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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很懒,什么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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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篱笆家园  第一卷  回到过去4

    4、馄饨的故事那天晚上,母亲真的等到很晚才出来接我和弟弟。那时公园已经变得异常的静谧。看不见人影,听不到多余的脚步。天黑下来了,玩腻了的弟弟抱着我的腰,用童真的眼睛看着夜幕一点一点降临,直到伸手见不到五指。“哥哥,我肚子饿了。”“那哥带你去吃东西吧。”我想了想,蹲下来说,“我们去吃饺子好不好?”“好啊。”弟弟捂着肚子,朝我点了点头。食店门口热气腾腾,就像盛夏雨天过后冒气的大地一样。店里稀疏的坐着几个顾客,看起来像是民工。我领着弟弟进去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要了一碗馄饨,一碗饺子,然后坐定。望着像雾一般的热气,记忆也像这热气一样,一点一点爬上我的脑海。当我还是很小的时候,那时候爸爸也许还没开公司;也许已经经营着公司,但还没上轨道,总之那年头家里不是很富有。有一天早上,妈妈领着我去买菜。那是一个冷冷的潮湿的早上。馄饨店里的热气依旧趾高气昂的挺着微微颤抖的身躯,把食店周围烘得特别的温暖。经过食店时,我不经意的朝里面多看了几眼,妈妈看见我出神望外的样子,就拉着我靠在她的身边说:“耿晔,是不是冷了,妈买一碗给你吃好不好,这样你也能暖暖肚子。”我点点头,心里是说不出的甜蜜。妈妈带我在靠近门口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要了一碗两块钱的馄饨。过了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就摆在了我的眼前。我开始美美的享受起这种近乎人间美味的味道。妈妈坐在我的旁边,不断的搓着我的小手,朝我甜甜的笑。后来天空下起了晦涩的雨,路面更加泥泞。糜烂的蔬菜瓜果扔了一地,鱼的腥味充斥着整个喧嚣的街道。卖菜阿婆阿姨们的叫声,卖鱼小伙子的叫价声,行人急促的脚步声,自行车理直气壮的铃声,加上雨水打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幼小的我变得惊恐起来,我不得不紧紧的攥着母亲的手,跟在母亲后面,行走在一片狼籍当中。当我们走在一段狭小的道路时,迎面冲过来了一辆自行车。粗心的小伙子,出门没有带上任何遮雨的工具,却遭遇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也许是被这糟糕的雨惹恼了,变得忘乎所以。细心而又敏捷的母亲一下子拽过我,自行车也快速的从我的身边穿过去。地面上的污水忽悠忽悠的,一下子窜到了母亲的裤筒上,母亲膝盖以下的一大片全都湿透了。母亲没有吭声,也没弯腰去理一下裤子,她依旧拿着雨伞,把我紧紧的抱在身边。那时候我的头刚好靠在母亲温润的乳房上。从小吃着母亲的奶长大的孩子,自然对母亲的乳房有着一种别样的亲切。母亲的乳房就像是一张温床,滋养着婴儿孱弱的身躯,让它一天一天的健壮,一天一天的丰实,一天一天的成长。我静静的依偎着,享受着生命最原始的幸福。母亲的乳房是温暖的,软软的,乳房上的每一根神经都有着跳跃的质感。我清晰的听到了母亲心跳的声音,急促的,张皇的,并不像母亲让我看到的那般镇定和冷静。我抬起头看着母亲,母亲也低下头看着我,然后轻轻的抚摩着我的头。她是想告诉我,母亲是一把穿透岁月的利剑,在有限的年岁里,她都将成为孩子们最忠实的守护者,就像罗马教皇身边公认的最忠实的瑞士卫兵一样。他们是那样的兢兢业业而又默默无闻。我又一次把头靠在了母亲的乳房上,在那一刻,我真的希望这种依偎是永远。小伙子闯过人群后,也有意的放慢了速度,他回过头来看着母亲,说:“这位大姐,实在对不住了,我奶奶生病了,我急着去看她,没吓着你吧?实在是不好意思。”母亲僵硬的脸上一下子浮现出了美丽的笑容,说:“没事,下雨天走路也会弄湿裤子,回家擦擦就没事。你赶紧往医院跑吧,看奶奶要紧。”小伙子憨憨的笑了,但掩不住内心的焦虑,急切的说:“大姐您真是大人有大量,好人会有好报的。”母亲点点头,说:“你忙去吧,上天会保佑好人的。”“嗯,那我走了。”小伙子说完就骑上自行车,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人群当中。想到这里的时候,店里的伙计已经把一碗热得滚烫的饺子和一碗直冒热气的馄饨放在了我的面前。草草的吃过晚饭之后,我又领着弟弟沿着来时的方向走回公园。馄饨的味道已经没有当初那般让人醉心和难忘,显得平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种感觉就如影随形,在每次吃完馄饨之后。也许是从我第一次独自一人走进馄饨店开始,也许是从父母亲认为我已经长大那一刹那诞生。平庸的感觉就像平庸的人生一样,面对着汹涌澎湃的浪潮时,只会顺着它前进的方向踏着凌乱的脚步,而且脚下是一片散漫。弟弟牵着我的手,漫不经心的走着,偶尔会挣开我去踢路旁的石子或者塑料瓶子,然后又漫不经心的跑回来。走到公园门前时,我又抬起头看了看从家里发出来的那一簇灯火,感觉更加的迷离,也许还增加了些许冷艳。看得我的心里乱糟糟的。走进公园时,门口看门的糟老头也打起盹来了。秃了的小脑袋一歪一歪的,煞是好看,挺有趣的。我看了看表,八点二十分。平时这个时候我应该躲在父亲的书房里看书。书房里有很多书,人物传记,个人文集,童话,漂流记什么的,应有尽有。父亲的书房成为了我每一个暑假必去的地方,也是让我找到最单纯的快乐的地方。父亲的书桌上放着的两本书,《道德经》和《论语》,也成为了我走出这个书的世界的最后考验。父亲每一次都很认真的告诉我,当你读懂了这两本书,你也就读懂了这个世界的很多事物,你就可以尝试着走出书的世界,甚至是走出圈住你人生的空间,去寻求另一种幸福。所以虽然至今我已经把所有的书都看过了,我还是宁愿把看过的书看多一遍,而不愿轻易的去尝试读这两本像圣经一般的书。母亲在公园里找到我和弟弟时,已经是十点钟了。弟弟躺在我怀里睡着了。天气很冷,风凉凉的,我用手搓着弟弟的身子,他的小手。母亲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的愧疚,叹了口气,抱起弟弟说:“耿晔,走了,回家去,外面天冷,真苦了你们了。冷不冷啊孩子?”我摇了摇头。我跟在母亲后面顺着大厅走过厨房时,看见餐桌上凌乱的摆着很多酒瓶,所有人都东倒西歪的,乱成一片。装菜的盘子,碟子也一片狼籍。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父亲这样的失态。母亲抱弟弟回房睡后,走过来拍了拍我的头,说:“耿晔,很晚了,你去洗个澡,也该睡觉了。”“妈妈,我帮帮你吧,那么多东西。”“不用了,妈自己来。”母亲走到饭桌前,回头看见我还站在原地,就又走过来对我说:“你爸见到了多年的老朋友,高兴起来,就喝高了。妈等一下弄点热水帮他们敷一下就没事了。你赶紧洗澡去。”我躺在床上听着母亲在外面洗餐具时发出的碰撞声,不知不觉也就睡了。半夜我突然醒过来,迷迷糊糊的想上厕所,然后我发现母亲倚着餐桌的一角睡着了。三个男人横七竖八的躺着,上面盖了几层被子。我一下子就清醒了,放轻了脚步,上完厕所之后又悄悄的溜进了房间。

    2008-01-23 作者:一个人的村庄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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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篱笆家园  第三卷  北京的猫22

    22、女人也是猫2粗算起来我们也已经在一起三年了,三年里一直在经历着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仅仅在每一次见面的时候轻轻的触摸她那纤细的手。在她大一生日的那天,我用尾指轻轻的勾住她悬在空中的尾指,答应她四年之内不搞婚前的男女生活。那时候也没多想。本来跟赵西在一起就是喜欢她安静时的纯真和与世无争的生活态度。有时候她也有一鸣惊人的举动。我记得那是高三开学第一节课,老师要大伙做简短的自我介绍。轮到她的时候,她站起来中气十足的说:“我叫赵西,普普通通如大家所见,貌不惊人像大家的眼神,不看琼遥,不看言情;不谈论化妆品,不谈论男生;听古典音乐,看古典作品;说健康的话,拒绝滥调的颓废,一颗红心向着美好未来。”她说完后全班都笑了,拼命的鼓掌。也就在那时候,我开始注意起这个平凡的女孩。我一边想着她说的话一边偷偷的笑。散漫的心逐渐收拢回来,刚才的不快也烟消云散,只想着能快点见到赵西。就在那时候,我的电话响了,赵西在电话里头朝我大声的喊:“晔,你在哪里啊?”我听得出她声音里的急切。我告诉了她我的具体位置。我刚挂了电话,赵西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她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看起来很可笑,又让人怜爱。在我心目中一向稳重端庄,做起事来不慌不忙的赵西,在此刻就像是一只受惊的鸽子,扑打着柔弱的翅膀,在安详的天空里,寻找另一种安详。我疾步走过去,挤出了一脸的笑容,对赵西说:“我好想你。”然后我掏出了纸巾擦去赵西额头上的汗水。接着说:“女孩子走路不用那么快,流太多汗,一身汗味,谁还敢靠近你?”我话还没说完,赵西就抱住了我,力量越来越大。我感觉到她的身体是滚烫的,一如她留在我肩膀上的泪水。我伸出手搭在她的背上,当我的手指触到她的后背时,我的心里竟有说不出的感动。“你不是说要放完东西才来的嘛,怎么那么快?”我温和的说。“本来是这样打算的。几十块钱一本的书,放在课室我还真的不放心,丢了的话那可是要了我的命,可你也是我生命的一部分。”赵西语气里夹着些许委屈。我也抱紧了她,说:“谢谢你了,赵西。”几年来赵西让我感受到的爱意都是淡淡的,浅浅的,像大鸟掠过天际一样不着痕迹。在没有肉麻情话的世界里,敏感的心灵也更显淡定,一如赵西给我的生日礼物。每一次她在我生日那天打电话给我时,都要很唠叨的跟我解释:“家伙,最近学习忙,没空去挑礼物,你不要挑剔。”赵西说话的时候,我可以肯定她的神情应该扭曲了甜美的现实,就像我可以肯定她一直都用心的选择属于我的礼物。“好了,在公众场合这样被我同学看到就不好了。”赵西推开了我,拉了拉衣角。脸上清晰的泪痕像两条忧伤的铁轨,在不经意间开进了我那一刻脆弱的心。我拉起赵西的小手,离开了热闹的飞机场。路上赵西悄悄的告诉我,其实她差点就找不到机场,说完之后我和她一起愣愣的笑起来了。那时候我已经站在了赵西的学校门口。从机场到学校,时间是三分钟,步行。

    2008-01-25 作者:一个人的村庄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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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篱笆家园  第四卷  在北京遭遇良心42

    42、一些人一些事小铭把头深深的埋在宝松的怀里,低低的说:“后来她再也没有回我家了。她的钱被人抢了,还被人……姐姐她一时想不开,回到自己家里不久就自杀了。我爸那时候恨恨的说,20000块就一条人命,活生生的一条人命。从那以后我爸对偷东西抢东西这样的事情就特别的敏感,心里头有疙瘩。”小铭说完后瞪大湿润的大眼睛看着宝松,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哥也没怪你爸。”宝松特别意味深长的说。“真的吗?”小铭无力的问着。“真的,哥只是觉得做人得讲点良心,富人家也要把人当个人看。现在社会变了,以前在农村最富的就是地主,可后来最凄凉的也是地主,那时候地主都怕农民。现在不同了,富人们走起路来格外坚挺,就跟坚挺的人民币一样;头仰得老高,就跟我们乡下被人牵着下田的牛一样,就是牛。不过现在哥明白了你爸是个讲良心的人,哥没什么好说的。”“呵呵。”小铭很勉强的笑了一下,很不服气的说:“富人家也有好人嘛。我爸就经常说,富不过三代,是汉子就应该从苦中走过来,从农村里走出来。捡家底那点破铜烂铁当作宝,迟早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忘记了。”“是啊,老子就说,道,可道,非恒道。一个人生下来他就是一个人,哪有分富人穷人,阎王老子也不敢这样分。可每个人来到世间后就被人硬生生的分到了不同的世界,孱弱的身子就像一个分开了的‘人’字一样,有了撇就没了捺,一生永远找不到自己的另一半,找不到与生俱来的依靠,只能孤独的生活在一个单调的世界里,像个小丑一样比划着谁的撇谁的捺长一点。”小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哥你还挺不赖的嘛。以前教我做功课的时候又没见你有这般见地。怎么都好啦,你没怪我爸就行了。我心里也踏实了。”“那我们上车了吧?”小铭看了看时间,犹豫着说出了这句话。“还是把早餐先吃了吧?”宝松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为什么?”“食物味道重,等一下把车里搞得乌烟瘴气的,我吃着早餐都觉得别扭,坐在车上估计也如坐针毡。”“傻啦你!等一下开窗就行嘛。我们家大狗‘猪猪’,每次全家出门旅游带上它的时候它总赖在车上等我喂它吃东西……”小铭说着“呵呵”的笑了,笑得有点尴尬。“我把我们家猪猪当家庭成员了。”小铭补充道。“没事,哥没你丫头联想丰富,难得糊涂呢。那就上车吧。等一下不小心蹭了一地的垃圾,回头也是你挨你爸骂。”宝松说完拿起东西特豪迈的迈大步子。小铭追上去说:“呵呵,这个你不用为我担心啦。万事有小徐哥哥顶着,就算罚洗车子也不用我亲自动手。”“小徐哥哥?他是你什么人?看把你牛得。”宝松已经把东西放到了后尾箱,回过头来正要往车里挪。“喏,”小铭把头朝司机晃了晃,说,“小徐哥哥人可好了,什么事都肯帮我,又照顾我,什么事都愿意帮我罩着。”“原来你这丫头又另觅新欢了,怪不得连句挽留我的话都不说。中国四化的速度要有你这么快的话,那我也不愁在北京找不到工作了。”宝松笑道。“什么叫另觅新欢?”丫头挺不服气的嚷嚷道,“你那牛劲我还不知道,就算我开口叫你留下来你也不会听我的啦。何况小徐哥哥对我真的挺好。”“这样也好,有个人看着你。可你可不许使唤他,尊老爱幼的传统可不能丢,他好歹也比你大,按我们家乡的说法是他做过的桥都比你走的路多。”“可小徐哥哥又不是很老。”小铭嘟囔着嘴巴说。我和宝松挤进了车子后挺热情的和前排的小伙子打了个招呼。他转过头来很热情的朝我们笑,很忠厚的样子。他的脸庞很干净,眼神中一片明朗,笑起来憨憨的,看起来和我们的年龄相差不远。“丫头有时候爱胡来,你可千万别疼着她。再怎么说比她大了就有权利管她,不要惯坏她。”宝松振振有辞的对着司机说。小铭坐进车来对宝松说:“你可别带坏了小徐哥哥。我怎么看着你就像书里说的那个守财奴,临死之前看着床尾点着的豆油灯就是不肯断气。你临走了还有教唆小徐哥哥给我来个无产阶级专政。小徐哥哥才不会听你的。我跟小徐哥哥是亲密战友外加生活挚友。”小铭说完车里面就爆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司机小伙子也笑了,不过笑得很腼腆。然后他好不容易挤出了一句话:“妹头她个姑娘家就跟个大男人似的。”他刚说完我和宝松又笑了。小铭没好气的说:“小徐哥哥你就是不会说话,多说多错。”“我说错吗?在我们乡下姑娘家见到家里来客人了,都要往闺房里挪呢。”小伙子一脸委屈的说。“丫头就是一只大尾巴狼,遇到凶狠的头狼她是善良的,遇到善良的羊她是凶狠的。兄弟,你可千万得管紧点。”宝松笑着朝小伙子说。“呵呵,俺们没那个经验,妹头她自己有主意。我只会开车,驾着车比俺们家乡驮着头牲口舒服。”说着车子慢慢启动,宝松也没再跟小伙子说话。两兄妹四眼相对,竟然莫名其妙的笑了。

    2008-03-07 作者:一个人的村庄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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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篱笆家园  第五卷  广州的忧伤48

    48、安静和笑车子走了半个小时之后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单行道。外面喧嚣的世界好像一下子和这里毫无关系了。高高的树木,已经把矮矮的楼房掩盖。那些树木,就像给了整条街一个自然的不受侵犯的苍穹,风也好,沙也好,雨也好,甚至是大自然所不能接受的一切嘈杂,都已经远离了这里。我弯腰低头看外面的世界,一切还是那样的亲切。墨黑的道路看上去还是那样的清新,好像刚刚接受过雨水的洗礼。树阴下石台上还是有几个老人在安静的下棋。有些人提着篮子去买菜;有些上了年纪的妇人手里面握着一块白色的小毛巾,慢慢的挪着步子;年轻的小伙子大口的喘气,汗水从他极富线条感的手臂上流下来,好像要在他那结实的膀子上划开一个口子似的。我下了车,抬头看了看树木的顶端,希望在日渐稀少的绿叶中能发现一两个大面积的黄。也许是早晨的阳光有点诱惑,我竟然一直瞄着从树叶里漏下来的一簇簇阳光,然后我开始觉得阳光很炫目,于是我笑了。我看着阳光,在阳光洒落的地方,分明有着一个个金黄色的果子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的晃着沉重的身体,就好像《西游记》里的人参果树上的人参果一样,都是那般的精灵和惹人喜欢。转眼又到了八月,又是芒果丰收的季节。这条道路上的高大的芒果树,也许是因为它们一直善待着人们,所以每一年每棵果树上都能挂满黄通通的芒果。那些喜人的果子,好像也喜欢上了这里的每一个主人,记住了这一个温暖的地方。每一年当它们来到这个世间之后,它们就会奔走呼号,告知所有的伙伴在这个温情的地方成长,直到老去。在我经过那棵弯曲得像个驼背的老人似的的树木时,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件事情。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空气格外的沉闷,所有的住家狗和流浪狗都趴在地上哈着气。所有从它们口中呼出的气流好像也变得格外的燥热,就像火山喷发的岩浆,而它们张开的嘴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火山口。那天下午,几辆大型的车开进了这条宁静的街道。从车里跳出了十几个穿着统一制服的中年男子,把街道居委会的门前围了个水泄不通。街道的人们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儿就又在十几个男子的外面围了一围。带头的一名男子在和街道居委会的负责人谈过话后回过来看着门口,一下子目瞪口呆了。可能他心里想着:咋就一下子围了这么多人呢?跟个搞袭击的共产党游击队似的。居委会的头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精明强干,看上去容光焕发的老人,祖祖辈辈都在这一带生活,即使搬家也没离这里很远。老人在这条街道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人物。听说他有个在做大官的儿子,可人们从来都没有见过。反正人们觉得老人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了,至于他的儿子,就跟西边的云彩一样,即使好得不得了,也始终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带头的男子震惊的眼神一下子又恢复了往常的凶神恶煞,堆在脸上的横肉不停的抖动。他抖着臂上的徽章中气十足的说:“干嘛,都想干嘛?想造反啊?看到没有?这是什么?这是国家给的。城管,知道是啥东西不?城市的美容师。”人群里有个修脚指头的妇女说:“我还以为是啥,原来做的是我这一行的。不就是个劳累命。”她一说完大伙就笑了。男子提高声音吼道:“你这是侮辱国家执法人员,是要蹲监狱,吃国家饭。”“你有那本事吗?”妇女悠然的问。“我没有,你有啊?我好歹是一个官,朝廷命官。”“我们家男人也是一个官,还是大官呢。”“你家男人什么官来着?你一个妇人,你可不要猪八戒插大葱,打肿脸充胖子。”“我家男人叫卜葩纶,什么官都不怕,你说是不是大官?”妇女的乡下口音有点重,她男人的名字从她口中溜出来的时候,估计大伙儿都听成了“不怕官”,于是人群中又发出了一阵阵笑声。

    2008-03-08 作者:一个人的村庄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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