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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很懒,什么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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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更愿意做一只猫

    文:洒洒广州市大学城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中文0604蔡丹琦第四届“碧草杯”广东省校园文学大赛参赛文章华南师范大学海碰子文学社推荐我想我还是更愿意做一只猫。整晚不眠,从这个城市的这头攀爬到另一边缘,多好。那样的话,可以站得高高,在冰般的晚风中冷视城市的疲倦,我不怕冷,身上长满的是茸茸的毛。(一)钊很多人说我长得像猫。时间应该是大二,那天天很冷,我站在学校的某个角落舔着冰淇淋,凉凉的感觉直通胃部。身边突然幽灵般走过一男的,寒气逼得他直往外套里缩,猥琐的样子我看不惯。看不惯的时候,我习惯将眼睛挤成一条缝往两点钟的方向瞄去。萎缩的外套连带人居然因此而停住。然后,我就这样认识了一个人,他叫钊。当时他躲在外套里叽里呱啦就是一大堆,早忘得一干二净,唯一记清的,就是第一句。钊说:“你长得真像猫。”是吗?那就好了。如果这样的话,我就可以白天熟睡夜晚攀爬,躲开这城市的低俗。钊长得干净明朗,像冬天的阳光;话却异常地多,叽里呱啦让我心烦。可呆一起时,我可以猫似地活着,吮着他喂养的冰淇淋,一声不发地听着他的长篇大论,偶尔情绪发作,也可以暂时远离到他找不到的地方,然后又在他眼前出现。“梦里我的意中人是个绝色大美人,有一天她骑着坐骑来到我身边,然后我们幸福快乐地生活。”这次钊居然有了停顿,他扭转过头来看我,轻轻擦走来不及吮滴在手背的冰淇淋水,眼里是望不穿的期待,抑或,感伤。那是第一次钊在我眼前显露悲哀。如果说他是我身边唯一的人,只因我也好他也罢,仅把我当成一只读不懂人类言语的猫。我在钊生活的领域见到过他,知道他在其他人面前并非如此多话,懒得去猜想,也知道其实他的明媚底下有种类似于我的独孤,只是,他孤独得寂寞,而我孤独得自在。钊之前也有过一只猫,名贵的品种,但我不知道它的结局,钊没说,我没问。一直就这样一喧一静地相处,似乎都已是彼此生命孤独的习惯。两年后的一个夏天,我在火辣的水泥道上邂逅了旁边树荫底下笑眯眯的钊,还有依偎在他肩臂上的女孩儿。我径直走过,我想钊不会喜欢我在这时候遇到他。可是,他却在我路过时站起身来,我出于惯性地止步,停下来时,那女孩儿开口了,展颜有如春风,“你就是那长得很像猫的女孩儿吧?神似啊!真高兴认识你,钊时常提起你,他跟我说了很多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可真的羡慕~有空吗?一起去吃冰淇淋?我请客哈!”她跟钊一样,话真多。一个好比冬季的阳光,一个酷似春天的暖风,钊真的在幸福快乐地生活了。幸福快乐,离我太遥远。而我不断的孤独,也再与钊无牵连。我径直远离。火热的阳光烤得脑袋难受,突然想起吃冰淇淋的次数越发地少。该去买了,没了猫食的日子,猫怎么能过活。(二)朵米忘记那天是那天,总之,又是迟到导致逃课的一天。这次不只是梦,还有朵米。陌生的一男一女彼此咒骂着远离,华丽的房间玻璃碎片洒满一地。浑浊的眼眸,仓惶地逃离。咒骂声,玻璃破裂声,米朵的嘶喊声,这里那里四面八方地割断我的思维。亮光迸进来,我知道我梦魇了,沉重的手压在胸口,有如生命的重量在拷问人生,呼吸困难,大汗淋漓。有什么关系,梦魇而已,人生都不怕了,还怕这样一场熟悉的噩梦。拭去汗水,拉开被单,撩起蚊帐,我看到精美的窗纱外,蜷缩着一小猫。那是?!猛地凑近,打开窗户,可怜的小家伙,在冷风里瑟瑟地抖,碰触到我微颤的眼神时,娇声地发出了一丝“喵呜”。我捧起它,好瘦。一色雪白的身躯仅剩额头一朵褐色的花,绽放如同天际善变的流云。真的好像,虽然,我却可以立马否认,不是米朵,不是我抱着长大抱着做梦、却在家庭破碎那晚离我远去的米朵。米朵呵米朵,怕冷的小家伙能否孤单地走过这么多个无情的冬?可是,我还是收留了它。我想,就叫它朵米。反正那男女留下的够我富贵一生,匀出一小点给朵米也无不可,我给自己找足借口。自此,空荡孤独的别墅开始有了一丝一丝“喵呜”的声响,始终没有承认,可还是习惯了朵米这底气不足的叫喊,看书烦了发呆停了听不见这叫喊便止不住地着急。曾以为,我再不会信任,人也好猫也罢。但朵米明明在这里,在我的床边呼呼睡。(三)猫界上大学最大的发现,是用四年的时间去逃课,居然光阴也会稍纵即逝。毕业后日子依旧是无所事事的发呆,直到某天《米朵和朵米》发表在一本杂志上,我开始找到一点事情来分派无聊的岁月。记不清是第几本,但我的书还是发行了,照例指责的声音不少,照例也卖得很好。书中总也离不开猫,黑色白色,用评论家的话说,孤独得太低。但或许这样的低姿态很符合当代人的眼界,指端敲打出的文字总能谋来许多可有可无的钱。毕业后不久,胃痛便开始了,医生说它再受不起生寒的食物。为了平衡心理,我将买冰淇淋的钱投资在朵米高档次的伙食。那年开春的时候,我发现朵米竟然肥了起来,毛发茸茸的愈显胖墩,但底气不足的那丝“喵呜”依旧不改,这很符合我的审美观。周末照例是shopping,提款机前一查,不行了,我得想个办法,将这个数字减去一部分。巡视一周,蓝天白云,车水马龙,人的世界均匀得刚刚好。于是有了主意。朵米同我一齐出现在猫界时,我明显地感觉到她的颤抖。我知道银行里的钱不可能塑造出理想中的猫界,但我能做的就这么多。服务小姐无很多热忱,黑猫服、白猫耳,有一条上下左右摇摆的尾巴,服装师设计得不错,就是我不喜欢她们的眼影太浓太闪的色泽,吧里边柔和的灯光里居然还能眩得我头晕。忘了介绍,这是我减去数字换来的,猫界,一间酒吧。刻意地要求所有物品都具有猫的元素,包括心灵。我只是想,有一个角落可以停下来,让那些有猫的心灵在人的俗世里消停消停。或许刻意总不如随意,但我的钱,总得有个去处。猫界如我所料,来往并不火红。我并不常来,朵米也不喜欢。她更喜欢呆在房子的某个角落安静地睡着,等着我找到并把她叫醒,然后发出一丝“喵呜”。朵米似乎老了,我发现屋里脱落的发丝越发地多,我的、它的。(四)庄谐本以为我会一直孤独,像这座空荡的别墅,像愈发显老的朵米。那天下午本来没想去的。可是突然怀念起那杯酒,喝下去凉凉的像冰淇淋,实际却在暖着我脆弱的胃。那是吧里的招牌,还是我起的名字,猫食。没了冰淇淋,总得找到另外一些来替代,没了猫食的日子,我很难过活。去到的时候,居然发现猫界热闹了起来。我选了一个无人的角落,细细品着昂贵的猫食。想不明白,高消费、偏僻,怎么会这么兴旺?累的时候我伏下头,忘了是多久,一双手从背后往前紧扣住我的腰。我挣扎,但没用,是一双男人的手,强健有力。然后是他的头,靠过来停在肩上。一时没了主意,我看到手中的猫食,正举起来,后面的男人却抖了一下,猛地放手。“对不起!对不起!请相信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是……”然后他抬头看到我。我不屑,将眼睛挤成一条缝往两点钟的方向瞄去。他停住话,直愣愣地呆着。这世界怪胎不少。不习惯被打扰,我径直走开。但居然还死缠,他拉住我的左臂,“请先别走!我确实不是故意的,你听我……”“没关系。可以走了吗?”以为开口了就可以走的了,但他却锁紧了眉,仔细回忆的样子,没有要松开手的样子。怪胎就是怪胎。“可以。但……”终于松开我的手,“你好。请问,你是不是文芽文小姐?”着实吃了一惊,能清晰喊出我名字的,这个世界怕是数不来几个。我懒得一个一个去回忆,只是等待着,直觉跟我说这个怪胎会忙着解释。果然如此。很简单,那怪胎就是我高薪聘请来照管猫界的庄谐,之前并没有照过面,只是通过一两次电话。出版社的人告诉说有这样一只鞋,还不错。看来真的不错。仅凭电话,就能把我从这昏黄的角落里“挖”出来,说出名字;将这样一个酒吧经营得热热闹闹。照理说,他算是我的爪牙,我算是他的支柱,首次见面,应该来点润滑性话题。但完全哽住,三十秒之前,我的爪牙还紧紧地贴住我的背,想到这里,背上凉凉的开始泛汗。之后的润滑性话题我记不住,除了那一句。我说得走了,他松了口气,嘴角有一点笑意。“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了。为什么是‘猫界’,酿‘猫食’,猫这个猫那个。文小姐不只喜欢猫,长得就很像猫。”我抬头看他。三十出头的样子,到此刻已全无尴尬,反而现出一些坏坏的端倪。想直接走开的,但不合适,才开了口。“谢谢。走了。没事不用联系。”没吃晚饭就爬上了床,肚子虚虚的睡不着。一呼一吸,一吸一呼,腰的部位紧绷绷,手放上去,猛地弹开,脸火辣辣的不好受。一夜无眠,旁边朵米呼呼地睡着。别那么多地联系我。理由?我习惯了孤独。哈,真正的孤独不会因为我而失去。出版社的人说至少得有一部手机,保证非无可奈何不打扰。但庄谐没有这样的保证。也许出版社的原因,我的手机上开始有庄谐的信息。想想都是上司,能理解。渐渐频繁起来,我觉着出些旁的味儿。似乎我的直觉都挺准。那晚刚换上睡衣,松懒懒地坐在阳台吹风。真的更愿意做只猫,可以在这样的夜晚爬上屋顶,高高地俯视这所有。有门铃。太久没响,以至反应时间延长,想去开的时候已经停止。然后电话铃又响,接的时候听出是庄谐。“你在?开门,有重要的事情。”这个男人真不简单。如果说号码是出版社给的,那么地址呢?跟踪我?我找了保安,五分钟后如果还没回电话,就过来一趟。又搜了件外套裹住睡衣,打开门。庄谐靠着门外的走廊站着,我闻到酒味。“有事?”“是。”他走过来,拉起我的手就走。“庄先生,这是做什么?有事直接说。要我去哪里也可以,但至少让我锁好门,我的猫走丢了你能负责吗?”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一直以为自己已经丧失这种能力,但并非如此。开心的是,我的话也还有作用。庄协停下,快速地走回关上门,但很快又拉走了我。没想要喊,多年前那对男女离去的时候,我曾竭力向旁人呼救,却仅喊光这一世的依赖。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我知道始终逃不了,那就由着他吧。被拉着上车、下车,然后被拉着来到一个小区,进了他的家。他用力关上门,迅速转过身来,推我倒在沙发,尔后凑近,无秩序地亲吻我的脸。男人的嘴唇热辣,有很浓的酒味。我的视线开始模糊。即将流泪的时候,努力睁大眼,会看到世界由清晰到模糊,再到清晰的过程。突然记起,曾有一个男孩这样说过,说时他笑脸灿烂,有如冬日的阳光。男人的手开始剥我紧裹的大衣,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也许是颤抖得过分了,对方手的动作僵硬起来,最终停止。“为什么,不反抗?”没回答,我别过脸,身体猛烈颤抖,两滴泪于是顺着脸颊淌下。“对不起。我……”“没关系。可以走了吗?”这次是他没回答。沉默、沉默。终于他靠近,拉起我的手。彼此的手都失去力度,在彼此的心里颤抖。我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但我知道最糟糕的不过如此,那就由着他吧。他带着我,开始攀爬。从他房间的小天梯,到大厦的阁楼顶。挑好一个安全的角落,然后靠着坐下。攀爬的感觉真好。在这样的夜晚躲得高高的,真的好。我尝试忽略庄谐的存在,办不到。至少,那股浓郁的酒味难以摆脱。我以为会这样沉默过一晚,但没有。庄谐给我讲了她的故事。那个背影酷似我的女孩儿。(五)洒女孩儿叫洒,当然长得很美,展颜好比春风。庄谐说,有洒这样的女孩儿陪在身边,幸福快乐唾手可得。一个孤儿如他,幸福快乐?何从定义?他曾以为,有洒,此世已足。那时候还小。在我打工那家店所在的街上,洒在摆路边摊,卖的是花,偶尔有几只小猫。女孩儿美丽似花,娇弱似猫。无暇的笑靥为她招揽来兴隆的生意。累了倦了,很愿意在街上看到这样的笑颜,如沐春风。冬季的凛冽,不减街头洒笑颜的剔透。那天,下班了往回走,看到洒一个劲往路中央跑。第一感觉就是危险,于是跑上前阻止了她。突然出现一个我,她显然被吓到,开不了口。应该是想多看几眼我的,视线却仍往路中心扯去。我看清楚了,那里有一只小猫,在车来车往中惊慌失措。第一幕出演的不是英雄救美,而是打工仔救猫。我以为递过去时会有感激的笑脸,但洒接过猫是立马跑开,追上了前面一对男女。“等等!别看了,就是你们!既然买了,又怎能这么丢下?我的猫不卖给不负责的人。这是你们的钱!”洒将钱塞过去,男女面面相觑,尴尬遮掩不住方爆发的愤怒,于他们而言,猫只是爱情的润色品。女的终于跺着脚走开,男的欲罢不能,举起手中的钱,往洒脸上丢去。是我救了她。我将她藏到我身后,健硕的体格吓走了不吃眼前亏的男人。洒后来告诉我,能这样一直藏我身后就好了。那么,后来呢?我喜欢跟洒在一起。她会煲很好喝的汤,然后笑眯眯地看着我喝光。她是那样喜欢笑,生活的苦累在她的笑容下也别具滋味。她乐观,以至于我常常忽略掉她也是一个孤儿,相似的经历,我不知道一个娇弱的女孩儿,哪里来一次次迎难而上的勇气。有天,洒跑来店里找我,高兴地说她终于考上了,怀中抱着录取通知书。我反应不过来,洒,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报考大学的?她简单带过,是想随便考考,过了再给我一个惊喜。是这样?随便就考上。冰雪聪明坚定上进如她,会这样轻率?第一次察觉到距离,但我没说什么,只是恭喜和开心。洒是个毫不含糊的女孩儿。上了大学的她可以继续大方地跟我呆一起,一如既往地给我煲汤,擦辛苦滴下的汗。她无暇的笑脸依旧,我沉浸其中无法自拔,不愿意去想的,可终于那天到来。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她上到大学二年级的时候,洒脸上化着淡淡的彩妆,妖媚不失纯净,洒真的美。她端给我汤,看我喝完。“看你喝汤,好幸福。”我笑,不管笑窝里的苦涩。我知道她很快要说什么,今天的洒没有笑容。“谐,有个男孩儿,他说他喜欢我……谐,我爱你。可是,我不能。”我说我明白。但洒打断了我,她说我不明白。洒第一次在我面前掉了泪,哭着说她自小就这样,用心去过好每天,一天天地笑过来。可是,上了大学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个世界。它跟她以前所知道的是那么不同。那里有很多奇妙的东西,她好奇又开心,同时,更多的是悲哀。“谐,我不愿意,有朝一日,我的孩子也要跟我一样,打一出世就被那个世界排斥,还要大冬天的在街头卖花,迎着谁都是一副笑脸……”那之后,洒没再找过我。她认定如果选择的是我,将得不到更重要的幸福。最后一次见面,居然是我打工的店。洒满脸笑容,依着一男孩儿进来,怀中是一大束血红的玫瑰。路过僵直的我,她只是侧过脸,嘴角往上稍微提提。才两个月。“你,淡忘了吗?”“我也不知道。我想忘记的。我不想计较,但骗不了自己。拼命工作,往上爬。文芽,毫无背景,三十二就能到这个位置,我呕了多少心血、踩了多少人,你能想象吗?想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但也只有我才知道这是在泄恨,证明给她看。我恨她。但正因为这样,才证明,我真的在意她。”然后是一大块儿的停顿。彼时夜深得够沉,神经松松懒懒很适合这样的神侃。情节有点土,但庄谐讲得入情入致,我有些融化进去。我当不了安慰的好角色,许久的空白后,还是庄谐先开的口。“很晚了,女人熬不得夜。你在我这边睡吧。保证不怎样你。”(六)集合其实,庄谐应该看开的,毁了一段变质的爱情,换来事业的成功,我觉得很值得。他依旧频繁地联系我。我的孤独排斥不了他,手机电话QQ地址,两年之后,包括心灵。没山盟海誓,没情来爱去。庄谐说他分不清对我的感觉,我也没能分清。不过,这样倒好。朵米!找不到。我找不到朵米了。阳光透过窗帘射进我的眼睛,灼伤了里面的世界。疯狂地满屋子跑,朵米。朵米。可是,不见了。朵米从不会这样考验我的神经。回想过去,也没什么大不妥。昨晚,还在电脑前陪我完成了《猫城》的最后一章。仅只前些天,她会花很多很多时间去睡,但饮食也无异样。朵米毕竟很老了,走丢了吗?这样的城市,朵米孤独在外,能不害怕吗?我开始胡思乱想。不行,我需要一个人出主意。拿起手机,下意识的选择就是庄谐。通了,终于,有人接。“庄谐,朵米不见了。”“找庄谐?他这边有点事,接不了电话。”“是猫界?”“你知道猫界?”“猫界怎么了?我是文芽。”“文小姐!这,您快过来看看吧。庄谐跟一个顾客打起来了。”赶到的时候,庄谐跟那个顾客已被带到警察局。到警察局时,我的手脚居然抖了起来。我的直觉一向都很准的。朵米不见了,如果它要回来,我不会有这样难以调和的浮躁。但事情没那么可怕。警察问了几个问题,说是交点钱,就可以保出去。松了口气,只是手脚依旧颤抖。见到庄谐了,他的脸有青有紫,怒气仍不止。走吧,先回去。刚走出警察局,我看到了钊,那个冬阳般的大男孩。早出落成大男人,冬季的阳光多了一味不羁与沧桑。想想都很久了,居然还能一眼就认出彼此。那时,我还死劲儿地执着于冰淇淋,钊也乐意给我买最爱的口味,然后滔滔不绝地讲一大堆,间或还暂停替我拭去滴下的冰淇淋水。我由是以为事情真的不可怕。可我错了。钊,就是跟庄谐打架的顾客。一团混乱,钊跟庄谐?为的是?我想不管吧。反正回去了,一切皆不在我的范围内。但又错了。刚准备走,洒出现了。果然国色天香,忍不住猜想她的笑靥,该多美。洒的眼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阵,不久,却是刻意的。也是,我们真长得有几分相似。旧情人出现,旁边的庄谐用力地抖了一下。洒没理太多我们,走过去扶钊。“等等。你不该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是怎样的吗?”钊摆脱了洒的搀扶,问她。“有事情回去再说,不好吗?”洒泪眼盈盈,近似哀求。“我想现在知道。”这唱的是哪一出?世俗,我不屑。忍不住将眼睛挤成一条缝往两点钟的方向瞄去。“洒,是这个人,强暴了你,让你有了身孕,对吗?”钊指着庄谐。我转过去看庄谐,他眼睛瞪得老大,怒火就要燃出眼眶来,直逼向洒。“是这个人,让你觉得自己肮脏,不顾我的反对,坚持把孩子拿掉,不是吗?”钊压抑住的话升升降降,让人生畏。“这个人,我今天在酒吧里看到了,还忍不住打了他,但这个人,你说的这个混蛋,他说我被你骗了。是这样吗?”洒低头不语,愤怒或是别的什么使得她气喘吁吁,我看到她额头上渗出大滴的汗。美人总是惹人怜的,就算是我,对着此时的洒也有不忍之心,一向疼人细致的钊,何至于此?但这世俗,与我无关,我只想无声离开。转身才走了几步,我听到庄谐的声音:“孩子不是被他打掉,而是你故意拿掉的?!”接下去是清脆的“啪”一声,然后庄谐赶上来,拉了我的手就走。“庄谐,你这个混蛋!你以为这样就成功吗?妄想!文芽,我告诉你,他对你好,有居心的!”是洒愤怒的吼声,好不容易我听清楚内容。世俗,我不屑。但世俗这次,不允许我不屑。我回过头,洒捂着肿胀的左脸,两只血红的眼直盯着我,我怀疑,她在尝试用眼神袭击我。“不是这样的……”庄谐扶正我的肩,面对着我一脸愧容。“什么不是这样的,”洒跑过来,怒吼有如泼妇,“不是答应我的吗?才一个月,怎么又不是这样了?庄谐,怎么说,我的初夜给了你,怎么说,我还为你打过孩子。就那么不为我想了?不是说好,骗了这女人的钱,就一起远走高飞吗?”“洒!”钊无奈的声音细微,刺得我心烦。“文芽,是她勾引的我……”话还没说完,一巴掌贴上了庄谐的脸,原本已青紫,又新添加了红。“勾引?这个女人就这么重要,你舍得这样诋毁我?庄谐,我也算看明白你了。”洒打完,又转过来看我,眼眸的杀意有增无减。“洒?我认识你吗?”我心寒。“不,你不认识我,你怎么可能认识我。但我知道你!我们过的是相反的日子。你在天,我在地。你要什么都有,我要什么却都要像牛一样苦干个黑天暗地,你知道冻死饿死是什么概念吗?我却是在这样的担忧中长大;你知道……”“但是!洒,有钱的不只是我。”“对!很对!你做梦也想不到,暗算你的,居然会是你的亲姐姐。”洒停下来恐怖地笑着,“文芽,我恨你!更恨你妈,她凭着钱和权抢走了我爸,我妈病死的那刻他也不出现。像你,这样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又怎可能知道这样的恨是怎样折磨人?我嫉妒你,拼命地嫉妒。凭什么你能大小姐一般,我要去摆路边摊?凭什么你可以大方地姓文,而我连一个像样的名字也没有?!”爸、妈,好遥远的概念,都已反应不过来这组名词的功能。脑袋一片空白。突然记起我为什么要找庄谐,朵米,我的朵米不见了。我抬眼找到了庄谐,他走过来,揽我入怀。我的视线渐渐模糊,努力睁大眼,看到世界由清晰到模糊再到清晰的过程,大二那年,钊曾这样说过。我挣开庄谐的怀抱。“洒,愿意要的话,他们留下来的,我都给你。”“全给我?哄小孩?”洒突而展颜欢笑,真的美,有似春风。我突然记起,其实之前见过,那年夏天,洒依偎着钊说要请我吃冰淇淋。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七)结局确切地说,我并不知道故事的结局。有些东西可有可无,我很轻易就选择放弃;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一不小心就丢失在回忆。所以,搬出别墅进驻另一个城市的我,孤独依旧,经常是写猫,偶尔日子停下来,就发呆着想象自己是自己故事中的某一只猫。只是,某天路过报亭时,不经意看到头版新闻。“富女文洒自杀身亡,家产无遗赠捐猫协”。洒,无婚无子,那笔曾让我心烦的钱填补不了她的孤独,终于在爱猫死后自杀身亡,并将家产全部赠与护猫协会。或许故事的后来,是以四个人的孤独告终。想走的时候,我看到洒的照片旁,附带着她爱猫的图片。一色雪白的身躯仅剩额头一朵褐色的花,绽放如同天际善变的流云。是,朵米。

    2009-02-06 作者:海碰子文学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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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magine(中:夏菁的爱情)

    ——文学院06级汉语言文学3班罗思娜第四届“碧草杯”广东省校园文学大赛参赛文章华南师范大学海碰子文学社推荐夏菁的爱情暗红色的窗幔已经被太阳晒得让人感觉热气在蒸腾了,夏菁抱着蓝色格子的被子躺在床上,窗幔通过细小的缝隙透过一缕一缕阳光的味道,一种类似于二十四味的味道。夏菁早已经醒了,她慢慢地爬起来,刷牙洗脸,抱着一摞书出门。夏菁已经高三了,高三的生活紧张得不是人过的。她刚走到校门口就远远望见像曾志伟一样矮矮肥肥的级长站在4号楼旁边,盯着一个又一个学生气喘吁吁地往上爬,那模样简直像拿破仑俯瞰他的投降者。夏菁看了看表,离七点还有三分钟,147级阶梯。她知道级长也在盯着她,不过老熟人了,级长不会为难她的,他从初中开始就是夏菁的级长兼政治老师,一直对夏菁都是疼爱有加,夏菁还是一直都很怕他那种伪善的笑,总觉得那堆肥嘟嘟的笑脸中会突然冒出一根针来。这个学校夏菁差不多读了六年了,从初中到高中,看着学校一点一点地改变,也发现它已经渐行渐远。学校是延山而建的,以前的石阶上面布满了青苔,被岁月打磨得很光滑,现在全部换成了新的石阶,白白的,把以前的苍伤生生地剥夺了去;以前校道两旁有两排高大的树,一进校门很有“曲径通幽”的感觉,现在校道两旁是两从矮矮的绿化树,一进校门就一览无遗,就是因为这样夏菁才会那么快就感受到级长的余光。夏菁走到级长的眼皮底下了,她低着头假装赶时间,但还是被级长逮住了。“夏菁,夏菁,你先过来,我想跟你谈谈!”级长向夏菁招手,脸上的神情蒙上了一层假惺惺的悲伤。“级长,早上好呀,请问有什么事吗?”夏菁还是很礼貌地跟这个老朋友讲话。“夏菁,我带了你那么多年,我知道你一直成绩都很优秀,但是最近怎么了?有什么心事不妨告诉我啊。”级长拍拍胸脯,好像在证明他是夏菁最忠实的朋友。“我好像听说你在谈恋爱,我一直不敢相信,你怎么可能会这么傻呢?你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的,哈哈……”“级长,对呀,我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的,如果没什么事我还是先去上课了!”夏菁不想跟他说话,她觉得他很可笑,在那里表白一样地赞赏她,其实他是在安慰自己:他培养的学生可以如愿以偿地达到学校规定的指标的。夏菁确确实实是谈恋爱了,她的男朋友叫张珂,他们从六年级做笔友开始就认识了,但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夏菁接高一新同学时。夏菁接过他的通知书,“张珂!”她几乎尖叫起来,她简直不敢相信,生活在两个城市既熟悉又陌生的人会在这里见面。“同学,请问在哪登记的?”张珂很不耐烦地对夏菁说。夏菁愣了一愣,拖着他的行李箱往登记处走去。张珂一路上没有和夏菁说话,夏菁偷看了他一眼,酷酷的,但是身上散发着一股很自然的阳光的味道,这种味道让夏菁感到很熟悉,似乎在哪里闻过但又想不起来。夏菁有自己的生活,张珂也有自己的生活,虽然夏菁知道他就是那个张珂,张珂也知道她也是那个夏菁,但是笔友又算得了什么,跟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因为以前是笔友,两个人的隔膜比男女之别还要加多一层。高二分班后,见面的机会更少了,也省了不少尴尬。“嘿,夏菁!”张珂突然冒出来,那张笑脸像阳光一样灿烂。夏菁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点点头,朝他笑了笑。她不敢相信平时酷酷的张珂会跟她打招呼。“夏菁,考考你,你知道泰山有多少级阶梯吗?”夏菁摇摇头,继续爬学校的阶梯,她已经记不起来是第几次爬这些阶梯了。“6290级”“62…6290级?”夏菁瞪大眼睛,气喘吁吁地望着张珂。“对呀,你没发现其实我们每天都在登泰山的吗?我数过,从校道到4号楼是147级,每天六个来回,七天就可以完成泰山之梯了!”夏菁很惊讶张珂会跟她说话,更惊讶张珂怎么会如此聪明,原来学校的阶梯可以和泰山相比的呀。七天走一趟泰山,夏菁埋头走了六年,也不知道这样走是为了什么,她也第一次发现原来做学生跟红军长征一样艰难。最后快要进课室时张珂递给夏菁一张纸条“哦,对了,夏菁,这是我的电话号码:13719870530,后面八位数是我的出生日期,心理咨询热线,24小时开机,有事可以找我,呵呵……”夏菁随手把纸条塞到一本书里。她并不是不在乎,她只是不想在张珂面前表现出来,她已经习惯冷冷地对待一切。两年没有和张珂说过一句话更多的是夏菁的错,她一看到张珂在前面就绕道,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尴尬。窗外的路灯静静地固守着寂寞,黯淡的光线轻轻地撒下来,可以看见灰尘在里面飞舞、欢唱,没有观众只有投入。夏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没睡着,她脑海里老是出现张珂像阳光一样灿烂的笑脸。她爬起来一本书一本书地找那张纸条,她不明白为什么此刻她会如此地心急如焚。找遍所有的书都没有,或许那本书根本就没有带回来,她瘫坐在地上,望着窗外的路灯,一个人,如同尘埃一样渺小。坐了一会,她突然跳了起来,翻箱倒柜地找她以前的书信,她记得他说过他的手机号码后面八位数是他的出生日期,以前在写信的时候他曾经告诉过她生日的。那一堆书信散发出一阵腐朽的味道,夏菁很兴奋,一封信一封信地找,“啊!1987年5月30日!”夏菁心里喊了一声。她看了看看手机,“1:05”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如他所说24小时开机,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在等她。她还是轻轻地按下了他的手机号码,她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你知道我在等你吗?如果你真的在乎我,没有理由,没有原因……”手机的一头传来张洪量的《你知道我在等你吗》的手机铃声。“喂,夏菁,是你吗?夏菁,说话呀,我知道是你!”张珂很激动。“张珂,是我!”夏菁的声音很好听,不是很甜,但是很有厚重感。“夏菁,我知道你会打电话来的,我感受得到!”“怎么感受到的?”“你的眼神告诉我的呀,一双既忧郁又美丽的眼神。你别看我平时酷酷的,其实我能看透人的心思,24小时心理热线嘛,呵呵……你平时应该不喜欢体育的吧,都没见你去过运动场的,那你喜欢什么的呀?”“摇滚”“摇滚?真看不出来,怎么会喜欢摇滚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它更贴近我的内心吧!我最喜欢的是Beatles的《imagine》,我喜欢它的歌词。”……天的肚子已经开始发白了,夏菁和张珂好像多年没见的好朋友一样有永远也说不完的话。“夏菁,知道我的手机铃声是谁的歌吗?”“知道啊,张洪量的《你知道我在等你吗》,怎么了?”“你知道我在等你吗?夏菁!以前没有跟你说话,不是因为我讨厌你或者不在乎你,只是我怕我跟你的关系像玻璃一样易碎。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我就觉得你是一个神秘的迷宫,你知道吗?我现在已经彻底无法走出来了,我爱你!夏菁,做我的女朋友好吗?”夏菁在电话上停留了几分钟,打了个哈欠说:“张珂,我要睡觉了,等一下还要上课呢,以后再说吧”,夏菁就把电话挂了。夏菁什么也没想倒头就睡。早上还是七点到校,晚上还是十一点才到家,高三的生活是赶着来过的。一个星期了,夏菁没有和张珂联系,手机一直都是关机的。张珂经常在她教室外面看着她,她一直都在埋头做题,一眼都没有回过头来看张珂。星期天,夏菁突然对爸爸说“爸,我想去住宿,高三的生活比较紧,时间都不怎么够用了,我跟学校的老师说好了,还有空床位,他叫我直接搬过去就可以了。”爸点点头,“这样也比较好,不用跑来跑去的,怪辛苦的了!好,你搬过去吧,不习惯再说。”夏菁在家一直都是个乖乖女,家里人对她很放心,她无论哪一方面都不需要家里人操心。她捡了几件校服、睡衣、内衣裤,几本杂志,就跟家里人道别了,“妈,有什么事打我手机,我走了!其他东西家里的带去也不合适,我还要重新买过。”“好,想什么吃也打电话给我,我给你送过去,在学校里要注意身体,多吃点肉、蛋、牛奶……”“知道了,妈,再见!”夏菁随手关上了门,平时跟妈妈很少交流,听着这些话让夏菁觉得很不舒服,她知道,妈是爱着她的,其他人也是。夏菁买了枕头、被子、席子,并没有往学校宿舍走去,而是来到学校附近的一家租房处,她打听过张珂隔壁还有一间空房。张珂他住不习惯宿舍,高一就在那住了。夏菁付了订金,打开自己的房门,窗帘是暗红色的,夏菁喜欢这个颜色,采光也好,窗下是学校的花园,虽然蚊子多一点,但是不碍事。夏菁,放下东西,关上门,轻轻地敲张珂的门,夏菁知道张珂一定在里面,今天是星期天,高三学生不用集训,他也没什么地方去。张珂打开门,看着夏菁,他简直不敢相信夏菁会出现在这里“夏菁?怎么你会在这?快点进来吧!”张珂光着膀子,穿着一条短裤,头发也没有梳,一副很随意的样子。“我搬到你隔壁房间啦,就是要给你个惊喜,不行呀?”夏菁边说边走进张珂的房间,房间没什么东西,还算整洁,床单是天蓝色的,上面有很多小碎花。房间还有一种夏菁熟悉的味道,浓重的烟味,夏菁断定张珂肯定是刚吸过烟。“你刚吸过烟?”“嗯,不好意思,可能你会不喜欢。”“没事,我喜欢!”夏菁看了看桌子,上面放着一副乒乓球拍,夏菁拿起球拍看了看。“这就是跟你一起打拼多年的球拍吧?跟二三十块的没什么区别的。”“嗬,区别可大了。“说到他的强项张珂兴奋起来,“这是日本的Butterfly,中间的那块木是含碳的,二三十块的没有,打起来手感不一样。”“原来这么有学问的?这样吧,以后让你做我师傅,教我打乒乓球,我在电视上看到王励勤,马林他们打得特帅的。”夏菁拿着球拍比划了一下。“什么做你师傅?你要拜师!呵呵……”张珂看着夏菁神气的样子很搞笑,但是很可爱。夏菁对张珂的房间充满了好奇感,在他宿舍不停地转,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张珂靠着墙默默地看着她,夏菁真是可爱得让人心疼,她就像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永远都需要别人来呵护她。她知道怎么佯装幸福,所以在别人面前都是独立的,越是独立她就越孤单,她已经习惯了像动物一样默默地跑到山洞,慢慢舔舐自己的悲伤,或者像《屋顶上的孩子》一样,从屋顶坠落下来,没有发出一声叫喊。夏菁走到张珂前,张珂情不自禁地一把览住夏菁的腰,紧紧地抱着她。夏菁没有挣扎,她觉得全身瘫软了,她全身颤抖着,抱着张珂在抽泣,她太要强了。无论面对谁,她都以一个强者的姿态出现,即使在家里她也是这样,从没有人踏足过她的内心世界,别人都说她孤傲,可是夏菁偏偏在张珂面前败下阵来,或许夏菁是爱张珂的。张珂轻轻地吻她的眼泪,吞下夏菁苦涩的泪,如同品尝她的悲伤一样。他用彩色铅笔填充夏菁的天空,画下一道彩虹,汲干夏菁的眼泪,从此不再悲伤,不再流泪。夏菁从张珂身上感觉到一种很厚实的力量,她喜欢他,她也喜欢他身上的味道,那种味道能让夏菁联想到安全感之类的东西。夏菁曾经尝试过吸烟,她爱看烟雾袅袅地飘散,透过烟雾看这个世界,世界反而更清晰。她不常抽,只是玩玩而已,烟味天生是属于男人,不属于她。夏菁很享受这种生活,她每天和张珂一起吃饭,一起从学校回来,一起看书,基本上除了睡在一起外,什么都在一起。她珍惜这种单纯的小幸福,他就在她的左边,她就在他的右边,一起看守她可贵的孤独。夏菁头痛时,张珂还会抱着夏菁,轻轻地唱歌给她听,她最喜欢听张珂唱许巍的《旅行》,没有伤感只有唯美,风铃声如天籁,在城市的寂静处,一切喧嚣都走远。听着听着夏菁就会睡着,就像以前爷爷讲老虎姐的故事夏菁睡得很甜一样。在男人的怀里睡着是女人特有的权利和幸福。阳光透过暗红色窗幔,夏菁已经闻到那股阳光的味道了,她抱着蓝色格子的被子,闭着眼睛想了很久。最后她慢慢地爬起床来,三分钟爬完147级阶梯,遇上级长的苦口婆心,夏菁明白,再怎么样,最后她都是不会让级长失望的。为别人而活着或许是一种规律,谁也逃不脱的命。

    2009-06-26 作者:海碰子文学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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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magine(下:夏菁的亲人)

    ——文学院06级汉语言文学3班罗思娜第四届“碧草杯”广东省校园文学大赛参赛文章华南师范大学海碰子文学社推荐夏菁的亲人高三的最后几个月夏菁都没有回家,爸爸来过两次,给夏菁送来了参汤补身子。妈妈有时会打电话过来,奶奶总会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夏菁没有听到,但夏菁总会莫名地感动。在家里最让她牵挂的是奶奶,奶奶一把年纪了,自从爷爷去世以后,她就常常一个人偷偷地抹眼泪,夏菁看到后觉得很心酸,又不忍心打扰她,一个人老了,连个说话的伴儿都没有,感觉到自己的世界被人遗弃是一种苍凉。高考结束后,夏菁告别了她六年的中学生活,六年的酸甜苦辣,告别了她亲爱的张珂,卷铺盖重新回到她熟悉的家,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家具,一切都让夏菁感到很舒服。夏菁回到家,也没有人问她考得怎么样,在这样一个家庭里是不会有人关心成绩的。夏菁坐在沙发上,双腿盘着,打开电视机,把所有台都按遍了,电视里都在放连续剧,她并没有想看什么,只是在享受这种闲适,很久没有像现在那样把日子过得虚无缥缈了,看着时间在眼前汩汩流过,一点也不感到心疼。妈妈也在家,但是一直坐在房间里,有时候出来厅里好像要找些什么,什么也没找到又进自己的房间。爸爸不在,爸爸经常都不在家,夏菁也习惯了。夏菁偷偷地翻过妈妈的抽屉,看过妈妈的结婚证,那时的爸爸妈妈长得都很清秀,烫了个爆炸头,她猜应该是那时最时兴的发型了,一看登记日期,妈呀,1989年2月!没想到妈妈比现在的人潮流多了,生下夏菁时,就是未婚妈妈。那时候的人不拿结婚证结婚是常有的事,夏菁从没怀疑过她不是妈妈生的,从她记事时起,她就经常被人说:这孩子,长得跟她妈一模一样!奶奶也瘦了不少,走路时整个身子都颤颤巍巍了,眼睛深陷着,夏菁喊了几声“奶奶”,她才反应过来,夏菁没有和奶奶说什么,她觉得心里像刀割了一样,年华逐渐老去,岁月却不是静好。太阳碾过山头,慢慢地掉到山的另一边了。“嘎——”夏菁听到一声刹车声,赶忙回过头来,原来是夏婷,夏菁的妹妹。她今天读高一,小夏菁两岁,人长得比夏菁灵动,夏菁最喜欢妹妹的笑脸了,妹妹一笑,就会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夏菁总会联想到阳光、大地,温柔的故乡一类的名词。“回来啦?”“嗯!有没有煲饭啊?饿死了,我今晚还要上晚自习呢!”夏婷放好自行车走进厨房看了看。“没有,我现在去吧!”夏菁此刻才想起吃饭时间差不多到了。妈妈还在房间里,虽然夏菁不像其他孩子那样很粘妈妈,但是妈妈今天的行为让夏菁有点不解,或许她太累了吧,或许她心情不好,更年期的女人心情不好很正常。夏婷一回到家就忙个不停,洗菜,切菜,炒菜……一直在忙活着,她和夏菁相反,在做家务方面,夏婷不知要比夏菁强多少倍,家里的卫生都是她搞的,她炒出来的菜也是可以和妈妈媲美的。但是她学习不行,从小就讨厌去上学,夏菁记得夏婷小学一年级的时侯,早上一到该上学的时候,她就哭着躲起来不要去学校,家里人哄也哄了,吓也吓了,实在没办法,奶奶就每天一手拿一根竹鞭一手提着她的书包,走在夏婷的后面,夏婷就这样每天都是哭着去学校的,有时送到学校了,她还是会跑回来,又一阵哭哭闹闹后才肯回去。她的不爱学习和夏菁的自觉一样都是天生的,在学校没有人欺负她,老师也从没骂过她,她就是要和书本保持距离,她就是不喜欢乖乖地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现在回过头来,夏菁觉得妹妹是一个天才,刚开始上学就发现学习的单调和枯燥,选择她的方式逃离课堂,逃离一个“b-p-m-f-d-t-n-l”的启蒙世界。妹妹风风火火做好饭后,匆匆忙忙一个人吃了就背起书包,踩着自行车到学校去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妹妹也学会了乖乖面对学校的一切,在学校里平庸地过着,未免不是上上策。夏菁独自一人把饭桌摆好,给每个人都盛好饭,便去喊妈妈和奶奶吃饭。妈妈的脸色不大好,夏菁看得出。奶奶一直给夏菁夹菜,叫她吃多点,夏菁敏感地呼吸到家里一切似乎有点不对劲,但是什么,夏菁始终没有想也不敢去想。吃完饭后,妈妈坐到夏菁的身边,想说点什么却又哽咽着不知道怎么说,夏菁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妈妈,她抚摸着妈妈的背,就像用天使的翅膀摩挲着浮云一样,轻飘飘的,却很有质感。“你爸……你爸,他外面有一个女人!“妈妈抽泣着,当一个女人被他的男人遗弃在这个世界是悲哀的,当一个女人不再漂亮,不再苗条,被男人抛弃更是痛彻心扉。“我知道他们住在哪里,今晚陪我去看看,再怎么样,我也要看个究竟!”“好的!”夏菁点点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什么都不说是最好的。夏菁和妈妈一同来到一个很偏僻的小巷,铁皮罩着黯淡的路灯,在晃啊晃的,夏菁觉得晕眩,她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下一秒意味着什么。妈妈没有去敲门,没有做出任何异常的举动,她只是静静地守在那里,看着屋里的那盏灯发呆,她不是泼妇,她不愿意这样冒昧,女人的心啊,像贾宝玉说的那样,是水做的。当事情的真面目摆在面前时,就不知道怎么面对了,夏菁觉得妈妈做得很对。这不算是默默地忍受,而是默默地承担着这一切。十点多了,夏菁和妈妈并肩走回家,那盏路灯还在晃动着,晃动着属于它的光阴,属于她们的心情。回到家,夏菁匆匆洗了个澡,自己的房间还来不及收拾,今晚只好和妹妹一起睡。妹妹已经睡下了,夏菁轻轻地爬上床。“姐,你知道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吧?”“姐,我每天晚上都不敢睡,我害怕听到爸爸的脚步声,我害怕听到妈妈和爸爸的厮打声。”“没事,睡吧!”夏菁的这种恐惧从妹妹那慢慢潜入体内,歇斯底里地在心里发出尖叫声。凌晨两点,夏菁被妹妹推醒,“姐,爸爸和妈妈又打架了!快起来!”夏菁赶快爬起来,她已经听到妈妈嚎哭的声音了。她看到爸爸揪着妈妈的头发,不停地咬牙切齿,妈妈一边嚎叫着,一边拉着爸爸的裆部。夏菁眼泪蹦了出来,赶忙拉住妈妈,妹妹拉着爸爸,他们都在挣扎,向对方扑去,两张面孔的狰狞是夏菁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奶奶踉踉跄跄地走进来,脸色铁青,手在颤抖着,她抡起她的鞋子拼命地打爸爸,“你这个狗娘养的,我没有你这个儿子!”爸爸挣脱妹妹,跑出门去,语无伦次地喊着“我找你哥去,我打死你们娘家的人……让他们把你带回去,我们离婚!”夏菁和妹妹跑出去追爸爸,舅舅家离她家很近,她不知道爸爸会做出什么来,奶奶和妈妈也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他们知道现在爸爸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也匆匆忙忙一起出来。爸爸拼命地敲舅舅的门,舅舅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就被爸爸抡了一拳,舅舅以前当过兵,身体很强壮,他一把拽住瘦小的爸爸,爸爸马上摔倒在地上,夏菁看到爸爸卧倒在地上,马上扑过去大叫一声“不许打我爸爸!”夏菁虽然不喜欢爸爸外面还有一个女人,但是爸爸始终是爸爸,这种血缘永远也抹杀不掉。奶奶看了看邻居家冒出来的人头,默默地抹着眼泪,没有说什么,回过头默默地走出来。妈妈站在一角,愣愣的。夏婷扶起爸爸,默默地走回家。夏菁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该怎么去面对,默默地跟着奶奶,默默地看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切。奶奶没有回家,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沿着公路走。公路上没有人、没有车,一切都是那么死寂。路灯把奶奶单薄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夏菁在后面跟着奶奶,泪如雨下,在这个时刻谁也不用安慰谁,一个人的悲伤赤裸裸地暴露在旷野里,任凭野兽的厮杀与狂吼。天一点一点地亮了,夏菁搀着奶奶往回走,一步一步地走回家。无力去思考,无力去悲伤,只想去那个想象中的乌托邦。夏菁回到家,一切都已经平静下来,躺在床上,很困但是睡不着,突然想起已经尘封的一箱CD,一张一张地寻找她最爱的TheBeatles的《NO.1》,封面是红色的,上面用黄色的字体写着“1”这个数字,很简单很另类,但是在夏菁心中是独一无二的,打开CD,把音响调低,静静地蜷缩在沙发上听着TheBeatles的《.Imagine》,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Imaginethere""snoheaven想象没有天堂It""seasyifyoutry如果你尝试那会很简单Nohellbelowus我们下面没有地狱Aboveusonlysky只在属于我们自己的蓝天下Imagineallthepeople想象所有的人Livingfortoday为今天生存Imaginethere""snocountries想象没有国家Itisn""thardtodo那不会很难做Nothingtokillordiefor没有杀戮和生老病死Noreligiontoo也没有宗教信仰Imagineallthepeople想象所有的人Livinglifeinpeace生存在和平之中YoumaysayI""madreamer也许你会说我是一个梦想家ButI""mnottheonlyone但我不是唯一的一个Ihopesomedayyou""lljoinus我希望有一天你也能加入我们Andtheworldwillliveasone世界会和平统一Imaginenopossessions想象没有私人财产Iwonderifyoucan我想你可以做到Noneedforgreedorhunger没有贪婪或饥饿Abrotherhoodofman亲如兄弟的社会Imagineallthepeople想象所有的人Sharingalltheworld分享这个世界”

    2009-06-26 作者:海碰子文学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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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向日葵的信仰

    汉语言文学0805郑丽滢第四届“碧草杯”广东省校园文学大赛参赛文章华南师范大学海碰子文学社推荐引序我一直都很严肃地对待,对待自己的过去,对待那段在我18岁以前的日子。我是如此成长的,18年的点点滴滴凑拼出现在的一个我。18年是什么概念,是顺其自然,还是白驹过隙?我并不清楚,有些事如在昨天,而某些事却恍如隔世。我在记忆中慢慢搜索着关于自己的一点一滴,其实很多早已忘怀,只记得一些深刻的感觉,原来人生到最后只剩下对生活的感受。日子过得还算平淡,一个普通人的成长历程,即将为你们摊开。。。不光彩的出生1990年夏天的某一个晚上,我出生在某一个小诊所。这个小女婴号啕大哭,响亮地宣布自己的出生,然而她的出生并没有受到热烈地欢迎。我的妈妈告诉我,家里一直都想要个男孩,而我偏偏是个女孩。为了我的出生,父母无数次争吵,父亲好几次都要将我扼杀于妈妈的子宫里。又是老掉牙的重男轻女的戏码,它是确实地发生在各个中国家庭里。由于我有个姐姐,计划生育当时是个潮流,一旦发现超生父母就会工作全失,所以我出生不久,我妈妈要带着我东躲西藏。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将那么残酷的现实告诉我,曾经这深深地伤害了我,让我觉得我的出生是不光彩的。某些时候,我甚至会恨我的父亲,他赋予我生命,但为什么曾经想残忍地杀掉我。生命的一开始就是缺乏爱和呵护,这或许冥冥中注定孤独感会一直伴随着我。我的生命有个不光彩的开始,而我要为自己找寻属于自己的光明,或许是上帝的旨意,要我如同向日葵一样追随着太阳,为了那些耀眼而温暖的光而奋斗至死。肆意的童年我在外婆家长大。自我懂事以来就一直在那个小山村,童年的时光在那里度过,和我的外婆,我的表兄弟姐妹,以及偶尔来看望我的妈妈。。。小时候很顽皮,但我妈妈老跟我说我以前的光荣事迹。我在上小学之前就对读书有极大地热情,先后背烂了三个书包才上的学,不是背书,而是石头。或许父母一直不在身边,我做事情特别随心所欲,老是和伙伴们一起从晨光微熹玩到日暮西山,直到那声苍凉的声音从村口传来:阿莹,回家了。。。然后才磨蹭地走回去。我小时候特不爱吃饭,而且吃饭很慢,上学以前都要外婆喂我吃饭。据说我一岁半学会说话,基本都和别人吵架,是个极不讨人喜欢的小孩。我经常跟在表哥的身后去玩,爬树,抓鸟,捅蜂窝,打水仗,甚至打架。。。其实我的童年都是和男生一起玩,因为女生都不爱和我玩,所以到现在还学不会如何像个女生,没有留长发,没有穿裙子。小孩太肆意的后果都会带来很多伤痕,我的脚便在那时因为意外动了个手术;脸上留了一条浅浅的划痕,那是被一个女生用刀划的;同时还有很多摔伤和跌伤地,大多都没有痕迹了。太肆意开心的日子总会伴随着不太开心的后续,因为太顽皮,我三岁半就被送去上学,读学前班。但无论怎样,童年的伤痕和打闹都是快乐的。每次抚上脸上那淡淡的划痕,都有一丝对往昔的留恋,无论情况有多糟,起码我还有个快乐肆意的童年。年幼无知其实也是一种幸福,起码那时不知道什么叫做寂寞和孤独,也不会太功利地在算计着别人或自己。无奈的小学读学前班的日子其实还是玩。心一直收不回来,经常装病不上学,上学了老喜欢打瞌睡,于是一致决定让我继续读学前班,我读学前班读了一年半。一年半的训练让我心收得不少,有认真读书的样子了,其中大部分归功于我舅舅,他同时也是我一二年级的老师。外婆家和舅舅家连在一起的,每次想跑去玩都会被他要求检查作业什么的,通常是背一两首古诗啊,背加减法表什么的,于是我基本上养成先做功课后玩耍的习惯。四年级的时候,我已经寄宿在学校,因为学校离外婆家远,我很早就开始独立生活。四年级时,学校很流行搞什么重点班和普通班的,我由于还算勤奋和一点小聪明上了重点班,这一度让我很有自豪感。五年级时,有一件事情让我至今想起都很难受。山村小学的老师素质都不怎么样,家长也盲信老师。我那时的班主任极为可恶,经常体罚学生,对此我在某一次作文上揭露他这一恶行,这便酿成一场不小的风波。我被抓到他办公室挨批,各方的舆论都说我如何大逆不道,加上我之前作风太张扬,于是我便成为众矢之的。我妈也被通知回来,之前我一直顶着压力不认错,当我妈出现在他办公室时,她叫我写检讨并且当面向老师道歉,我很不愿意。但看到她如何在那个班主任面前低声下气地为我道歉,我觉得很悲哀,于是噙在眼眶的倔强的眼泪不听话地流了下来。在我流着泪承认“错误”时,他的脸上扬起胜利的微笑,那个刺痛我幼小自尊的微笑我永远不会忘记。由始至终,我都没有获得任何辩解的机会,只能接受他们给我的判决,以致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自己有罪。经过这次以及一段黑暗的压抑后,我更加“听话”,更加努力学习并且成为很多人的榜样,但我一点都不开心。五年级到六年级的那段时间,我就像一个罪犯,为自己的过错而服刑,而摆脱罪名的最好方法就是让自己变得优秀,变得符合所有人要求的“优秀”。如今我还在记恨着那个班主任,是他抹杀了我的天真和快乐,一直以来都不喜欢和老师有太多的交集,以免有一天我将自己的新仇旧恨爆发出来。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要选择当一名师范生,曾经我是那么抗拒老师,曾经我那么恶狠狠地诅咒那个班主任。迷茫的初中当我摆脱小学的噩梦来到又一个重点初中的重点班时,我感到很厌烦同时也迷茫着自己的前途。在初中的前两年,我最经常想的问题是我活着到底是为什么,我读书就是为了满足大家的希望?整天都被这样类似的问题缠着,很郁闷也很压抑,在那时便习惯地写日记,盲目地发泄自己的情绪,而非想提高所谓的作文水平。但是在初中我交上很多朋友,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怕寂寞,有朋友了就不会太寂寞。那时候很喜欢和女生们聊八卦,其实我本来很讨厌聊八卦,八卦的产生都是因为有人无聊。而初中最流行的话题是拍拖,很刺激,因为学校是严禁早恋的。还记得某天晚上,我和几个女生在下自修以后跑到校园的草地上看星星,那晚的星星很多,密密麻麻的像心里繁琐的思绪,我们聊起我们以后会怎么样,以及对现状的厌恶。。。什么都聊,有一句没一句的,迷茫的无助的。那天晚上回到宿舍睡上我那张硬板床,有一滴泪悄悄地滴落枕头,然后迷迷糊糊地睡去。在初三那年,我很努力地学习,生活节奏非常快,也觉得很踏实,但就是心境很老。还记得班主任在说许多通知时,我们都是头都不抬地做题,那时也不想听他说任何东西,有点刻意的赌气感。印象最深的是头顶垒高的书像一座山,重重地压在心上,很累。初中就以中考结束,考完试那天,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扔掉,没有跟任何人道别,然后带着一本日记本潇洒地头也不回地走出学校。向日葵如此地骄傲地昂着自己的头,其实它只是卑微地仰视着天空和太阳,因为它在乞求着阳光和温暖。忙碌的高中高中其实很充实,自己的心态还算正常,目标还算明确--考大学。高一的第一天老师就告诉过我们,有人将高中生活等同监狱生活。所以我们都发扬优良传统,继续艰苦奋斗。高中的时候自己很自闭,对什么也没有什么热情,老是窝在宿舍,鲜少出去。高一我最喜欢的课就是英语课,因为那个老师很好,课堂很轻松,经常教我们唱英文歌和看英文电影,因此我的英语在高中学得很不错。高中的课程最讨厌的还是理科,所以在选科目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文科,但是选择文科的政治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这最后在高考上有了充分的体现。高二刚开始的时候很颓废,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在忧郁,整天捧着安妮宝贝的书,寂寞和空虚感空前爆炸,其实安妮的书也有对生命的热爱和对幸福的追求,但当时一直都不懂。再后来就要开始准备复习,整天将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的,但是怎么忙,我还是很习惯写日记,虽然零碎,但也有厚厚的两本,现在看来就觉得非常幼稚的想法,有一次差点就冲动地将它们都烧了。原来高三真的能让一个人成长如此多,高三的感觉特别累,累得我连将眼皮抬起来看看风景的热情都消失殆尽,对很多事的耐心也变得非常有限,这个心态到现在还一直影响着我。到最后高考的时候,我已经麻木得没有任何感觉,也不会觉得有任何的紧张,或许正因为如此,最后我便死于安乐了。原来向日葵在白天也会累得把美丽的花盘垂下,高高的秸秆撑不起那么硕大的美丽,于是,它将要凋零。灰色的高四由于高考失利,在家里人的要求下,我艰难地选择了复读。在作出决定了以后,我大热天的感冒倒在床上病了一周多,吓得我老妈都哭了,但我一直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之所以说高四是灰色的,就是在于无端地心情低落,无端地心情开朗,或许就是因为一首歌,别人的一句话。高四那年我回到家里人身边读,可能他们觉得很担心我。其实在家里人身边我的压力更加大,经常会受到他们的干扰,这让我非常郁闷。说明一点的是我妈和我爸的感情非常不好,这似乎在现代社会没有什么奇怪的。我回到他们身边经常性地看到他们吵架,让我心里更加灰色,虽然早就知道怎么样冷眼看待这些,但还是让我心寒。高四的老师很严格,常常要求我们提前20分钟到学校,而我是回家吃饭的,那天家里又开战,老爸不肯载我,然后我就拦车自己上课,因此迟到了大约两分钟,然后老师就很发火让每个迟到的人都写1500字的检讨,我面无表情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开始写检讨,交检讨的时候,老师很温和地说,其实是他是为了整顿一下纪律,叫我下次不要迟。当时觉得很委屈,虽然眼眶已经红了,还是忍住了。两个小时以后,下自修了,我抓起书包飞地跑到操场,然后一边在跑道上走一边默默地流泪,将自己所有的委屈和不满都流出来。走累了就跑到一个昏暗的地方哭,冬夜的冷风刮过操场,自己一个人小声地呜咽,风声早已盖过我的呜咽声,哭得呼吸都很困难。直到差不多要晚睡的时候,自己才擦干眼泪默默回到宿舍爬上床睡觉,没有人知道我怎么了。我哭不是因为父母的不和,我哭不是因为被罚写检讨,我哭是因为原来我是这么脆弱,我哭是因为原来我是这么的孤独。这是我唯一一次情绪崩溃,其实我自己一直都以为自己够坚强,我可以坚强到忽略自己的脆弱,或许我只是忘记怎么去流泪,然后习惯性地带起一张冷漠的面具,独自舔着伤口。向日葵白天撑起她硕大的花盘,笑着面对太阳,快乐而无忧,但夜晚总会耷拉着她美丽的花盘,将她的悲伤隐藏,独自伤神黯然。安心开学,独自离开最后高考的成绩离自己的目标有好一段距离,为次我郁闷了挺久的。其实我想报广外也可以报广外,但是我家里人强烈地要求我报华师,我居然也听话地顺从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学会言听计从,很安心的乖小孩,一个人的不快换来大家开心,不错的结局。在家是很无聊的事情,经常没有什么话好说,老是看无聊的电视剧和看一些闲书,偶尔干点家务,于是就想快点开学。我一个人搭车来华师,上车的时候居然松了口气,有点解脱的感觉没有丝毫的不舍,潇洒地离开那个是非之地。某种程度上,家已经成为我的一种负担。大学是另外一个开始,我居然在凌晨四点迎来我的新开始,到达华师。一个人搬着大堆的行李在饭堂等候,那时月色正好,柔柔地洒在饭堂和篮球场上,几点零星的灯光,隐耀在黑色的夜。我提前报到就见到华师的夜,饭堂的机器隆隆地响,一声一声地打在心上,沉闷而烦躁。等待总是漫长的,寂寞感如水草浓密地疯长,慢慢地吞噬着我的心脏。我看着阳光慢慢冲破黑暗,天空一点点地明亮起来,心境也随之开朗。心想,我是一棵向日葵,需要阳光的温暖,黑夜或许还漫长,但有信仰就能重见阳光。。。写在最后或许我开始的18年充满了灰色和挣扎,甚至让自己伤痕累累,我从不会放弃我的坚强和对自由的追求。只有在痛苦中挣扎过,才知道幸福的来之不易,在黑暗过后才能迎来晨曦,我会用自己的双手建造自己的生活,面向光明的信仰,撑起自己的天空。写在18岁的末端,希望自己成年以后能继续坚持这个小小的愿望,让明亮冲破生命里所有的灰暗。我只是一棵向日葵,金色的瞳孔终年围着散不开的大雾,茫然地伫立着,倔强而虔诚地相信着光明。因为只有光才能穿透迷雾般的忧伤,让我撒播金色的希望和丰硕。愿我的生命如夏花般绚烂,又如秋叶般静美。。。

    2009-06-27 作者:海碰子文学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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