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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很懒,什么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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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楼·四楼

    ○新校园小说三楼·四楼文/碧草谨以本文向我们敬爱的碧草前辈表达敬意!广东校园文学网顾问碧草作者简介碧草广东五华人,原名钟伟强,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1996年毕业于广东省外贸学校(碧草文学社创办人),后毕业于广州中山大学中文系(自考),系中国作家协会广东分会会员、国家中级作家、广东省作家协会校园文学创作委员会指导老师、每年一届的广东省校园文学大赛——“碧草杯”的创办人、《广东校园文学》筹办人。当过报社记者、编辑(文艺副刊),曾用碧草、琴江等笔名在全国各地的报刊杂志发表小说、散文、诗歌、新闻作品一批。现在广东省对外贸易职业技术学校工作,任校报及校园文学刊物主编,曾主编“广东省校园文学碧草系列(一)”(4本珠海出版社)。《有个女孩要来》是其第一部公开出版的作品集。长篇小说《这里的天空不寂寞》(暂定)待出。这是在××教育学院。学院座落在省城的东南边,环境不是很好,在这座以人多著称的省城里,学院的周围是热闹的车水马龙,特别是省城那二条从南到北,从东到西的主干马路又恰好在学院旁交汇,于是常常有一层似尘非尘,似雾非雾的东西笼罩在学院的周围,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当然,若是在放假以及下雨的时候,学院还是几分幽静的,特别是在大热天下一阵雨,学院里的那口大池塘便会袅袅聘聘地从塘面飘出一层雾气,据说这种景象曾被前几届的一个中文系高才生喻为西湖,还写成文章在省报上发表,把大池塘当成北大的未名湖样大加褒扬了一番.又据说,学院的古副院长私下里对那个高才生很是表扬了一番,把他作为爱校的典型“推荐”给在学院教书三心二意、想自己开公司的青年助教杨宏,不过男生私下里议论高才生时都称他为“傻×”,女生私下里议论高才生时说他为“发酸”。在大池塘的北面,有一栋4层楼的学生宿舍,这本来是一栋极其平常的红砖水泥楼房,但从学院有了这不成文的规定后,这栋楼便有了表面平静,里面波涛暗涌的状况,那就是这栋楼从来住的都是从各个地方来进修的“学生老师”。这些来进修的“学生老师”身份比较复杂,有的已经结婚,有的已经有了小孩,还有的刚刚丧偶……像我们这一届的梁臣,他三年前在乡下结婚的女人刚刚得了不治之症离他而去,不过,他们大多都是二十出头的青年小伙和姑娘。这里还有一个规定,就是一、二、三楼住的都是男生,四楼住的都是女生,据说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女生。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一些本该发生的或不该发生的故事便在这里上演了。那天,我正好从阿贵宿舍里倒了一杯开水回来,一眼就看见了阿贵正跟一个漂亮的女孩在我宿舍的门口站着说话(我的宿舍在三楼的楼梯口)。“进来宿舍坐吧”我端着杯子在宿舍门口冲阿贵和那女孩说道,这时我宿舍的哥们都不知疯到哪去了。我正为可以多认识一个女孩而有点沾沾自喜时,谁知那该死的阿贵却和女孩胡乱应了我一声后并不进来,依然站在那窗口说话,害得我拿着一本书在房里坐立不安,直骂阿贵不是东西。十五分钟后,女孩上楼了,阿贵才踱进房里,阿贵告诉我刚才那女孩叫李亚楠,外语系的,潮汕人,由于抗战时期李亚楠的祖父带着她的父母逃难到他家乡兴宁,因而阿贵称会讲他家乡客家话的李亚楠是他的老乡。从那以后,我算是认识了苗条女孩李亚楠,一次在校道上相遇时我还和李亚楠打了招呼,并且错过近10步后我还返回去送他一本自己主编的《笔耕》。“这是我主编的,请多指教。”当时,我递上一本《笔耕》,掉头就走,刚走出几步,我又觉得有必要介绍一下自己,于是又转过身来对李亚楠说,我是98级中文系的文戈。从她纳闷的表情看,这个外语系的妞显然并不知道在中文系大名鼎鼎的我。我有点懊恼。星期六下午阿贵神经兮兮地告诉我,他宿舍阮春明的老婆从乡下来探阮春明,当时,我正在津津有味地端着《世界中篇小说名著精选》看巴尔扎克的《苏城舞会》,正替德.封丹纳侯爵那可爱的小女儿着急的时候,于是没好气地答道,老婆探老公有什么好奇怪的,今晚他们还要去开房呢。“他们在房里那个呢”阿贵一听急了。“什么那个,被你撞见了?”一听“那个”,我顿时来了兴趣。阿贵一见我来了热情马上又把自己的热情降下来,没什么,他们在宿舍聊天呗,我不相信“那个”就是聊天那么白开水,在我再三追问之下,阿贵才断断续续地告诉我,原来阮春明和他老婆在宿舍Kiss被阿贵撞见。最后,阿贵还诡秘地对我说,看样子是那农村婆强行Kiss阮春明的,阮春明满脸灰尘地坐在那里。这天傍晚,我正冲完凉在走廊处晾衣服,李亚楠双手交替在胸前抱着几本书从楼上来,“Hi”李亚楠热情同我打招呼,我热情地把她请进宿舍。我的运气实在比较好,每当女孩子来造访我的时候,同宿舍的哥儿们总是不知疯到哪里去了,好像专为我和女孩相处设计似的。“你们宿舍也住四个人吗?”我忙搬来凳子招呼李亚楠坐下。李亚楠并不十分漂亮,不,应该说并不漂亮,嘴唇有点上翘,下巴有点尖,还单眼皮,但她的身材却是绝对一流,加上平时恰到好处的着装以及那一头乌黑的长发,远远望去,标准靓女一个。“你也弹吉它吗?”李亚楠盯着我下铺“罗卜头”床上的吉它突然问。“不,……我吹口琴。”我傻傻地回答,妈的,怎么搞的,就不会说话了。我正在暗骂自己的时候,阿贵吹着口哨闯了进来,阿贵见到李亚楠先是一愣,然后便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起来,“叔公,阿婆”的客家话听得我云里雾里,“妈的!”我暗骂了一句,那个阿贵好像我文戈不存在似的,倒是李亚楠几次拿眼来瞟我,使我稍感安慰。晚自修将上课时,李亚楠向我们告辞。临走时,李亚楠告诉我,她就住在我这个房的正上方,有空时可到她宿舍去坐坐,同时要我多多包涵,假如她上面传来噪音的话。李亚楠走后,阿贵对我挤眉弄眼,问要不要跟他老乡李亚楠来段“经典”。这几天为了应付古文考试,搞得我头昏脑涨,满脑子都是之、乎、者、也、矣、焉、哉,再加上前天刚买的钢笔才用了一晚便掉在地上给弄坏了,心情很是糟糕。这天晚自修,阿贵强行把我从教室里拖出来,说是帮我调节一下神经,我就这样莫名其土地堂(“妙”即“庙”)地被他拖回宿舍。回到宿舍后,阿贵把墙壁上挂着的校园卡电话拿下往桌上一放,并搬来两张凳子坐下说,今晚我们跟电台的小姐聊聊天。阿贵说完,开始拔电台的热线号码,阿贵今天的运气出奇的好,当他第三次拔那个热线便传来了“嘟-嘟-”声。当电话那头传来电台小姐的声音时,阿贵立马装成一副可怜相,他告诉电台小姐,他是一个从乡下来省城的小伙子,刚才在街边偶然听到了她主持的“情感热线”,就忍不住要给她打电话,阿贵“痛苦”地告诉电台小姐,他的女朋友在这省城里的一所大学读书,他前不久的一连几封信他女朋友都没有回,因此,他决定亲自来大学问问她,然而,当他真正经过长途跋涉来到大学的门口时,他却犹豫了,不知道进去还是不进去?他现在已经在下着雨的街头屋檐下徘徊了一个多小时了,身上带的钱又在下午搭公共汽车时让小偷偷去了,他问她现在应该怎么办?末了,阿贵还“甜蜜”地追加了两个他与他“女朋友”相好的细节给电台小姐。电台小姐耐心地听完阿贵编的故事,她首先告诉阿贵出门在外要注意保管好自己的钱财,然后告诉阿贵谈恋爱是俩个人的事情等诸如此类的话,最后她鼓励阿贵进去找他的“女朋友”了解清楚原因,并嘱咐他要勇敢地面对现实。足足十分钟,当阿贵的兰花指在“免提”键上按下去时,我们的笑声也随之而起……然后我们下楼到小卖部买了二瓶啤酒和一包咸仁花生回到宿舍,如果不是晚自修时间,我想我们猜拳的声音肯定能激起前面平静大池塘里的波纹。这天下午5:50分。“喂!瞎了眼啦”阿贵正趴在栏杆上吃饭,突然从四楼掉下一滴水在他手上,忙伸出脖子朝上骂道。原来是410的李小菊在晾衣服。胖胖的李小菊刚伸出脖子向下看有没有人,想说声对不起时,便碰到了阿贵那张很不友好的脸,于是本想说声对不起的话被她活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鼻子里还“哼”的一声。这时,阿贵也看见了李小菊那胖乎乎的圆脸儿,他刚想暗叫一声“倒霉”,而李小菊那声“哼”却明白无误地经过他的耳朵进入他的大脑,本来对她平时印象就不太好的阿贵刚想压下去的火气又窜了起来。“哼什么哼,八婆!”阿贵想不到自己会这样说,忙把伸出去的头缩了回来。过了一会儿,楼上没有什么动静,了解李小菊为人的阿贵好生奇怪,怎么这次她这么沉得住气,就在阿贵又伸出脖子朝上看时,不料眼前一闪,一团白乎乎的东西已在阿贵的额头开了花,等阿贵定眼一看,原来是一个饭团。“不可能的,不可以的!”满脸狼狈相的阿贵显然是被小菊的饭团摔糊涂了,嘴里念念有词,也许他认为这太不可理喻了。这时,三楼,四楼便传来一阵哄笑。我自信我这个人的感情和想象力是比较丰富的,不然,怎么能够写出一篇篇骗人眼泪的文章来,说别的也许我不敢怎么样,但这一点我是相当自信的,但话又说回来,也正是感情比较丰富的原因,我时常痛苦得不能自拔。打小学三年级喜欢女同学起,到现在起码也有数十个了,但没有一个是成功的,甚至连真正意义上的拍拖也是仅有一次,而且短命得只有三个星期。那是我读高三的时候,同学们乱点鸳鸯说班上一女孩对我挺好,我便傻乎乎地跟那女孩好起来,但好景不长,三个星期后的中段考试成绩的排名让一心考大学的我非常之难堪,结果我找到那个女孩说了声“我们分手吧”,便算结束了,这里我说“算”,是因为我跟那个女孩其实后面还有一点故事。我知道,这是我感情丰富的缘故。有人说,感情太丰富的人容易吃馊饭,我觉得这话说得太对了,好像是专门为我写的。对于这个问题,我曾经非常刻意而理智地总结过,结论令我十分吃惊:看言情小说太多的缘故。从此,我不敢再看琼瑶,对本港台和裴翠台的言情连续剧也咒骂有加。不过,这又给我带来反面的烦恼:有人说我有点变态,这使我感觉到:有时做人真的很难。读初中那阵,我非常崇拜金庸和梁羽生,每一次读完他们的大作都热血沸腾,把自己幻想成乔峰或张丹枫,成为不可一世的英雄,后来慢慢长大,多读了一点书,便暗暗想,也许每一个人的潜意识都希望自己能有一番大作为的缘故,然而世上成功的人毕竟是少数,因而注定大多数人的一生都是在痛苦中渡过,这使我有点丧气。自从李亚楠告诉我她就住在我的房上面后,我的思绪便一下子活跃起来,每当在宿舍伏案作业或写作时,耳朵对楼上传来的声音便特别敏感。而且渐渐地,我感到楼上传来的噪音明显增多了,有时烦了,真想像初二时那样操起长凳子直击天花板,但我同宿舍的哥们好象一点反应都没有。最令我烦的是有一个星期六,同宿舍的哥们又不知到哪疯去了,我却在构思一篇文章。当我正想得心猿意马的时候,突然天花板传来了铁锤锤东西的声音,我懊恼地朝天花板望了一眼,但那噪音响过一下就停了,而正当我又重新沉入构思之中时,又“咚”的一声,接下来,每隔5分钟便会“咚”的一声,一直响了半个小时,弄得我坐也不是,立也不是,几次想操起长凳子反抗天花板,但想起李亚楠以前嘱咐的多多包涵,便又软了下来,谁叫别人先将你一军呢?其间也冲动地想上楼去看个究竟,但一想到自己形单影只,既缺乏说服力又有些许面子问题,况且学院规定男生一般是不准上四楼的,便也罢了。第二天见到李亚楠时,面对我的质问李亚楠竟莞而一笑:“听到钉桌子也不上来帮帮手。”于是我便怀疑,楼上传来的某些噪音是李亚楠故意搞的。糟啦,我又喜欢上一个女孩了,我对阿贵说。事情发生在那天中午,我和“罗卜头”罗胜远刚从饭堂打好饭回宿舍时,便看见了珠圆玉润的黄丽英(是“罗卜头”罗胜远过后告诉我的),当时黄丽英正拿着饭盒到饭堂打饭,当“罗卜头”告诉我黄丽英也住在我们那栋四楼时,我简直要捏断自已的脖子,我对阿贵发誓,我一定喜欢上了黄丽英,因为肤白、丰满、长头发的黄丽英恰到好处地符合了我对女孩的审美观。第二天,阿贵告诉我,黄丽英宿舍有他的一个老乡,他的老乡告诉他,黄丽英已经有男朋友了,男朋友是正大的,到宿舍找过他。我不以为然,人家结婚了还照样可以。从此,只要黄丽英在视野中出现,我的目光便毫无顾忌地如影追随,不久黄丽英便觉察了我特别的举动。因为有一次,黄丽英在宿舍楼下的磁卡厅里打电话,她打了半个小时,我就在三楼楼梯口盯了她半个小时。自从被李小菊命中脑门后,阿贵一直愤愤不平,总想找机会来整李小菊,但好男不跟女斗的思想又使阿贵一愁莫展,况且身高虽高过李小菊,但“蹲位”绝对自愧不如的状况,量他阿贵有贼心也没贼胆。这不,今天晚自修下课以后,阿贵又到我房里跟我说起了他的“屈辱史”。“大文豪,你有什么好办法?”阿贵近乎有点讨好地问我。为朋友两肋插刀的豪情马上又升上了我的脑袋,我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小声地在阿贵的耳边如是这般一阵,阿贵听后大拍一下大腿,好注意!你大文豪来写,我来抄……第三天晚自修下课之后,阿贵和我躲在三楼的房里,透过窗子密切地注视着大池塘边石凳。10点整,目标该出现了。“刁民(文),怎么还不出现呢?”过了二分钟,阿贵憋不住了,冲我小声嚷道。“别急,别急,好戏马上就要出现了。”我胜卷在握地说。果然,再过了三分钟,大池塘的石凳旁出现了一个胖胖的影子,在那里东张张,西望望,阿贵和我那快乐的分子顿时像起着急剧的化学反应,蹦蹦跳跳,可惜,那胖胖影子只徘徊了三分钟便消失了,不过阿贵已捧着肚子笑倒在床上大叫“舒服”,笑过之后,阿贵还一本正经地说,要是把她骗到北京路去,岂不是更好玩?这几天,阿贵神气活现了不少,整天仰着脸吹口哨。也就是捉弄李小菊的第二天中午,在三楼楼梯口碰到李小菊的阿贵,破天荒地跟李小菊笑脸相迎,还卖弄一句他刚从书上看到的英语。“Hi!Howanythinggoingwithyou?(近来过得怎么样)”“ete!(混蛋)”李小菊对着嘻皮笑脸的阿贵“啐”了一口,便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悻悻的阿贵只好对着李小菊的背影装腔作势:“昨晚在大池塘边等到大情人了吗?”我害怕那家伙无躲无掩就说出来真相,忙一把把他拉进宿舍。不过李小菊还是嗅出了异味,那天下午,李小菊在校道上把我拦住,并把手中的一封信往我身上一摔:“是不是你们一起搞的鬼?”“什么事情啊!”我装作一脸不解样,这样的事情我当然不会承认,我又不是傻子。“痴线(神经病)。”李小菊只好丢下一句转身走了。我有点幸灾乐祸地注视着李小菊离去,甚至还挥了挥手,像伟人一样。令我绝对想不到的是,后来阿贵竟和李小菊搞在了一起,并且阿贵那家伙一点也不哥们,重色轻友地出卖了我,害得我有一段时间老是怕见到李小菊,她那大眼瞪小眼的情形,仿佛我得罪了她祖宗十八代。我敢保证,跟阿贵那家伙在一起,绝对快乐多于忧伤。阿贵原名梁金贵,在来这学院进修前,在他乡下的中学代课,教初二语文,不了解阿贵的人,根本想不到阿贵是个为人师表,从他的行为举止看,是个十足的“烂仔”。我也曾经常笑他,阿贵,你不会误人子弟吧?每当这时候,阿贵,不,梁金贵总是变得很认真,仿佛不是他似的,他会说:“这可不能开玩笑,以前我也挺讨厌做老师的,但自从跟小孩子接触之后,我慢慢变得有兴趣了。”说这话时,阿贵总是把句中的“小孩子”三个音加重,仿佛自己很老的样子,其实今年阿贵才23岁。于是我就想,生活中的可能是阿贵,工作中的可能是梁金贵,不同的一个人。说起他教书时的趣事,阿贵总是很“流氓”,他可以带他的男学生去“打架”,他可以带他的女学生去夜总会,他甚至可以教学生作弊,他告诉我,他竟曾在上课时教女学生怎样处理月经来潮,听得我一惊一乍,不过,他告诉我他的学生对他绝对拥护,接着歪歪地笑:他最喜欢他班上的女学生,他保证,如果可能的话,他班上的女学生100%会爱上他。是人么?我怀疑,我身上某些流里流气的行为,肯定是从阿贵身上学来的。阿贵的学习成绩一般,不太爱看书本,他说书本上讲的90%都是假的,你要是按书本上讲的去做,在社会上可能连饭都找不到来吃。阿贵很喜欢足球,不过,中国的甲A,甲B他全都不看,他只看英超、意甲,特别是世界杯,半夜爬墙也一场不漏,他说,什么郝海东,范志毅,人家贝克汉姆,年纪轻轻的欧文才叫踢球,彭伟国?要是有人家齐达内十分之一的本事,就算不错了,他还说要是可能,他将来一定要生一个儿子,把他培养成像马拉多纳一样有“上帝之手”的优秀球员,把中国足球带进世界杯。在针对中国足球老是冲不出亚洲的状况,阿贵也有一套“独特”的见解,他说为什么从高丰文、曾雪麟、苏永舜、戚务生,到施拉普纳、霍顿土洋结合二十年都没有带中国队冲出亚洲呢?原因在于中国的水土不适宜优秀球员的成长,他建议中国足协最好到巴西去空运球员的日常用水。他告诉我当年霍顿带队兵败伊尔比德时,他真的差点把建议书寄给中国足协了。讲到这里,也许你会觉得与阿贵在一起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聊天了,事实也是这样,阿贵来学院读书是自费的,之前他是代课老师,所以他读书总是悠哉悠哉的,他说毕业后找不到工作,他就回家乡开“妓馆”,说这话时,还神秘地对我说,要是到时我到他家乡去,他一定为我提供一条龙服务。当然是不收费的。诚然,阿贵也有不是之外,例如有点自私啊,还有比较重要的一点是,也是有时令我比较愤慨的是,阿贵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然而,这二点并不能抹煞阿贵仍是比较可爱的人,有时我想,与阿贵这种人相伴一生也是不错的,人无完人嘛。(喂!你可不能想邪,我可不是同性恋爱好者,据说那种爱好很容易得“爱滋病”,多可怕啊!)专家指出,情爱是指涉及激烈情绪,受对方吸引,希望会见及接触对方,见不到对方的时候会产生茫然若失的感觉,而情到深处更会引起精神和生理上的快感或迷失等现象。今天上《哲学原理》课时,这段话准确无误地进入了在台下偷看课外书的我的脑袋,也正是在这种状态下,黄丽英那珠圆玉润的影子也跟着进入了我的脑海。用专家的说法去判断,使我有点吃惊,难道我不喜欢黄丽英?那为什么她打半个小时电话我可以看她半小时?有时早早下课赶回三楼的楼梯口为的就是一睹她那珠圆玉润的身影从校道上往回走?书中,专家还例举:“如果我不能与某人在一起,我会感到难受,时时盼望见到对方。”看到这句话时,已经不是使我有点吃惊那么简单了,应该说是有点胆颤了。“无情而装有情的人更该杀。”初中时看的,在脑袋中Very深刻,好像台湾一名作家说的。我决定不再盯看黄丽英了。该说说李亚楠了。星期六上午,阳光很好,一冲动我和阿贵便偷偷地摸上了四楼,准备找李亚楠。418的房门虚掩着,也许第一次上女生楼,我有一点激动,这时,阿贵已经敲门了:“里面有人吗?”阿贵话音刚落,李亚楠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开门,见是我们俩,李亚楠有点诧异,接连说了二句“请进”,“请进”。进入房里,我们才发现,李亚楠的房里就她一个人,李亚楠说她宿舍的姐妹今天一早就到购书中心去了。趁李亚楠搬凳子招呼我们时,我迅速地扫视了一下她的房间,发现她房间的摆设跟我房间的一样,都是一边靠墙二张铁架床,另一边靠墙四张简易书桌,有点不同的是我们书桌上方墙上贴的是“妹力四射”,她们书桌上方贴的是四大天王外,还贴有“作息表”,“课程表”之类的东西,也算是女宿舍跟男宿舍稍为不同的地方吧。“喂!今天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坐定后,李亚楠把长发往耳边拢了拢,饶有兴趣地问道。“龙卷风,刁民说要来跟你聊聊天,”阿贵一脚把问题踢到我身上,害得我差点想用手狠狠地去捏他的屁股。“哼!”李亚楠否定了阿贵的说法,并迅速用眼睛瞟了我一眼,我突然有点耳热。“你的床位是哪个?”沉默了一会儿,我有点无话找话地问。“那张。”李亚楠指着靠里的下铺说,床上有一个大布娃娃。“哇!boyfriend送的?”一直在东张张,西望望的阿贵看见李亚楠床上的布娃娃顿时大声嚷了起来,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奔过去把它一把抓起。“喂!”你的手干不干净,什么boyfriend,我去年生日时我姐姐送的。”“哦!是的,这可是人家的情物。”阿贵放下那布娃娃,假装在衣服上来回擦手。“什么情物,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李亚楠站起来走过去一推阿贵:“走开。”“难道你和你姐没有感情吗?狭隘主义!”阿贵强词夺理。“不跟你说。”李亚楠只好又走到我面前坐下来,一直望着他俩的我看见李亚楠有点气呼呼地坐下来不禁笑了,没想到李亚楠立即把矛头指向我,还学阿贵叫我的花名,“笑什么笑,刁民(文)。”“可不许欺负文哥(戈)啊。”阿贵继续嘻皮笑脸:“他可是你“最亲近”的人,你看你睡在四楼这个位置的下铺,文哥就睡在3楼这个位置的上铺,相隔不过3米。”“啪”阿贵话音刚落,一本书已向他身上飞去。当我们在李亚楠宿舍嘻嘻哈哈大半天刚走出准备下楼时,就碰到了李小菊。“吓!光临女生宿舍,好大的胆子,敢不敢到我宿舍坐坐。”胖胖的李小菊斜着脑袋,挑畔性地盯着阿贵和我。事后想想,李小菊肯定很想我们到她宿舍坐,她用的是激将法。“去就去,大不了处分一个。”阿贵学着李小菊歪着脑袋盯了一会儿李小菊后,拉着我就往410走去,大有一副视死如归的气概。“姐妹们,有两位男同胞来我们宿舍检查工作,”李小菊带着我们走到410门口夸张地说,里面先是传来“等一下”,过一会儿又传来“请进”时,我和阿贵才踱进房里。“这是中文系大名鼎鼎的校刊主编文戈先生”进屋时李小菊指着我向她的舍友们介绍道。“这个呢,也是中文系大名鼎鼎的,叫什么来着,”李小菊坏坏地盯着阿贵。“金钱龟”这时屋里一个脆脆地声音小声说。“对!金钱龟,哇!我的好妹妹,我怎么跟你说过一遍你就记住了”李小菊朝中间那个女孩奔过去,抱住她在她额头就是一个kiss,然后放声大笑。受到李小菊抢白的阿贵,顿时失去了平日的油腔滑调,脸上涨得像血抹过一样,看到阿贵的窘态,想到刚才他在李亚楠房里对我的抢白,加上“金钱龟”这生猛海鲜,我不禁也哈哈大笑起来,但阿贵毕竟是阿贵,一下子便恢复了过来“肥婆,最近又长了多少,你母亲喂你的是什么饲料啊!”刚才还桃花满面的李小菊,顿时像被命中了要害的刺猬,狠狠地盯了阿贵一眼。后来,当阿贵不可思议地与李小菊好上了时,阿贵坦承了他的不可救药,他对李小菊的感觉正是从这一眼开始的。阮春明是我班的同学,今年二十七岁,瘦瘦高高的个子,尖尖的下巴,挺拔的鼻子上挂着一双玻璃底,来这学院读书之前在他家乡的一所中学教初二的语文,由于平时阮春明在班上不太爱说话,因此我与他的交情仅处于一般同学的交情上,见了面打个招呼而已,在我眼里,阮春明是个有点迂腐而懦弱的人,据说阮春明是两年前在农村结的婚,他对那个女的并没有感觉,是经人介绍认识一个月后被家人逼着结婚的。这天晚自修下课以后,阮春明神情严肃地走到我前面的座位上跟我面对面地坐了下来,阮春明迎着我疑问的目光,先用右手食指顶了顶玻璃瓶底框,说:“文戈,你是搞文学的,对感情的事应该有更深一层的看法。”在我诧异的目光下,阮春明痛苦地向我诉说了他和他农村老婆的故事。二年前,对农村来说已经老大不小的阮春明在家人的压迫下与一个认识一个月、家境不错,但他对她没有感觉的女孩结了婚,结婚伊始,阮春明认了命,试着与她培养感情,但总是与那个任性而又刁蛮的女人擦不出一点火花,结果三日一大吵,小吵天天有,最后阮春明干脆搬到学校去住了。一年前,阮春明碰到了这个进修的机会,于是便带薪进入了这学院,但是烦恼并没有因此而结束,那女人时不时从乡下来受到阮春明的冷遇后,更是扬言:要是阮春明再这样,她就闹到他原来就教的那所学校和这学院的领导那里去。”末了,阮春明再次用右手食指顶了玻璃瓶底框,盯着我说:“我该怎么办啊?”这个问题对还未结婚的我可以说有点恐慌,一向视感情与吃饭一样重要(这话虽然有点夸张,但也不假,我曾经对一个女孩默默地毫无指望地爱了十年——情窦初开的时候)的我,面对阮春明这个问题,一下子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虽然我知道感情这东西应该是相互的,但事情往往不能这样简单地去衡量,要不然,很多貌合神离的夫妻就不能白头到老了,中国几千年博大精深的文化告诉我,凡事都要辩证地看待,要周详地考虑它的关系。有时我想,二十好几了还在读书给我最大的收获是给了我思考的能力,但同时令我困惑的是,我并不知道这种思考的能力是好还是不好?“我建议你首先考虑的是认命。”不知何时起,阿贵也凑到我桌前,在我沉默时发出了他的高论。这几天忙外国文学的考试,整日里被“流派”“思潮”弄得头晕脑胀,有时想想,学这个与现实社会几乎不沾边的玩意儿有什么用?真是“劳民伤财”,但转而又想,这跟做人不也异曲同工吗?便又释怀了。这晚晚自修下课之后,我正要到宿舍再“挑灯夜读”外国文学,阿贵便吹着口哨窜进我的宿舍来了。“嘿!刁民,今晚我带你去睇(看)录像,去不去?”阿贵边说边走到我背后,用双手压着我肩,并低下身对着我的耳朵小声说:“三级的。”“睇你的头!你没看见我要复习外国文学吗?”我边挡开他的手边说,并白了一眼:“还为人师表?”“为人师表又怎样?”不料阿贵马上反驳:“你问问‘罗卜头’他有没有看过?老实告诉你,我从高中时便开始看,到现在一样没有成为‘披着羊皮的狼’”末了,还得意地说:“人家是带着贪婪、欣赏的目光去看,我是带着审视的目光去看,不同的心态,有质的区别。”“强词夺理!”我反驳道。“NO!婆说婆有理,我说我有理,初三时的语文老师告诉我,文科的答案都是相对的!”阿贵继续他的歪理邪说。想想也是,不然街头上充斥的黄色光碟卖给谁呢?先哲早就说过:“存在即合理”,自己不也在街头被人轻轻地问过“先生,要不要黄色光碟?”!有多少人能抵挡得住“美丽的诱惑”呢?——条件允许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和阿贵偷偷摸上四楼去,知道李亚楠的床铺在我的正上方后,有时夜深人静时我竟莫名其“庙”(即“妙”)地会想起“相隔不过3米”的李亚楠来,有时在校道上远远的望见李亚楠,还会情不自禁地向她行注目礼。我知道(当然是渐渐地)这是我的悲哀,但我好像又毫无办法。这天傍晚,如血晚霞,灿烂而美丽。李亚楠双手拿着几本书环抱在胸前,站在三楼的楼梯口,默默地望着刚下过一阵雨的校道,神情专注。夕阳把李亚楠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李亚楠的背影真的好美。“这个世界上,实际清纯的女孩子很少,故作清纯的女孩很多。”从阿贵房里走出来的我,边向李亚楠走去边对着她说。“是吗?”没想到怀抱着书的李亚楠竟转过身来,不可置否地笑笑,并用发亮的眼睛盯着我。本来想奚落一下李亚楠的,没想到反被她弄得有点尴尬,一时之间我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脸还有点发热,虽然很短暂。“这个傍晚很美丽,我们到校道上去散散步吧。”李亚楠转过去望了望窗外,打破僵局道。语气有点不容置否。这种情况下,用阿贵的话来表达:我只好“屁颠、屁颠”地跟着了。跟女孩子在美丽的黄昏散步感觉真是好!尤其旁边偶尔的“注目礼”,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澎涨,令我骄傲得像征服了世界的英雄,当然我不会让这种感觉形于色,还是一本正经地散我的步,说我的话,不然,像暴发户一样,一点修养都没有。那天,我们的散步也仅仅半个小时而已,不过,令我惊诧的是,这个外语系的妞,竟然能和我讨论普希金、顾城、《雾都孤儿》,说什么奥佛列的人生充满哲理性,罗密欧和朱丽叶其实是两个伟大的傻蛋,雨果是法国的浪漫主义文学大师,他在《悲惨世界》里塑造的冉阿让真是够浪漫!一点也不现实!“喂!文戈,昨天晚自修后你们宿舍谁在弹吉他,周华健的《浓情化不开》,太棒啦!”李小菊在校道上拦住我。“打动你的心啦。”我玩味地盯着李小菊。原来,最近我宿舍的“萝卜头”罗胜远失恋了,课余时间老是抱着他那心爱的吉他,什么费翔的《只有分离》、齐秦的《北方的狼》、周华健的《浓情化不开》,仿佛他是天下最痛苦的人。每当这时侯,我总是暗暗发笑:男人一碰女人就痛苦(这句话是我发明的,有经典意义吧,呵呵!)。“我早料到他有那么一天了,什么一天一朵玫瑰,一个星期追到手?”李小菊了解到是“萝卜头”弹的后有点不屑地说。在人们的习惯思维下,“萝卜头”罗胜远应该是相貌一般,甚至有点丑陋的人,其实不然,“萝卜头”不仅身材高大,而且五官端正,还弹得一手好吉他,只是头特别大而已。一个月前,不知什么原因,“萝卜头”喜欢上了李小菊班上的一个女孩,刚开始时,“萝卜头”天天拿着一朵玫瑰在校道上等她,一个星期,那女孩便投入了“萝卜头”的怀抱,谁知好景不长,仅仅一个月后,女孩便提出了分手,原因很简单:咱们缘份不够。这令刚刚陷进去的“萝卜头”痛苦不堪,整天在宿舍里不是发“天下女人是祸水,男人君子平”之类的牢骚外,就是怀抱吉他“让时间去忘记,那一份缠绵……”(《只有分离》)。大有一副“天下痛苦之最?舍我其谁!”的架势。“不过,他那吉他确实弹得不错,声情并茂。”李小菊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把那浓厚的感情浸注在吉他里,她为何听不出呢?”“那是单相思。”我和李小菊不约而同地笑了。“阿贵死到哪里去。”临别时,李小菊说。“文戈,上次的问题你还没有给我回答呢?”这天晚自修下课之后,阮春明走到我前面的座位上坐下来说。“是感情方面的事吧?这个问题比较复杂,但我可以和讨论讨论。”望着阮春明那“玻璃瓶底”后真诚的目光,我觉得我已经无可避免了。“感情是一种超越人类思维的怪异体,它受众多外在因素的支配,诸如责任,诸如良心,诸如理智……”我充分调动自己的知识储备,有点“肉麻”地分析,顿了一下后,接着说:“也许你会觉得奇怪,受文学熏陶较深的我会说出这些话,如果你是持着某种答案而来问我的话,我会让你失望的。当然,我的答案只能供你参考。”“从她时不时不辞千里从遥远的乡下到省城来看你的举动来看,她是在乎你的,再说你和她还有个小孩,毕业后你又要回你家乡工作的。”我同样真诚地望着阮春明,“在这里,我要对你说的是感情当然重要,但也不能轻言放弃,不然,纵使你达到了愿望,也会碰得头破血流。”不知是我的话打击了阮春明,还是什么的,这时,阮春明的目光已没有先前的光芒了,取而代之的是迷惘……“北大的学生是疯子,清华的学生是呆子,复旦的学生是傻子。”人未到声先至,阿贵又光临我们宿舍了。“哪里听来的怪论?”我笑着给了阿贵一拳。“什么怪论?那是反复论证、精确计算的结果。”阿贵像法官一样,一本已经地说,“后面还有更精彩的论调呢!”“怎么说?”我一听,大感兴趣。“正大的学生是伪君子,侨大的学生是花花公子,师大的学生是乖孩子。”“为什么这样说呢?”显然“萝卜头”也来了兴趣,一扫这些天来的失恋情绪。“正大的学生说话不阴不阳是伪君子,侨大的学生有钱是花花公子,师大的学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边的靓女让侨大的花花公子泡去,不是乖孩子,是什么?”阿贵飞扬跋扈地说,还做起了像伟人一样的挥手。这时,318房早已被笑声填满……平心而论,大学生宿舍是世界上制造快乐的地方,什么美国政局、台湾问题、波黑战火、WTO、世界杯、网恋、甚至UFO、性讲座都是大学生们的热点话题,大学生们的侃侃而谈很多便是从“涡居”里锻炼出来的。当然,他们大多话题也许不那么健康,不那么严肃,但是谁又能否认他们不是“天之骄子”呢?自从上次和李亚楠在校道上散步之后,我们又不由自主地一起散了几次步,我这里说不由自主,是因为我们没有刻意的约定。不久,阿贵便“嗅”出了我身上的“异味”,在阿贵的“严刑拷问”下,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LOVE”李亚楠。这下可好啦,阿贵马上帮我出谋划策来,他说,“扣女”要恰当地运用“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毛泽东带领红军打国民党的战略战术,才能收良好的效果。这里,我承认我和李亚楠“风花雪月”的故事,很多是听取了阿贵的鬼点子,遗憾的是,后来我和李来楠还是分手了(不太关阿贵的事)。当然,这已是后话。这天晚上冲凉后,我和李亚楠又不约而同地在校道上“碰到”了。“我们到大池塘边的大石凳上去坐坐好吗?”我鼓足勇气说。没有表示反对,也没有表示同意,李亚楠便径直向大池塘边走去了。我心有点莫名其妙地砰砰直跳。在石凳上坐定之后,我觉得有点滑稽:学院既然不提倡学生谈恋爱,为何又做这些在很大程度上为谈恋爱的人以便利的石凳呢?这时,深秋的夕阳透过池塘边的垂柳零散地照在平静的水面上,偶尔有几尾小鱼蹦出水面,把平静的湖面击起一个个小的涟漪,煞是好看。这时,我想起了前几届师兄把大池塘喻为西湖的故事,我猜想那家伙肯定是拿棉花塞了自己的耳朵和一靓女坐在这里而触景生情的。任何事情的发生都与他的特定条件有关。“你为什么不说话?”我沉默了好一会儿,侧过头说。这时,一缕阳光正好照在李亚楠的脸上,从侧面看去,李亚楠脸上的小汗毛清晰可见,虽是深秋的傍晚,但李亚楠的鼻尖上仍布满了微小的汗珠……刹那间,我有一种砰然心动的感觉。“你看过斯汤达的《红与黑》吗?”李亚楠答非所问:“有时我真的有点佩服于连的野心。”“大概内容我知道,但没有看原著。”又好一阵沉默,我想起了中午阿贵告诉我的“最笨、最实际、也最有效的方法”,于是对李亚楠说:“《铁达尼号》的电影你看过没有?这个星期六安妮影院重放这部‘世纪爱情之轮’,才10块钱一张票,有没有兴趣呀?”“好啊!以前40块一张票时没舍得看,你请客?”没想到李亚楠竟然欣然应充。我有点飘飘然。当我和李亚楠“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的时候,曾经自诩清高地认为永远不会为情所困,永远不会为情所惑的阿贵,最后还是悲哀地倒在了丘比特的神箭之下。世事真是不可预测,阿贵的对象竟是李小菊。有一次,我开玩笑地打击他,他两手一伸,可怜兮兮地说:“我也没办法啊,正如到了结婚年龄不结婚一样,人家会说你有病啊!”最令我气不过的是:最近,李小菊也跟着阿贵叫我“刁民”,我反抗的结果却换来李小菊的杏眼圆瞪:“上次写信捉弄我的事还没有跟你算帐呢。”大有一副秋后算帐的架势。本来,我喜欢人家(特别是女孩子)叫我“文戈”,不清楚真象的人还以为人家叫我“文哥”哩,动听又自尊!(我想我这种心态跟本系的一个花花公子老是喜欢认漂亮的女孩做表妹差不多)。当我气急败坏地找到阿贵时,阿贵却圣人般地对我说:“有必要与妇人一般见识吗?况且她是跟你熟才这样叫你的嘛!”气得我差点把瘦个子的阿贵提起来——尽管我还不够阿贵高。真的,我绝对料想不到阿贵会和李小菊搞在一起,也绝对料想不到阿贵会重色轻友地出卖我。世事就是那么复杂!难解的二元二次方程!!阿贵死也不肯告诉我他和李小菊是怎样“勾搭”上的,问得急了,他就告诉我他对李小菊的感觉是上次偷上四楼时被李小菊狠狠盯了一眼时开始的。从阿贵身上找不到突破口,我便把突破口转移到李小菊的身上,(好奇是人的天性嘛!)。当李小菊又一次叫我“刁民”的时候,我把她拉至池塘边,然后奴颜卑膝地询问她和阿贵是如何“勾搭成奸”的,经不起我的糖衣炮弹攻击,李小菊终于一五一十地把经过讲了出来。原来,自从上次我们偷上四楼时被李小菊狠盯了一眼之后,阿贵便开始为李小菊失魂落魄起来。李小菊那狠狠的一眼点燃了阿贵身上的某条神经,使从小就失去母爱的阿贵,一想起那狠狠的一眼就会感到一种久违的温馨,这种温馨令阿贵感动不已,也促使阿贵为了这种温馨而去捕捉李小菊的身影,虽然这给一向自诩为永远不会为情所困的阿贵带来很大的烦恼,但思念这个怪东西还是像春天的发菜一样不可抑制地疯长起来。人就是那么奇怪!那么矛盾!不想做的偏要做!疯长的结果,是给李小菊写了一封言真意切的信。这里说这是一封言真意切的信,是因为上次我跟他一起写信捉弄李小菊的事他也“义无反顾”地出卖了我。本来阿贵是想借这样的机会来捏断自己的思念的,但没想到这个做法却像肉包子打狗一样,李小菊好像早就在等着阿贵的这封信了,气得阿贵连呼自己像狗一样地写了一封信,(“男人追女人必须像狗一样”是他的经典理论之一)“刁民,要不要告诉你一个特大新闻?”这晚晚自习下课之后,阿贵走到我对面坐下来小声而神秘的对我说。“什么事啊,有屁就放!”我最讨厌人家卖关子。“别急嘛,今晚宵夜是你的怎么样?”阿贵照样慢斯条理地说。“说吧。”我不耐烦地说。“先不要激动,是关于你情人的事(私下哩,阿贵称李亚楠是我的老婆,黄丽英是我的情人。),”阿贵总是很鬼,人家越急他就越慢条斯理。我不知道这是读书不怎么样的阿贵的优点还是缺点?原来,几个月前与男友分了手的黄丽英最近不知何故竟看上了“玻璃瓶底”阮春明,并且这个事情让阮春明的“农村婆”知道了。结果,在今天下午的校道上上演了一幕可能是这学院空前绝后的“经典故事”:今天刚来探阮春明的“农村婆”与黄丽英相遇了,言语不和竟在人来人往的校道上对骂了起来,足有10分钟,还差点干了起来。今天下午,我恰好到图书馆去了。虽然黄丽英在这事件中给我的印象已差到了极点,但想起毕竟是自己喜欢过的女孩(尽管短命得只有二个星期),心里还是不免有一份酸酸的感觉。“女人,真是不可思议的动物。”阿贵自信自语地说。“文戈,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在我们短促而又漫长的一生中,我们在苦苦地追寻的又是什么?”显然,阮春明被近来的事打击得很迷惘。“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列宁说的,嘿嘿!一切都会有的。”我有点答非所问地说。“可如今的痛苦是绝望的痛苦;绝望的痛苦甚至使人不再痛苦——既然生活没有了希望,还有什么必要再痛苦呢?这是路遥《平凡的世界》里说的。”阮春明悲观地说。“不要这么悲观嘛,一个人对生活不能太随意,也不能太刻意,不然的话,你会很痛苦的。说说看,你跟你老婆的事到底怎么样了?”我好像对生活理解得很透彻,圣人似的。“我想我是很难跟她生活下去了。”阮春明无可奈何地说。“如果你跟她离婚的话,她会同意吗?还有你的父母、她的父母以及你的亲戚朋友呢?”我帮阮春明分析说。沉默,还是沉默,显然阮春明被这些问题问倒了。“你跟黄丽英是怎么回事?”沉默好一会儿后我突然说。“没有什么啊!只不过她对我有好感,写过信给我而已,我还没有跟她约会过呢。”阮春明顿了一下,继续说:“我跟她是不可能的。”这使我想起阿贵跟我说过的一个故事:一个男孩很喜欢一个女孩的同时,一个男孩不喜欢的女孩也很喜欢他。哎!人世间的事就是那么简单而复杂!从古到今,人世间有过多少这样的阴差阳错!有过多少这类生活悲剧!人生就像链条,一环扣一环的:你扣住了他,谁知他又在扣住别人,还是耶稣一语中的:人生来就是受难的。也许是《铁达尼号》的作用,我和李亚楠世纪爱情之轮终于驶上了正常的轨道。那晚,一举狂掠第70届奥斯卡11项大奖而稳坐1998年奥斯卡冠军宝座的《铁达尼号》,深深地打动了李亚楠,甚至多年不到电影院的我也不例外。事后我感叹:难怪据媒体报道在香港有一位女孩竟然趁1988年春节假期看了27遍。一个勇气与爱情的演绎,在面对灾难时爱情冲倒了一切,这是《铁达尼号》的主题,当沉船的动人场面通过现代音响、灯光等高超的艺术处理之后,这个爱情故事被演绎得淋漓尽致。看到李亚楠“鼻涕交流”的情景,我不禁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真是‘百年冰海沉船,浮出浪漫史诗’!我相信《铁达尼号》会作为最优秀杰作之一而载入银幕史册。”离开影院后,李亚楠仍然激动地说。我赞同李亚楠的说法,因为这也是我看过的电影中最受感动的一部,而看完《铁达尼号》之后我感受最深的却是:处在恋爱中的人们,看《铁达尼号》大有裨益。我和李亚楠并没有马上回学校。这城市江边的夜景确实漂亮迷人,江边上、林立的高楼上,那五颜六色的霓红灯在一闪一闪,仿佛是地上的珍珠,令人遐想连翩。那晚,我和李亚楠看完《铁达尼号》之后,就这样紧紧地握着对方的一只手,静静地伫立于江边,直到学校将要关灯的时候才回去。今天是李小菊的生日,恰巧是星期五,早在两个星期前,李小菊便通过阿贵向我和李亚楠发出今晚到“Hotel”卡拉OK的邀请,以示庆贺。那晚,我们才八点多便来到了一个名叫“奥斯曼”的“Hotel”。“Hotel”里的卡拉OK房不大,但对只有5、6个人(我、阿贵、李小菊和李亚楠以及李小菊的两个舍友。)的我们来说,已显得宽敞了,李小菊上身穿红色T恤,下身穿石磨蓝牛仔裤,脚上穿一双白色的波鞋,浑身充满着青春活力。那晚,李小菊像快乐的小燕子又跳又唱,奇怪的是,胖胖的李小菊不但歌歌唱得动听,而且舞也跳得灵巧,很难跟肥胖的她联系起来。也许是李小菊的快乐感受染了我们,我们也跟着李小菊又跳又唱,把平时的烦恼一股脑儿丢到爪哇国去了,我把我所有熟悉的歌都复习了一遍,直到唱得我喉咙发热。“今天是李小菊的生日,阿贵和李小菊来一首《纤夫的爱》,怎么样?”突然我对着麦克风带着点挑战性地盯着阿贵。很快,我这个提议便得到了其他人的支持,顿时大家众口一词也要求李小菊与阿贵同唱一曲。不久,电视屏幕上便显示了《纤夫的爱》,只见阿贵受宠不惊、不慌不忙地拿起麦克风对着李小菊:“那我就不客气了(旁白:笑)——妹妹你坐船头啊!哥哥我岸上走”刻意夸张的声音引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这时,被“逼上梁山”的李小菊“不得不”对唱起来。对唱完了,我们又打趣了他们一通,当然,我和李亚楠也被他们逼着合唱了一首《分飞燕》。接着,我们分吃李小菊的生日蛋糕,当我们一齐吹灭了生日蛋糕上的蜡烛后,由李小菊操刀分割生日蛋糕,当分吃生日蛋糕时,很鬼的李小菊不忘在每个人的鼻子上都抹了一把蛋糕,顿时,我们一个个变成了古装里的小丑。而肆无忌惮的青春也由此弹起……迎新晚会到了,学院要求以“系为主干,班为单位”开展各种形式的活动,由于是迎接新世纪到来的第一个晚会,同学们的热情也空前的高涨,那种热情的气氛感染了我和阿贵,于是,我和阿贵决定在系里迎新晚会上一展身手。早在迎新晚会前的一个月,我们正好在学习“中国现代文学史”的《白毛女》,于是,在迎新晚会上演出舞台剧《白毛女》的构想在我和阿贵的心中产生了,当这个构想得到系里的肯定之后,我和阿贵马上投入了紧张的筹备之中,很快,问题便突现在我们面前:女主人公喜儿(白毛女)由谁来扮演——当我和阿贵在班上女同学中“考察”一番后。“刁民,我们的喜儿由谁来扮演想好没有?”这天晚自修下课后,阿贵窜进我宿舍对我说。“Youaskme,Iaskwho?”我正为“喜儿的事”烦恼,不好气的用“中国式”英语回敬道。“现在里迎新晚会越来越近了,我们还要排练呢,如果这一两天还是没有定下来的话,我想我们这个构想恐怕就要‘流产’了。”阿贵有点着急地说。“本班的又不合适,本系的我们又不熟悉,你说怎么办啊?”我无可奈何地说。“办法倒有一个,但需要你去落实。”沉默一会儿后,阿贵突然说。“什么办法?是谁?”我有点迫不及待地说。“李亚楠。我觉得苗条而长头发的李亚楠扮演喜儿很合适,况且她跟你那么熟,跟我也不陌生。”阿贵分析道。“李亚楠”她是英语系的哦。”我怀疑地说。……后来,我终于被阿贵说服了去找李亚楠,但令我没想到的是,我和李亚楠的关系却由此产生了微妙的变化。那天,我在三楼的楼梯口碰到李亚楠说明原因后,用充满期待的眼光看着她。“我想帮不了你这个忙,因我在我们系一样有我的节目,况且我也不能做外语系的‘叛徒’啊!”李亚楠沉默了一会儿说。看到李亚楠不同意,我连忙用阿贵教我的“鬼点子”去游说,企图说服李亚楠。“你不要这么自私好不好?”李亚楠耐心地听我诉说了10多分钟后,终于丢下这句话,然后头也不回地“噔噔噔”地上四楼去了。迎新晚会十分热闹,而我的心情却异常沉重……时间如白马过隙,两年大专生活马上就要过去了。“丽英,你是世界上除了我母亲外对我最好的人。”阮春明用手指推了推“玻璃瓶底”有点激动又不失冷静地对黄丽英说。这天晚饭后,阮春明第一次主动把黄丽英约到池塘边的石凳上。沉默,还是沉默,黄丽英坐在石凳上始终一言不发地盯着池塘面,对阮春明的话充耳不闻。也许她已经意识到毕业前的今天阮春明主动约她的目的,前段时间,她主动约他时,阮春明总是能躲则躲,令她不明白的是:她跟阮春明的老婆相比,她哪方面都不比她差,但他为何看不上自己呢?她觉得这个世界对她太不公平了,这个世界也太难以理解了。“我是在爱情上已经被‘判了刑’的人了,虽然我的婚姻不是很好,虽然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但一个连基本条件都已经被剥夺了人,还有什么理由来伤害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呢?”阮春明自言自语地说。黄丽英还是没有说话,但两颗晶莹的泪珠已经顺着脸颊往下流……不必再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阮春明默默地向黄丽英递上纸巾。“丽英,你做我的妹妹吧,我要用亲情来偿还你的爱意。”当太阳终于在高楼一角隐没时,阮春明终于鼓足勇气打破僵局道。“算了。”黄丽英突然站起来,用纸巾往眼睛处擦了擦,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宿舍楼跑去。阮春明站起来,转过身,呆呆地目送着黄丽英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这时不知是三楼还是四楼传来周华健的《浓情化不开》……自从上次迎新晚会闹出不愉快的事后,我跟李亚楠之间似乎隔了一堵无形的墙(虽然事后我已经向李亚楠作了检讨),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了。正当我张罗着准备去实习的前几天,我在三楼的楼梯口碰到李亚楠。“文戈,听说你到亚城去实习,是吗?”李亚楠热情地同我打招呼。“嗯!”想到近来我和李亚楠的关系,我感到很不自然。“哦!你等我一下,我有一件礼物送给你。”说完,李亚楠便“噔噔噔”地跑上四楼去,“马尾巴”好看地一抖一抖。李亚楠送给我的是一只精致的打火机,同时还拿给我一封信:“祝你前程似锦!”说完,李亚楠便又“噔噔噔”地上四楼了。望着李亚楠的背影,这些天的委屈与不解,终于一股脑儿地涌上我的心头,瞬时,我感到有一股温热的东西在眼眶里打转,我赶快折回房里。折回房里后,我用几乎颤抖的手撕开那封信,只见上面写着:“文戈,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我不会忘记你在我人生路上的一段际遇。亚楠。2000年5月18日。”与李亚楠在一起的生活镜头,瞬时像洪水般地登陆我的脑际,那两颗温热的东西,终于不知羞地流向我的脸颊……这时,宿舍里突然响起了吉它声:《同桌的你》。原来,“罗卜头”在我不觉中进了宿舍,然后又默默地操起了他心爱的吉它。2000年6月10日,星期六,是我离开学校到亚城实习的日子。那天,我一早到学校食堂吃过早餐后,就到宿舍打点行旅,准备阔别生活了两年的大学生活。“打点好了没有?”阿贵和李小菊突然窜进房里对我说。“亚楠刚才对我说,她有点事不来送你了,她让我转告你:祝你一路顺风!”李小菊边帮我打点行旅边对我说。我没有吭声,对阿贵和李小菊的到来既有点感动,又有点妒忌。当阿贵和李小菊帮我提着行旅在校道上行走时,我再次回首望了一下这栋我住了两年的楼房和它前面的大池塘,楼房还是那座楼房,池塘还是那口池塘,跟平时一样,但今天看起来,好像比平日生动多了,可爱多了。“文戈,一路顺风!”突然,李亚楠在四楼边挥手边喊。瞬时,眼眶里有一团温热的东西在打转……我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动,也许青春不需要诠释,美丽的年龄总会有尴尬的时候,谁又能预测未来的一切呢?人生就像大海边的浪潮,此起彼伏,“此起”的是那么漂亮,“彼伏”的也没见得悲壮,一切都是可以那么的熟视无睹,正如这“三楼•四楼”里发生的故事一样。我对李亚楠挥了挥手,苦笑了一声……(完)感谢碧草前辈向广东校园文学网惠赐大作!

    2008-05-13 作者: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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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农民工阿东之死

    农民工阿东之死文/碧草谨以本文向我们敬爱的碧草前辈表达敬意!作者简介碧草广东五华人,原名钟伟强,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1996年毕业于广东省外贸学校(碧草文学社创办人),后毕业于广州中山大学中文系(自考),系中国作家协会广东分会会员、国家中级作家、广东省作家协会校园文学创作委员会指导老师、每年一届的广东省校园文学大赛——“碧草杯”的创办人、《广东校园文学》筹办人。当过报社记者、编辑(文艺副刊),曾用碧草、琴江等笔名在全国各地的报刊杂志发表小说、散文、诗歌、新闻作品一批。现在广东省对外贸易职业技术学校工作,任校报及校园文学刊物主编,曾主编“广东省校园文学碧草系列(一)”(4本珠海出版社)。《有个女孩要来》是其第一部公开出版的作品集。长篇小说《这里的天空不寂寞》(暂定)待出。离大年三十还有七天的时候,农民工阿东死了,死于肝坏死。死时三十三岁,是公元二OO七年二月十日,离他承诺参加的老同学聚会还有十天。家境贫穷的农民工阿东初中毕业就外出打工了,那时他才17岁。两年后,没什么技术的他开始跟着他开车的姐夫跑运输。又一年后,学会了开车的他把他姐夫要转让的“小四轮”给盘下来,开始独自在深圳跑运输。在深圳跑运输的那段日子里,农民工阿东的生活过得挺艰苦,每天早出晚归,既当司机,又当搬运工。两年后,农民工阿东结婚了,对象是家乡人介绍的家乡女孩婉,婚后,农民工阿东把婉也接到深圳的出租屋为他做饭。和其他许多农民工一样,随着大女儿和小儿子的降临,把婉送回家乡带子女的农民工阿东开始筹划起楼,后来在亲朋好友的帮助下,加上银行的贷款,并把自己的“小四轮”卖掉,农民工阿东在家乡的公路边建起了一栋两层的普通楼房,算是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正当日子向着日渐美满的方向发展时,农民工阿东开始感觉自己的胸口有时侯会隐隐约约的痛,刚开始时,农民工阿东并没有在意这偶尔发生的现象,加上他上班的工厂的事务也实在是太多了,常常一天上班要超过12个小时,星期六、日也要加班,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检查,更舍不得那检查费用——亲朋好友的借款还没还清、银行的贷款要还、家乡的楼房还没装修。这种现象在经过两年后,在胸口日渐庝痛的情形下,农民工阿东终于在又一个晚上庝痛得睡不着后走进了一家普通的医院。令农民工阿东目瞪口呆的是,医院检查的结果:可能是肝癌,建议作进一步的检查。为了节省费用,农民工阿东安排好工作,向单位请了三天的假回家乡医院检查。临离开深圳时,还向深圳工作的老同学打招呼说,他过几天再来深圳,大年初三的老同学聚会他也一定参加。也许老天作对,农民工阿东再也没有机会回深圳了,也再也没有机会和同学聚会了,他回来家乡的第十天,便在家乡的医院里永远地离开了他无限牵挂的人世。为农民工阿东作了最后挽救的医护人员说,农民工阿东死于肝坏死晚期。目睹农民工阿东离开人世的老同学说,如果农民工阿东的单位有安排常规体检,或者农民工阿东有医疗保险,农民工阿东也许就不会死,至少不会那么快走,农民工阿东是被耽误死的。2007.5.13感谢碧草前辈向广东校园文学网惠赐大作!

    2008-04-13 作者: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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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拷问生命

    拷问生命文/碧草谨以本文向我们敬爱的碧草前辈表达敬意!作者简介碧草广东五华人,原名钟伟强,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1996年毕业于广东省外贸学校(碧草文学社创办人),后毕业于广州中山大学中文系(自考),系中国作家协会广东分会会员、国家中级作家、广东省作家协会校园文学创作委员会指导老师、每年一届的广东省校园文学大赛——“碧草杯”的创办人、《广东校园文学》筹办人。当过报社记者、编辑(文艺副刊),曾用碧草、琴江等笔名在全国各地的报刊杂志发表小说、散文、诗歌、新闻作品一批。现在广东省对外贸易职业技术学校工作,任校报及校园文学刊物主编,曾主编“广东省校园文学碧草系列(一)”(4本珠海出版社)。《有个女孩要来》是其第一部公开出版的作品集。长篇小说《这里的天空不寂寞》(暂定)待出。很久以来,面对高山,面对大海,面对森林,面对草原……我不止一次地拷问过生命的意义。面对高山,感受血管中呼啸而过的飓风,一面亮丽的彩旗,在山巅上猎猎作响。然而,高山静静。高山啊!您要告诉我什么?面对大海,感受大海伟大的包容,平静而又安详的细胞,分明在蕴藏着一种燥动不安的情怀,例如潜流,例如海底火山。大海啊!你要诠释什么?走进森林,一种苍茫的感觉,油然而生。突然一阵阴冷的风从森林深处钻进骨髓,使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森林啊!您要启示我什么?踏上草原,驰聘的思绪,纷纷扬扬,一种古老而永恒的传说,在喉咙处滚动,隐隐约约,一支有关生命的歌谣,要在草原尽情放牧。草原啊!您要启发我什么?仰望蓝天,白云朵朵。突然,一种声音从天赖传来——小草,渴望奉献心中的绿意,也渴望和千千万万的小草一起,在瘦削的肩上扛起灼眼的辉煌。感谢碧草前辈向广东校园文学网惠赐大作!

    2008-05-11 作者: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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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群混蛋

    一群混蛋文/碧草谨以本文向我们敬爱的碧草前辈表达敬意!作者简介碧草广东五华人,原名钟伟强,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1996年毕业于广东省外贸学校(碧草文学社创办人),后毕业于广州中山大学中文系(自考),系中国作家协会广东分会会员、国家中级作家、广东省作家协会校园文学创作委员会指导老师、每年一届的广东省校园文学大赛——“碧草杯”的创办人、《广东校园文学》筹办人。当过报社记者、编辑(文艺副刊),曾用碧草、琴江等笔名在全国各地的报刊杂志发表小说、散文、诗歌、新闻作品一批。现在广东省对外贸易职业技术学校工作,任校报及校园文学刊物主编,曾主编“广东省校园文学碧草系列(一)”(4本珠海出版社)。《有个女孩要来》是其第一部公开出版的作品集。长篇小说《这里的天空不寂寞》(暂定)待出。作者用近乎白描的手法,描写了一群在中国人事分配制度改革后大中专毕业生在现实社会的生存状态,令人深思。一那天,阿耳哈哈大笑地对大东家说,他和诚诚是同一天辞工的。二诚诚是阿耳高中时的好同学。当年高考阿耳考上了外省一所大专院校,而诚诚只考上了本省的一所中专。两年后,逢上国家人事分配制度改革的阿耳和诚诚,分别被“双向选择”在A城和B城。如果说学文秘的诚诚在A城搞宣传工作还算专业对口的话,学工程设计的阿耳则是风马牛不相及地进了邮电局属下的一个直属企业(当时邮政和电信还未分家)搞宣传工作和产品推销。应该说,阿耳是有点小聪明的,凭着他在学生时代当学生会宣传部长练就的一手好字游刃有余地把其公司的宣传搞得有声有色。除此之外,吃苦耐劳的阿耳还颇有营销天份,用他的豪言来说,他一个人的业务量(推销手机)可以和整个部门其他同事的业务总量相仿,当然他那个部门除去领导外也只有4、5个同事。更令人赞叹的是,他还借钱请人开了家手机专营店,一个月的收入连带工资少说也有4000——5000元。A城就在B城旁边,为了省钱,诚诚每次到B城找阿耳时,总是喜欢从A城的公共汽车乘到边界后转搭B城的公共汽车,这样虽然花多了近一倍的时间,但却可以节省一半的钱。诚诚从A城到B城找阿耳那天,是春节后的正月初六,满天的空气里还可嗅出淡淡的爆竹烟味。从公共汽车上下来,诚诚给阿耳打了个电话,要阿耳到车站来接他。十分钟后,阿耳骑着摩托车来到了诚诚的眼前。坐上摩托车后,面对路边忽闪而过的红灯笼,诚诚有点激动地对阿耳说了他去年底辞工的事,谁知阿耳听了竟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他也是那一天辞工的。后来的经历证明,诚诚这时的兴奋与阿耳的哈哈大笑都是渗着无奈与辛酸的。三诚诚以前来过阿耳的宿舍,这是一套三房一厅的房子,阿耳独住一间。来到阿耳的宿舍,诚诚看见房里已有两个人,正在玩电脑的那个人诚诚以前见过,但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正在看杂志的那个人诚诚以前没有见过。经阿耳介绍,诚诚才知道正在玩电脑的是阿耳初中时的好同学叫大东家,而正在看杂志的则是大东家的大学时的同学陈边锋。在阿耳介绍的空隙,诚诚环视了一下阿耳的房间,在这个不足10平方米的房间,跟上次诚诚来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原来的一张床把床垫放下并排而成两张床;原来简易的铁书架上放满了牙膏、牙刷、口盅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床上则零零散散地放着一些报纸和杂志,整个房间显得拥挤而零乱。“今晚到酒吧去庆祝一下怎么样?”阿耳介绍完后,脱下鞋跳上床冲着在床边玩电脑的大东家大声说。阿耳的这个提议得到大家的一直赞同。当晚他们四个人到了一个叫“西部牛仔”的酒吧,要了几扎啤酒,接着他们开始喝酒、聊天、猜拳。年轻人聚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提,什么美国总统、英国女王、新加坡总理;什么波黑战火、巴尔干动乱、伊拉克战争;什么脚气、歌星、伟哥;什么三围、艾滋病、避孕套等等,一套套的,仿佛全世界都装在他们的肚子里,尤其是大东家,什么大宝、内存、荷尔蒙之类的新鲜名词,从他嘴里蹦出来,把性恪有点内向的诚诚听得一惊一咋。酒过三巡,脸儿有点发红的阿耳告诉诚诚,其实他们单位的待遇不错,只是关系太复杂了,加上近来又要裁人,所以才辞职不干的。听完阿耳的话,诚诚眼中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忧伤,他想他辞职的原因除了单位关系复杂和要裁员外,待遇不怎么样还看不到发展前途也是原因。四以前上班的时候总是渴望休假,渴望休假时的懒觉,而现在真正有了休假,而且是“休大假”的时候,还不到一个星期,诚诚就感到有点无聊了。而就在这时,大东家却大声宣布要加入他们的“辞职阵线联盟”。听阿耳说,大学时学工民建专业的大东家目前在C城工作,单位是一个建筑工程公司,月收入上万元(有业务提成),但单位每月只发给他3000元,声称余额在当事人离开公司时一次性返回。好像接纳一个员工就已安排好员工离岗的准备了。“好啊!”首先表示欢呼的是阿耳。“想清楚了?”诚诚有点怀疑地盯着大东家。这也难怪,对于月收入只有1000多元的诚诚来说。“这个单位太黑了,况且我大学毕业一年多来还没有在哪个单位干上3个月的。”大东家有点不屑一顾而又洋洋得意地说:“我现在辞职还可以领回一万多元呢。”“凡事都要考虑清楚。”陈边锋在一旁不冷不热地说。五就在大东家宣称也要辞职后的第三天,陈边锋在他亲戚的介绍下到一个单位上班去了。但不久他又辞了职,和他的弟弟开起了一家精品店,当然这已是后话。由于阿耳和大东家经常在早上由中午开始的时候出去,到晚上吃晚饭时才又带盒饭到宿舍来吃,诚诚对这种早上由中午开始、天天吃盒饭、晚上吃宵夜、打牌到深夜的日子,感到新鲜而又悠哉,阿耳和大东家不在的时候,他可以听听歌,看看电视,或者睡觉。这些天来,特别是到了晚上,诚诚对打牌很感兴趣,因为大东家总是把同一楼梯口对面那套房住的打工妹月儿(据说是大东家的老乡)的房门拍得山响,然后把打工妹月儿连拉带推到阿耳的宿舍来打牌。打牌的时候,大东家老是喜欢出千,把不算漂亮但相当大方的打工妹月儿搞得哇哇乱叫。每当这时候,诚诚的牌运却出奇地好,宵夜总是由阿耳或大东家“埋单”(打工妹月儿明天要上班,他们去吃宵夜时便溜回自己的宿舍睡觉去了)。这也是诚诚对打牌很感兴趣的原因。六看样子大东家是铁了心要辞职的了,单位几次打他手机催他去上班他都置之不理,最后单位火了,给了最后通牒:要么回来上班,要么回来办辞职手续。当大东家表明明天就回单位办离职手续后,他的兰花指夸张地在手机的通话按键上按了一下,然后得意地说:“我有一万多块钱喽!”七诚诚绝对想不到,他第一次到深圳特区,深圳特区送给他的礼物竟是避孕套。那天,大东家同阿耳和诚诚到C城办了辞职手续后,便领着阿耳和诚诚直奔深圳特区玩去了,名曰带阿耳和诚诚到特区去开开眼界。到达深圳时已是华灯初上,五颜六色的街灯和霓红灯把这个年轻的城市装扮得婀娜多姿。“果然名不虚传!”显然诚诚为深圳的美丽所倾倒,以前在电视上,在同学口中描述的深圳,在诚诚的眼中得到活生生的印证。一下车,大东家便神通广大地呼来他的一个同学来请吃饭。吃完饭,正在街边走着的他们,大东家突然离开他们窜进街边的一家药店。不一会儿,大东家手里拿着一些东西走了出来,走到诚诚与阿耳跟前一人分给他们几个。“这是什么东西?”第一次看见这种东西的诚诚不解地问。“贝雷斯!”大东家对着诚诚意味深长地笑笑。“贝雷斯?美军头上的钢盔?”诚诚把纳闷的目光投向阿耳。“今晚带你见识时用的,处级干部!”阿耳一拍诚诚的肩膀,同样意味深长地笑笑。这时,诚诚已明白大半,不由得加急心跳:以前听说深圳速度是世界级的,难道自己在某方面也可以快到一步到位?八看样子,大东家跟这家发廊的老板很熟,一走进这家发廊,发廊老板便对大东家又是敬烟,又是敬茶,热情不已,阿耳告诉诚诚,前不久大东家参与设计的一单工程在这家发廊附近,那时大东家经常光顾这家发廊洗头,跟这里的老板和服务员都混得很熟。喝过一、二杯茶后,老板便招呼他们洗头,平时不怎么上发廊,只到理发店找老师傅的诚诚感到有点不自然。间隙,诚诚偷偷地拿眼瞟了一下大东家和阿耳,只见大东家和阿耳都在闭着眼睛,仿佛在慢慢享受服务员的服务。洗完头后,老板又招呼我们上二楼“松骨”,一听到“松骨”,诚诚不禁摸了摸口袋的“贝雷斯”。上到二楼,诚诚、大东家、阿耳便由不同的服务员领进了不同的小房。躺在“松骨”床上,诚诚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的同时,思维也在急剧地转动:隔壁的阿耳和大东家现在在干什么?然而,望着服务员有条不紊的服务,诚诚始终不敢有非礼的动作。“松骨”完后,老板又热情地招呼他们喝茶。大东家大方地“埋单”后,经老板同意,刚才为他们“松骨”的其中两个服务员又跟他们一同去宵夜。回来时,大东家笑着对诚诚说:“刚才为你‘松骨’的小姐告诉我,刚才为你‘松骨’时,你的眼睛色迷迷的。”“你的‘贝雷斯’用了没有?”诚诚不好气地说。“当然用掉了,5个!”大东家夸张地笑笑,然后又念念有词:“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阿耳则在旁边若有所思地笑笑……九在深圳的几天,真是吃好、玩好、住好。他们在中英街购物,到世界之窗游览,到布吉吃鲜嫩的红烧肉,晚上到宾馆开房睡觉。四天之后,他们回到了B城,又开始重复以前吃盒饭、睡觉、打牌的日子。十阿耳的女朋友小西是B城本地的女孩,长得清秀、玲珑而又有点娇气。阿耳告诉诚诚,小西还只有十七岁便成了他的女朋友,现在小西差不多二十岁了,期间两人虽然吵过架、闹过别扭。有一次阿耳与小西闹别扭后,阿耳到A城诚诚的宿舍去睡觉,睡到半夜又觉得有话要跟小西说,结果花掉了阿耳两、三个小时手机的长途漫游费,令诚诚同宿舍的好同学陈东以为阿耳半夜在背英语单词。阿耳甚至为小西打过架,但两人的感情始终没有变。记得上次到深圳玩之前,阿耳到小西家去告别,临出门时阿耳当着诚诚的面还凑上脸去对家人不在家的小西说:“亲一口”。因为阿耳有女朋友小西在B城,因此阿耳比起大东家、诚诚的生活相对要充实一些。他白天可以在他的手机店里去看看,晚上可以跟小西约会,当然有时他也会带小西回宿舍跟大东家、诚诚他们一起打牌,但更重要的是阿耳还有一份虽然不多的收入,这是大东家和诚诚认为阿耳和他们不同的一点。每当阿耳出去之后,大东家的嘴里总是念念有词,说什么男人有了女人,就把朋友当垃圾,说阿耳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有时阿耳没有骑他的摩托车出去,大东家便骑着阿耳的摩托车带着诚诚在B城的大街小巷里瞎窜,说看有什么艳遇发生。有一次,大东家带着诚诚对一个也骑着摩托车的女孩“跟踪”了半个小时,害得人家大眼盯小眼的,以为碰上两个小流氓。躲开女孩的视线后,大东家和诚诚在大街上放声大笑,引得路人侧目不已。十一大东家的桃花运终于来了,对象是B市中医院实习护士小X。也许是好运的得到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大东家的桃花运是因祸得福得来的。那天阳光很好,才10点半,诚诚便被透过窗帘的阳光刺激醒了,起床后诚诚到冲凉房美美地冲了一个凉,也许是冲凉时太激情澎湃,诚诚把冲凉房门外的瓷砖地板也弄湿了。紧接着起床的大东家也到冲凉房去冲凉,等大东家冲完凉,冲凉房门外的瓷砖地板更湿了。意外的事故也就在这时发生了。“咚!”的一声巨响把刚起床在玩电脑的阿耳和在梳头的诚诚吓了一跳。只见刚冲完凉只穿短裤的大东家在冲凉房门口的地板上摔了个仰面朝天,刚才的一声巨响,是大东家的头碰到地板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诚诚发现大东家的表情像傻了一样,直到阿耳和诚诚冲过去把大东家抱进房里好一会儿大东家才缓过神来。后来大东家说,他刚摔倒的时候,他的头脑是一片空白的。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的,午饭的时候大东家说他的头好像不太舒服,阿耳听后说头脑的事可大可小,于是他们决定午饭后到附近的市中医院去做头部CT,也就是那时候,大东家认识了在B市中医院的实习护士小X。十二那天,送躺在病床上的大东家进CT室的是一个年轻的护士。由于进CT室要等一会儿,躺在病床上的大东家便闲不住地跟这个模样清秀的护士攀谈起来,从谈话中了解到,年轻的护士叫小X,本市人氏,刚从本市的卫生学校毕业到这里来实习。当听到大东家在问小X家里有哪些人时,阿耳和诚诚便偷偷地站到窗前佯装看窗外的风景。“大东家不是对小护士一见钟情吧?”诚诚小声说。……在等检查结果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小X又一次经过他们坐着等待结果的地方时与他们搭讪之后,给他们的感觉用阿耳事后的话来说,就是小X开始对大东家“嘘寒问暖”了。当大东家得知检查结果一切正常时,马上窜到小X的跟前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对花了600多元的检查费用好像一点也不心疼。小X微笑着叮嘱大东家以后要小心:“冬瓜的硬度有限的。”大东家在唯唯诺诺之余,不忘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小X,要她有事情没时间跟他联系。“从小X看的眼神来看,她快要万劫不复了?”走出中医院,阿耳拍着大东家的肩膀说。十三近来,诚诚发现大东家有一个不经意的变化:原来每天晚饭后只买《羊城晚报》变成了中午吃完饭去买一份《广州日报》,晚上吃完饭后再去买一份《羊城晚报》,并且对报上的求职专版看得特别认真。这也难怪,已近2个月没有收入,只有支出了。不要说没有收入,就是三个对未来充潢希望的年轻人整日沉浸在吃饭、睡觉、打牌、瞎逛的份上,日子久了也够烦的,不但把人养懒了,而且这样的环境特别容易消磨人的意志。然而,在大中专毕业生多如牛毛、“只招研究生,本科可考虑,大专靠边站”情况下,要找到一份好的工作又谈何容易?况且大东家、阿耳他们是不把1000—2000元的工作放在眼里的,他们说那还不够他们的手机费呢。诚诚呢,则对报纸上的招聘启事情很有自知之明:一则小小的招聘启事便能招致一批大学生拥去的现象,他一个小小的中专生又能奈他何?当然,他们并没有一味地消极等待,诚诚请求亲戚朋友帮忙找工作,大东家、阿耳则从报纸上看到招聘信息后寄去求职信,但大多都石沉大海。有趣的是,有一次,大东家和阿耳一齐到一家招推销员的经贸公司去应聘,结果大专毕业的阿耳得到了该公司的首肯(不过阿耳没有到该公司上班),而本科毕业、又有学士学位的大东家却落选了,原因是该公司说不敢高攀。十四“铃铃铃……”诚诚和阿耳还在睡梦中被大东家的手机声吵醒了。“喂!”也还在睡梦中被吵醒的大东家说了一句粗口后,有气无力地拿起枕边的手机。突然,大东家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小X啊!……什么?今晚8:00……,吼狮酒吧,……OK!”“小X叫我们今晚8:00到吼狮酒吧唱歌”,放下手机,大东家从床上站起不手舞足蹈地说。“是不是叫你过去埋单?”阿耳仍躺在床上,只是侧了一下身。诚诚看了一下桌上的时钟,才十点一刻钟,又转头睡去。十五“今晚不吃盒饭了。”打了一下午牌的大东家突然说,然后要来阿耳摩托车的钥匙骑摩托到市场买菜去了。当晚,当衣着整齐的大东家他们准时出现在吼狮酒吧二楼的包房时,小X欢呼一声奔到大东家跟前(事后大东家对阿耳和诚诚说,他刚想做好拥抱的动作时,小X却停住了。)然后热情地把大东家、阿耳、诚诚介绍给小X的同学。再然后开始唱歌、喝酒、玩骨锥,由于小X的同学都是中专刚毕业的男孩、女孩,已走向社会的大东家他们显然与他们没有什么话可说,诚诚甚至有几次干脆走出包房倚在二楼的栏杆看一楼大厅随震耳欲聋的音响而疯狂扭动的人群。好在大东家不愧是调节气氛的高手,只见他一会儿搂着小x的肩唱歌,一会儿和小x的同学玩骨锥,一会儿又拉阿耳到一楼大厅跳舞。晚上十二点埋单的时候,当然是向阿耳借多300元装在口袋的大东家请客。不单如此,如果不是小x和小x的同学晚回去怕家里过不去的话,大东家还想请他们吃宵夜呢!最后大东家只好和阿耳、诚诚去吃宵夜。十六有人说,单身汉的生活是快乐的象征,两个月来,诚诚差不多经历了单身汉所有的生活: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玩就玩……,但随着日子的流逝,开始时的快乐并没有追随他而来,相反的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这种感觉随两天前他打电话回家时父母问他工作可好后在脑中更加弥漫开来。更重要的是这种生活让满怀抱负的诚诚看不到希望与前途,这是他最害怕的。有时,当大东家和阿耳出去时,诚诚就会一个人躺在床上望着苍白的天花板出神,他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何时才是一个尽头?他悲哀地感觉到刚毕业走向社会时的万丈豪情正在一点点被社会的巨轮侵蚀掉,他甚至有时觉得自己正溺身于大海之中,而过往的船只面对他的大声呼救却无动于衷。于是当一个午后阿耳与大学时的一个女同学煲电话粥后痛心地表示又花费手机费30元时,诚诚提出要回一趟A城去看看工作的事。然而仅仅两天后,诚诚又躺在了阿耳那一进门就必须脱鞋上床的房里。事后阿耳告诉大东家,诚诚回到A城找到那个帮忙找工作的亲戚时,他那亲戚说现在很多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有些大学生还去站柜台,你一个中专生!然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十七就是诚诚快要绝望的时候,阿耳的一个想法又点燃了诚诚心中希望的火苗。“人家不要我们做工仔,干脆我们来做老板好了!”那天阿耳对躺在床上的大东家和诚诚说。大东家和诚诚疑惑地坐起来望着阿耳,阿耳扫了大东家和诚诚一眼接着说,他对B城市区非常熟悉,据他观察B城还没有一家专门的儿童摄影中心,而他一个开摄影店的朋友告诉他,摄影店的利润相当可观,只要搞得有特色,店的位置好,包赚。大东家和诚诚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即刻就为成立B市第一家儿童摄影中心而出谋划策起来,经一番讨论之后,大东家负责市场发展规划,阿耳负责市场营销,而诚诚则负责宣传。十八要开成店的首要条件是资金,经商量大东家筹借4万,阿耳也筹借4万,诚诚则筹借2万,按奖金的投入比例组成股份制公司。前期奖金基本解决之后,他们开始为B市第一家儿童摄影专门店取店名,阿耳说店名就如一个人的名字,很重要!既要好听、好玩、又要有特色,取得好象征着生意兴隆。于是他们趴在床上写写划划了整个下午,才基本把店名确定一来。按下来的事情就是找铺位了。有人说好的铺位等于生意成功了一半,为了找到一个好的铺位,大东家和阿耳骑着摩托车在B城的大街上转了整整三天,才把在B市儿童活动中心附近一个看上去即将关门的铺位“定”下来。不过,精明的阿耳说等那铺位真正关门后铺租谈判的主动权才掌握在我们的手中。十九那几天,大东家和阿耳天天骑着摩托车到那看上去即将关门的铺位附近去侦察,希望人家快点关门。然而有一天,他们竟垂头丧气地回来,正在兴致勃勃地制订B市首家儿童摄影专门店宣传计划的诚诚不解地望着大东家和阿耳。“这么好的创意却让人占了先。”阿耳有点自言自语地说。原来“定”下来的铺位还未关门,附近一家装饰豪华的儿童摄影店已突然间冒了出来,把他们的自信心来了一个重创。当诚诚了解了事情的原因,手中的笔不知怎么回事已掉在地上。他们好象突然失去了打牌的兴趣,只是躺在床上眼直直地望着天花板,甚至小x第N次打大东家的手机,大东家也无动于衷,仿佛完全与他无关,以致于第二天晚上打工妹月儿冲到阿耳的宿舍门口大嚷:“昨晚你们死到哪里去了?”大家都可以设想:当一个满怀信心地为自己的前途作准备,而且准备得差不多时,却突然被人告知:此路不通,这是一种怎样的滋味哦!也许没有他们这种经历的人是很难体味他们当时的心情的。不过在有悠久历史的泱泱中国,有很多人都会以“塞翁失马,焉知祸福”来安慰自己或别人,这也确实是一种比较高明的方法。也正是凭着这种方法,洒脱的大东家和阿耳两天后便恢复了“元气”。只是诚诚返A城银行取来自己几年的积蓄已花去一些而有点耿耿于怀,这种感觉就像他做着好梦却突然被人叫醒一样,很遗憾。二十经历了这次风波之后,财政日益赤字的大东家、阿耳、诚诚只好努力去找工作了,但是找一份工,特别是找一份好一点的工又谈何容易?正如大东家每天买《广州日报》看“求职广场”,然后写求职信一样都石沉大海,杳无消息。好在不久后阿耳在已辞职自己开精品店的陈边锋的介绍下拿到了一个制面包机器在B城的总代理。然而虽然凭着阿耳那颇具推销才能的三寸不烂舌,一个月底薪加提成在不用上班、轻松的工作中也能拿到近2000元的收入,但阿耳还是只干了一个多月便不干了,原因之一是每月的手机费也要花去不少。期间大东家也去过几次广州找工作,诚诚也回A城加紧联系工作,但都无功而返。这时候,因为日渐羞涩的背囊使他们不敢再像以前一样去酒吧、舞厅和有品位的喝茶的地方了,更多的时候,是躺在阿耳那进门就要脱鞋上床的宿舍等待用人单位的通知或说些不会妨碍他人身心健康的俗话,偶尔也去瞎逛或吃宵夜什么的。一次,大东家、阿耳和诚诚在街边的四川小店边吃烧烤的鸡爪边喝啤酒的时候,也许是酒精和辣椒粉的双重作用,大东家眼睛有点发红,说起他在大学毕业时他班主任劝他去读研究生时的情景,说着说着,大东家突然猛地把杯中的啤酒倒进肚子说真他妈当年真该去读研究生。二十一书中告诉人们,人不该相信命运,要战胜命运,但是在现实生活中你又可常听到别人这样劝解人家:你要相信命运的安排。正如基督教劝解人们行善一样。诚诚是一个内向且有点多愁善感的男孩,这种性格的存在使诚诚常常用审视的目光来看大东家和阿耳,诚诚的这种行为是在无意中看了阿耳的日记后产生的(顺便提一句,阿耳有写日记的习惯)。阿耳在日记中写道:“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和身上攒着一种劲,希望自己扛着很重的东西,在一个曲折而又寂静的山路上,不断地盘旋向上……”“在我们短促而又漫长的一生中,我们在苦苦地寻找人生的幸福,可幸福往往又与我们失之交臂……”……但令诚诚不解的是,他竟不能将大东家和阿耳归类,是社会混混?是杯才不遇?是玩世不恭?……似乎都是,又似乎都不是,但诚诚肯定的是,看一个人不能凭表面和立场,真正的男子汉主要应该是一种内在的本质,而不是靠“化装”和表演就能显示的。不知道人在社会中沉沦久了会不会对命运有所屈服。诚诚记得上次大东家在冲房门口重重摔了一下后就体现出有点迷信的味道,因为上次诚诚和大东家、阿耳回A城银行取诚诚的存款时,大东家便把诚诚的好同学陈东雕刻给诚诚的毛泽东像带回B城,正儿八经在放在阿耳的房中,说是借他避避邪。诚诚觉得好笑:能避邪?真是心理作用!这位无产阶级伟人本身就是无神论者的杰出人物,现在有人却把他当神一样来侍奉,要是伟人再生,看到这个现象,不知作何感想?诚诚不知道这是伟人的悲哀还是侍奉者的悲哀?二十二日子在一天天的流逝,全然不顾或痛苦或快乐或悲哀或欣喜的灵魂。大东家、阿耳、诚诚仿佛对日子已经麻木,除了偶尔出去瞎逛外,整天都在阿耳那脱鞋就要上床的房里睡觉,吃饭,看从地摊上买回来的碟,或是打牌,说晕话。有一次大东家给诚诚眉飞色舞地讲“鸡”的故事,他告诉诚诚如果有人在城市的阴暗角落、酒吧、歌厅碰到一个女人,只要你瞧她一眼,对方便会像狗看见屎一样盯着你的一定是“鸡”。说罢,头歪歪地看着诚诚:“想不想‘开处’啊,今晚带你去怎么样?”惟一值得开心的是,阿耳在美国的姑姑给他打来越洋电话问他想不想到美国留学。二十三在经过五五二十五个星期之后,诚诚终于喜从天降:他的亲戚叫他去一个公司帮助搞宣传。当诚诚准备离开阿耳那一进门就要脱鞋上床的宿舍返回A城去张罗到公司任职的东西时,他不禁再次用目光仔细地对他生活了半年的空间久久地抚摸,包括正坐在床边、一声不吭地玩电脑游戏的大东家,如果不是准备开摩托送诚诚到车站去搭车的阿耳催诚诚的话,诚诚的眼泪也许已经流出来了。在车站等车的时候,阿耳告诉诚诚他不久后可能就会到美国去留学了,并打算留完学后在那定居。好半晌诚诚都没有说话,要知道阿耳是他最要好的同学,而最好的同学,现在却要远离他,他们曾信誓旦旦地要建立跨国集团公司的哦!“那小西怎么办?你的手机店怎么办?”诚诚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急急地说。阿耳好像看透了诚诚,拍拍诚诚的肩膀说:“我还会回来的,不过那时我可能会以投资者的身份回来,而我的手机店已准备转让出去了。至于小西,等我安定之后我会想办法带她出去的。”不久之后,阿耳果然飞到太平洋彼岸去了。二十四时间眨眼快两年过去了,前不久,阿耳从太平洋彼岸给诚诚打来电话,问他工作可好,说他现在是一半时间读书,一半时间打工,很辛苦,也很充实。当诚诚问起小西时,阿耳说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和她联系了。诚诚则告诉阿耳他现在工作一般,劳多获少,如果有合适的去处他还会跳糟。说起两年前的那一段生活,阿耳哈哈大笑:“那是一群混蛋!”末了,阿耳问起大东家的近况,诚诚告诉阿耳他与大东家已没有什么联系了,据说他走后不久,他在珠江三角洲找到一份工作,包吃包住3000元一个月,不过不知道他干的是不是工程设计的老本行。凑巧的是,诚诚刚与阿耳通电话后没几天,大东家竟同陈边锋出现在诚诚的面前。原来在包吃包住3000元一个月的公司干了一年多后,大东家又想跳槽了,这次出来就是到一个公司应聘的,而陈边锋则是因精品店生意不好,已转让出去,正在找工作。大东家和陈边锋离开后,诚诚的耳中不断响起那天与阿耳通电话时阿耳的那句话:“那是一群混蛋!”感谢碧草前辈向广东校园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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05-11 作者: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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