想他竟立马倾身转向坐在他右边的外婆,用那即便是轻声但仍压不低的声音传达了这个“八卦”,外婆也旋即和她的弟弟交头接耳起来。我看着这有点不可思议又带着喜感的画面,不觉想到老年人若谈起年轻人的话题也与我们没什么不同,或者是我们与他们在涉及这稀松平常的生活时从来没什么分别吧。电影不到半程,我突然听到边上不太和谐的打呼声。我戳了戳他,他却在睁眼的一瞬间孩子式地解释起来:“我耳朵听着的。”“这是老女排了,这也是”,外公手指着依次登场的现役或退役没几年的女排们,不自觉地点评起来,“她是袁心玥嘛,我看就是她的。她有两米多,一开始还谎报自己只有一米九多,哈哈,小姑娘打球多少厉害啦。”“这个袁伟民我看看演得不太像,郎平像足了。”当最后一幕赢下巴西的最后一球落地,他竟情不自禁地鼓掌叫好起来。事后我一直挺庆幸当时没有人叫停我外公的这场电影院初行,可能是我太习惯于公共场合里约定俗成的规矩,这位游离于规矩之外又时时发生“小状况”的老小孩对我来说本来就是莫大的惊喜了。我的外公和外婆相比,都算是落后了好几条街的“老人”了,他对除了电视机外的一切高科技产品都持拒绝态度。他也总不愿子女给予他什么,说是囿于传统的观念是没什么不妥,但这似乎对于他而言又是一条能全然自恰的生活轨道。原先我总想着是自己完成了某项创举,毕竟能带着一位老人实现某个“第一次”是一件多么奇妙而难得的事。可这种奇妙又何尝不是我的额外收获。绿皮火车纵然拖着老化的躯壳也悠然地前行,它泰然地欣赏着四季变化的痕迹,也时时为轻轨一瞬地擦肩喝彩。绿皮赞许轻轨地盛气,轻轨也欣羡绿皮的安然,蜿蜒交错的轨道本就已为彼此添彩。就像童年的鸟鸣有回环往复的本领,当不再健硕的身躯拼凑起那部银灰色的自行车,也能拖载着不朽的灵魂驶向我生命的每个站点。  作者简介:邱巧怡,南边文化艺术馆2020届文学创作委员会会员

    2020-12-12 17:46:01 作者:邱巧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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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荐读】庞静:双生花

    双生花作者:庞静 22年双生花,微雨点灯在盛夏望见风铃在点头,听见木鱼在赶风你站在阳光下,我住在你的影子里我用诗意写下暖暖的你,如同量子纠缠在一起你将诗音采撷了四季,陪我走过旖旎的年华买两杯奶茶,买两件衣服,吃同一晚饭,追同一部剧我从湖底的记忆捞出一段段影子你在我的故事里还未等到答案待花枝枯萎了,山谷寂静了,我知道我们最终会分开将你送到目的地,望着你离开转身,心,却空了一半 难以跨越的南北鸿沟,亲情依旧系在身上身边的过客,停停走走,无人驻足唯独你,留在了我的生命中我拿起蓝色笔刷,和你活在二次三次元你酿出的一碗人间烟火,将黑夜的我,涂上了彩色灵魂在往生的道路上,遇见了我的温柔人风在夏夜的天上走过,思念拖长了你的影子我说我出生时抓着你的脐带望着你笑你说我们长大望着同一条天河,天河里的鱼都是成双的物转星移,风吹过光阴,你说你还爱着我     雪寂 雪落,等待一个声音掩盖万物细语嘈杂我呼出的哈气,冻结成彩色冰晶灯笼鱼吐出气泡,定格在永恒一瞬素手执笔,写下二十二个暖冬的故事 俯瞰雪花的飘落走在黄昏的路,让时间再慢点,再慢点等待午夜十二点尽头坠入满是空白的世界留下一个,两个,三个脚印 跌跌撞撞的思念挂满了落雪的树梢雾霭中的寒寂,可曾有人听见有位吟唱麦田的流浪诗人执拗地在雪地里为生命祈福 我思考着,青梅果的甘甜让舌尖的冷气被熟稔地包裹窗外的雪渐渐被阳光撞开无声地落过所有一切你道我一声,晚安 作者简介:庞静,南边文化艺术馆2020届文学创作委员会会员,现就读于山西大同大学历史学,九天文学签约作家,希望以诗会友,笔名微雨落。

    2020-12-12 17:42:38 作者:庞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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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荐读】周滢:绝唱

    绝唱作者:周滢 在他走后的某个夜晚。有雨。雨点像探戈,像灯光,像可视的一切,席卷到我的世界里,侵蚀着。于是我拿起手机,想给奶奶打个电话。歌声,《地球最后的夜晚》里的侗族大歌又响起了。我抬头望天。时常是没有星星的,不仅成都没有,眉山没有,丹棱也没有。我只好发挥想象的才干,促使自己年轻个几个月,年轻个一岁,回到“笔架山公墓”几个大字的下面。我捧着一束花急匆匆下车,姐姐带我走进灵堂。走近他。他躺着,穿着蓝色的中山装,笔直地躺着。我弯腰,低头,凑得好近地观摩他,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微皱的长寿眉,紧闭的双眼,面部的老年斑、皱纹,手背的一撮毛,无褶皱的衣服,黑色的布鞋,还有他周边无数朵鲜艳的花。我戴上黑色的袖章,站到一旁。有熟人来了,就跪下。跪下,站起来,跪下,站起来,跪下,站起来……在机械地重复中,我看到从没哭过的爸爸在偷偷地抹眼泪。他有五个儿子,爸爸排老五。五个儿子都不让他省心,老大前几年出意外去世了,老二夭折,老三脾气暴躁,老四倔强寡言,老五总和他顶嘴,说他要面子。今天,三个儿子,三个儿媳妇,六个孙子孙女,三个曾孙全到场了。过年,都难得这么齐。奶奶来了。奶奶文化水平不高,一辈子他说干什么奶奶就干什么。我听过他对奶奶说过最动人的情话是:“你干什么事都不行!我走后你还怎么生活?”我听过奶奶对他说过最动人的情话是:“他走的时候,谁都嘱咐过了,就只没和我说过话。”我们扶着身体单薄到几乎能被风吹倒的奶奶,慢慢地靠近他。她看见他的一刹那,就声嘶力竭地哭喊起来,用平生最大的力气。她将头狠狠地埋下,直至埋进膝盖处,快倒下,任凭我们怎么拉都不为所动。她哭着,喊着,我听出这是一首曲子。它来自遥远的年代,是独属于奶奶故乡的祭曲。这首古老的调子,让我想起《地球最后的夜晚》里的侗族大歌。它一阵阵,一声声,像鼓点,像飓风,席卷过千山万壑,和面前这个白发稀松,皱纹满布,佝偻身躯的女人融为一体。我从没想象过一直逆来顺受的人,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我突然想起大伯葬礼的晚上,奶奶独自坐在漆黑的客厅里擦眼泪,我想起他有次住院,奶奶坐床边偷偷地抹眼泪,我想起奶奶的眼泪,从没像今天一样决堤,绝望。中午我没去吃饭,和爸守在灵堂。爷俩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单独说了那么多的话,句句关于他。爸说:“到现在,我还是不相信他已经走了。”我也不信,尤其是撰文的人拿出参考来的时候。不久前有个晚上,我放月假回丹棱,跑到他家里,说想写稿子,听他讲年轻时候的故事。他答应了,回忆时,一双手不停地摩挲着满头的白发,常常皱眉。问到怎么和奶奶认识的,他难得地轻松一笑,“她啊,她是童养媳。很早以前我们就在一起了。”而奶奶,一如往常地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着我们,听着我们交谈,一言不发,却抿着唇在笑。夜晚降临了,我们要给他守夜。一大家人,从没像现在一样,绑在一起,团结得令他惊奇。为我们伴奏的,竟是灵堂上不断重复播放的哀悼曲。我坐在长椅上,明明凌晨,却依旧精神振振。这曲子和奶奶的歌声不同。这亡曲,一道道一声声,像鬼哭,似狼嚎,空洞,无味,只是一种冰冷的形式。这曲子又像我离开时在路上看到的一只死了的青蛙,了无生气,无法给人丝毫希望。我还是更喜欢奶奶的那个曲子。它划破了历史的苍穹,把几十个年头里的人,老的少的,都牵连到了一起。它一直隐秘地存在着。终于,在这个下着雨的一天绽放了。一生只绽放这一次。  个人简介:周滢,四川省南边文化艺术馆2020届文学创作委员会会员,曾在全国高校联合征文大赛中获优秀奖。

    2020-12-12 17:40:09 作者:周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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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荐读】王亮军:黑色的雪花

    黑色的雪花作者:王亮军 雪落了,落在恬静的校园昨日的故事湮没了救世主的光环这是万千颗粒的愁苦在这里,我的泪水够不到从前许下的心愿 这雪,在寒风中像被驱赶着逃散昨日看见的红嘴的乌鸦在炉火的残渣中啃食冰凉的身影在这里,我的泪水早就化成了浓烟飘散 我躲在黑暗的角落任凭寒冷的风吹打,她在悄悄地告诉冬天,就连上帝也在熄灭直到扯断偶尔歌唱的琴弦 雪落了,我的旅程像死神留下的孤独噢,那会是什么呢?成长还是创伤?——往日的招手,也许在这里只留下晨风中默然傲视的一别 作者简介:王亮军,甘肃渭源人,笔名昆川。南边文化艺术馆第八届签约作家、2020届文学创作委员会会员。

    2020-12-12 17:38:09 作者:王亮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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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荐读】龚滢怡:两百一十三天的泡桐花

    两百一十三天的泡桐花作者:龚滢怡 今天是我在这个房间里的第两百一十三天。我浑身都被绑着,只能费力地把我的脑袋转向窗户的方向,静静地看着已长到我窗外的泡桐树,正巧,今天它开花了。它不是那种艳丽至极的颜色,是淡薄中怀揣着明朗的,清晨的阳光尚未完全遮住它,只用几束淡淡的光,便洒下纷扬的春天。门开了,还是他们。我瘪了瘪嘴,又看向泡桐花。“盛盛,你喜欢泡桐花吗?”我一怔,回头,是那群人中唯一的一个女孩子,她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人长得瘦瘦的也矮矮的,声音极好听,带着浓厚的北方口音。那群人中的其他人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也没有看到我,进来后便开始做他们的事。我突然觉得有趣,就开始笑,越笑我就越控制不住……我知道,我疯了。那群人终于放下手里的工作,聚拢在我周围,拿出了注射器,我的血液慢慢变冷,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冲着那个女孩子大声地说:“我喜欢的!”其实我不喜欢的,我看着床边的柜子上摆放着的一束泡桐花,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那束泡桐花是包装过的,有精致的纸张和束带,上面还放了一个小小的卡片,我仍然被绑着,卡片上的字是那个女孩把花送来时一起读给我听的。“盛盛,希望你喜欢泡桐花,喜欢春天,喜欢四季。   —苏染”她叫苏染,这名字挺好听的。喜欢泡桐花么?我摇了摇头。喜欢春天和四季么?我想了想,也摇摇头,我早就分不清四季了。苏染看到我的摇头,没有马上说话,只是看了窗外的泡桐花一会儿,然后突然开口:“盛盛,我带你出去看看吧。”我说:“好。”心里却嘲讽了一声:“傻子,我出不去的。”我不知道苏染用了什么办法,但第二天她就推来了一个轮椅,她解开绑在我身上的绳子,把我抱起来放在轮椅上,她抱我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轻轻说:“盛盛怎么这么瘦啊。”我也愣了。她又拿出一个小毯子盖在我身上,准备把我推出去。我突然笑了,声音甜甜的:“苏姐姐,我能把脸遮上吗?”苏染一下就怔在了那里,她试图张了几次嘴巴,但发不出声音,我仍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好半天,她才点点头,又去拿了一个口罩给我带上,我感觉的到,她的手在抖。我又笑了笑。我们还是没能出去,在要出房门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男人,他神情冷漠地看我一眼,然后看向苏染。我的耳朵嗡嗡的。那男人的嘴一张一合,说完话后就离开了,只剩下头越来越晕的我和脸色苍白的苏染。苏染只能带着歉意对我说:“抱歉啊,盛盛,我们不能出去了。”我无所谓,但我真的晕的很难受,连点头都没有力气,我怕我一点头,我就会开始呕吐。苏染看我没有反应,更加慌乱,她急忙把我抱回床上,然后去叫医生,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只看到苏染慌张的背影,然后我安安静静地坠入黑暗。我醒来时,没有见到苏染,只看到一群人,他们见我醒了,互相看了几眼,一个男人站了出来,是那个挡在我和苏染前的男人。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冷漠:“魏盛盛小姐,对于我院护士苏染的不负责行为,导致您身体状况恶化,我院表达抱歉,发生这样的事,为魏小姐身体着想,我们征求了您监护人同意,将立刻把您转到另一所医院接受后续治疗。”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又看了看窗外的泡桐花,是下过雨吧,花好像落了很多。我没有力气了,躺在床上,被他们带走的时候,我闭上眼睛。我上了车,又到了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的窗外没有泡桐花,只有电线杆,我无奈地笑笑,然后松开手,已经败落的泡桐掉在了地上,还有一张皱皱巴巴的卡片。我再没有去看过泡桐花,只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房间外是流转不停的四季。我慢慢忘了我已经在这里待了多久,只是眼神慢慢模糊,神志越来越不清醒。我在深渊已挣扎数年,我等了黎明太久太久。听他们说,我有时候不大清醒的时候,会叫:“苏姐姐。”我就笑,笑完就闭上眼睛。世界那么黑,还很冷,我孤独地坐在角落,低着头,我已疲惫不堪。我想我将绚烂地死在孤独里。恍惚之间,我好像闻到了一股泡桐花香,我抬头,看到了那个瘦瘦矮矮的姑娘。我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但我仍然笑着。我叫:“苏姐姐……”我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我真的很怕黑啊……好像又到了春天了吧……我看着那个姑娘慢慢在穿过黑色的明光中消散,我深吸一口气。“又有两百一十三天了。”悠长的声音穿透寂静的夜,不知是说给我听……还是远方初显的黎明。  个人简介:龚滢怡,南边文化艺术馆2020届文学创作委员会会员,现就读于宜宾学院汉语国际教育专业,曾获第三届全国高校联合征文大赛三等奖。喜爱文字上诗性与理性的统一,坚信文学是现实的概括也是升华。

    2020-12-12 17:33:54 作者:龚滢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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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荐读】罗添:船已在夕阳下告白(组诗)

    船已在夕阳下告白(组诗)作者:罗添我会变成一艘纸船,在某个山色渐沉的日子里。和船夫出海把锚打落,不必停驻港湾在我追逐你十年未归的影子的日子里船已翻过那叠放的一山又一山 海中孤岛,囚于没有尽头的蓝色天空鱼和船夫被大海揽收,金银岛上的白色骨骸被海浪吹散呜咽的海鸥,将黄昏告上法庭——时间是一把生锈的刀,对容颜行刑我已流浪归来,时间会把有关大海的记录写进黑色笔记 船只路过童话城堡,也越过远方的山丘它偶尔停靠,我要把小贩找来买一朵你最喜欢的黄色玫瑰花我不愿离去,即便船已在夕阳下告白山色清明,没有一座可以把海洋占领而那渔夫早已决绝撒开罗网有猎物自行投入。船和船长沉入海里所有遗憾一言不发人间的爱情也不过如此  我们在清澈的湖里打捞爱情 我们在清澈的湖里打捞爱情偷偷囤下美好的回忆和青春至于半夜那些漂浮的月亮和星星我已不敢奢望相比死去的鱼儿我更憧憬天上的白云她常常微笑,散开一整天的快乐 每一个人都在同一片湖泊投下影子和期许,又在在不同的时间节点懊悔或是缄默。我们束缚了手脚把绵长的水草当作武器互相贪婪地吸取破碎爱情散发出的猩甜 我们在清澈的湖里打捞爱情把伤痕累累的游鱼放生自由的信仰被拿来忏悔。最好可以遗忘过去如果来世可以成为一只飞鸟我要去天空那无边的白云里打捞爱情  我要把你写进夏天的诗集里 我要把蔚蓝色的爱情与白色笔记装进贝壳。到那时昏黄的海平面,定会传来绵绵不绝的,海女歌声船夫在已云里撑起夕阳,我知道那些漫进西山的温柔,都和你有关 夏天的风和烦恼一起碎在沙滩我们两两对坐,不说话,就很美好有椰子滚落,像是上帝送来的贺礼等来夜晚,海水倒灌星辰我想,整片银河都在为我们而许愿 王子和公主睡在同一片天空童话里的玫瑰,我可以变出九十九朵我要把你写进夏天的诗集里正如大海可以包容曲折的海岸线我也可以容纳炽热如火的你这便是爱情,一辈子两个人 《初吻》 其实谁也不知道这是个错误的夜晚白月光沉浸在西湖中央我将她偷偷抱起像是湖中的鱼儿把银月咬住半边天际悄悄隐入山林 于是,只等一阵南风吹起西街的艺人会拉起小提琴月光把爱情发酵哦,我忘记了这是初吻像是教堂里最神圣的期许好似在讨满堂欢喜  把心掏出来让星空审问 有些难以隐喻的风,撒把盐,就让整个城市痛了伤疤。几条熟悉又陌生的街灯,自行掩盖着霓虹借来烟酒安慰,谁还不是一个擅长表演的过客 好了,适而可止的真诚袒露吧就让我们在黑夜下自嘲:为人称道的运气不过是一只咬住胸脯的老虎,归于抱怨所有的爪子,哪怕最锋利的刃——也被人握在手里 不习惯分享秘密的,大概会用欣赏的眼眸同情些什么面具下的微笑拿来代替烦恼月亮也是出奇的情人她不愿说,关于那些无法照亮的角落索性把温柔的夜色全部摊在你的眉梢 睡了吧孩子我们一起举杯,把烟点上与天上仅有的飞鸟,(云朵也是奇葩)说句情话:“我可爱的朋友,就让我与你同在一朵乌云上”  玫瑰丛 我摘来天上的月亮,把玫瑰需要的温度倾斜。把光和梦幻囿于星辰在鲜有人知的凌晨四点半,海棠花开有调皮的仙女把它撒向玫瑰丛 隔岸又是几度朦胧,在肉眼仅看得到两株玫瑰花两厘米间吐露出那魅而不妖的雾气。爱情是毒药女孩忍不住透过清晨的光看向那幽长的小径背后,期待期待一场刻苦铭心的爱情 昨夜下了场彻底的细雨,风先生踩落了不少花瓣,像是刻意准备了迎接爱情的红地毯——我想我得折一株含苞待放的玫瑰偷偷保存月光也要温柔应景就让这娇羞的玫瑰替我告白:我对于爱情,仅有一次启于嘴唇又咽于心口的真情  作者简介:罗添,笔名山南,2000年出生于广西贺州,南边文化艺术馆2020届文学创作委员会会员,现就读于广西民族师范学院,曾获得《青春诗刊》首届“青春杯”一等奖,偶有诗作发表。

    2020-12-12 17:30:08 作者:罗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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