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靓女
想不到,在短短的几个月的过程中,李东方也天遂人愿,在班组里担任起了副班长一职,尽管在班组里李东方的辈分还很低,但,凭李东方的为人机巧,善于察言观色,一时连简正鹤、孙建英这些老东西也奈何不了他,再者李东方又还有赵富的庇护,林繁也 “迁就”着他。
“李东方!”就像平时上班一样,今天,简正鹤叫住李东方。
“什么事?简师傅!”李东方望住简正鹤满脸奸笑,心里猛地一怔,还是陪着笑脸客套着。
因为按往日例规,林繁派完工,就各自上岗作业了,忽然间见简正鹤叫住李东方。大家也有点奇怪,就连赵富也停住了,拿着安全帽站在班组里。一时全班人都在望着简正鹤。
“怎么啦,就叫一声东方,你们这么大的反应干吗?”见此,简正鹤皮笑肉不笑地卖了关子。
“有屁就放啦!赌鬼都是比较‘阴险、狠毒’的,你们看这老贼,今晚肯定又叫李东方去开台(打麻将),赌鬼有什么好介绍的。”瘦鬼英逮住了可以臭简正鹤的机会。
“瘦鬼,你不说话,人家也不会当你是哑巴!赌、赌、赌,我是赌鬼,又怎么样?你又好过我吗?你虽然不赌,但,你经常去发廊,洗脚、按摩、洗面呀,你这老色鬼,哎!天天洗面又有什么用?洗面奶是洗不掉你那黑脸的,说不定有那么一天,你那张脸也有用的时候,那就是等到唱大戏演包青天时可以派上用场,但老包肥头大耳,你这老贼一身只有几两重,看来你演戏都不行了。”简正鹤不急不恼的话句句刺到瘦鬼英的痛处。
“你这武大郎,你了不起,只会说我,你就不去发廊?你这人,假正经,又嫖又赌,五毒俱全,说我脸黑,我说你:看得见的够黑,看不见的更黑,为老不尊,我——我——我呸!”孙建英被气得语无伦次。
“不!不!还是你了不起,说起黑嘛,你表里如一。”简正鹤突然“谦虚”起来了。
“好了,你这俩冤家,到时公司工会的文艺晚会时你俩人就来一段相互出丑的相声或者小品,肯定有人捧场的,你看,孙建英,虽然弱不禁风,但,的确是个高个子,简正鹤尽管矮了点,但挺有富态,当然,你们虽然没有我这样均匀的身材和相貌,但你们也有自己的特点,又何苦见面就揭对方的短呢?”练中天上前打圆场。
“哗!老好人!”练中天话未说完引来了人们一阵大声的抢白。“对了,简师傅,你,刚才叫我有事吗?”见大家都准备开工了,李东方想起刚才的事。
“没有什么大事,我是祝贺你的。”简正鹤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地看着李东方。
“祝贺我?祝贺我什么?”李东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你已经做了两个月的副班长,我看着你来做学徒,直至现在做副班长,你说取得这样的成绩,多不容易呀,是不是大事、喜事。所以,我要祝贺你。”简正鹤微微一笑。
“这是大家给面子,还有班组看得起本人,这也是大家对我的信任,特别是你们几位老师傅。”李东方笑笑,心想:你这老鬼,我说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哎哟,世风日下,几十岁的人学起‘擦鞋’来了,祝贺人家,倒挺斯文起来了,哎,今天我的胃真的有些问题。”瘦鬼英大叫一声,还装作要吐的样子。
“东方,其实你有今天的成绩有没有赵班长的功劳?有没有各位师傅、师伯的功劳?”简正鹤毫不在乎瘦鬼英的叫声。
“那还用说,没有赵班长及各位师傅的悉心指导,我哪有今天的成绩,简师傅说得太对了。”李东方连连点头,惶恐地望着简正鹤,心里有些紧张。
“那么,你要不要表示一下?比如请我们喝啤酒之类。”简正鹤轻声说。
“行!没问题。哎,这几个月也是太忙了,今天晚上我请你们吃饭。”李东方见简正鹤说出这目的,心里头一松。
“哗,你简正鹤,想哄别人请吃饭,也不用转弯抹角的,他妈的,也不要搞得这样神秘!”赵富见此哭笑不得。
“没有,没有,我哪有转弯抹角,本来想直说,但有人插嘴,所以,没办法。”简正鹤笑笑摊开两手。
“喂,李东方,今晚在哪里吃,很久没出去过了,今晚吃饭之后,再找个地方舒服下,桑拿之类的,这段时间来也够累的了。”孙建英听见有人请吃饭,顿时挺起精神来。
“各位,各位,你们看见没有,看见了吧,有些人想吃,就不出声,我想吃,我还得说几句好话给人家听,李东方,你别勉强人家,你可知道,人家的胃口不好,刚才大家听见了,也看见有人还在作呕,哎,世风、世风日下。”简正鹤望着偷笑的大伙,他自己也笑了。
“你,你厉害!”孙建英满脸通红。
“怎么啦,这么好笑,”忽然班组门口站了三个人,一男二女,说话的是一位二十七八岁的男青年。
“哎哟,柳工长,今天怎么这么客气,你自己来不就行了,还带两名靓女前来,你真是太客气了。”正准备开工的赵富见来人是工长柳大华,急忙和他开玩笑。
“哗,丹心玲,你怎么也来了?”李东方眼尖,瞥见其中一位年约二十岁,高挑个,身穿工作服,大大的眼睛,小嘴巴,白皙的脸蛋,盘起的秀发,一个十足的美人,这正是李东方、刘少山的同班同学丹心玲,“哦,原来你们认识的,”柳工长见李东方对丹心玲打招呼。
“对,我们是同学,你好,刘少山,”见站在一边的刘少山,丹心玲和他打了一声招呼。
“是同学,还是女朋友啊?”赵富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这两位靓女。
“暂时还不是,哎哟,赵班长,别这样说我啦,在姑娘面前,你这样说,我会不好意思的。”李东方半认真半开玩笑。
“好了,别逗了,赵班长,是这样的,目前我们课生产任务紧张,现在第二事业部的电焊课派出50名焊工来支援我们,这两位靓女是分派你们班的,这位姑娘叫丹心玲,刚才李东方也说过了是他的同学,这位是陈翠花,是很优秀的烧焊工,希望你们这些男同志要好好爱护这两位女同志。”柳工长望着这些只看靓女,不看自己的焊工,故意提高嗓音。
“我会的。”李东方乐滋滋说。
“喂,孙建英!你的开水倒在台面了,‘死色狼’。”见孙建英只顾看这位靓女,而倒开水时,那杯子的水倒溢了,练中天朝他大喝一声。
“嗨!你这么大声干吗,你看你的口水都流出来了。”孙建英也回敬一声练中天。“你他妈的,我是感冒,哪和你这样。”练中天在为自己解释。
“那倒是,有女人时,你就会感冒的了,没女人时就不见你感冒,你小心流鼻血呀。”孙建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揭穿他,望着三十岁左右的陈翠花那丰满的躯体,飘逸的短发,大大的眼睛,足有1.6米个子的她,散发出少妇特有的魅力,一时孙建英想入非非。
“哈,今晚真是太好了!”简正鹤大笑一声。
“今晚?你们干吗?”柳大华推推眼镜望着简正鹤。
“今晚我们要去开饭,有人请客,李东方,你要请你的同学和这位阿花姐才对了?”简正鹤瞟了一眼陈翠花。
“那肯定的,”这方面李东方很会做的。
“还有,陈翠花、丹心玲,我向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班长赵富、副班长林繁和李东方、工会组长是练中天,这两位是‘靓仔’孙建英、简正鹤,还有这些都是你们的工友们了,没有什么的,这些人就是喜欢开玩笑,比较随便,也希望你们日后要团结,共同学习,和睦相处,为生产多做贡献。”柳工长向这两位介绍新同事。
“没关系,大家都是工友,日后请各位师傅多多关照。”陈翠花环目四望,心想:男人又有几个不好色的,何况是船厂,老娘我才不怕你们。当她望见孙建英时,只见他口水直流,直端起对面练中天的茶杯在喝茶,弄得陈翠花忍不住地笑。
孙建英瞥见陈翠花正冲着自己笑,顿时喜形于色,手脚都在发抖。
“哗,想不到古人云:人老心不老,就是好色佬,此话不假,现实生活中也确实是这样。”这一切简正鹤全看见,不温不火地来了一句。
“好了,现在干活了。”林繁又在例行公事了。
“这样吧,丹心玲刚来对我们这里的作业环境不太熟悉,暂时就同我一个组吧,”李东方还未等林繁说完就先下手为强。
“接着下来,就由孙师傅带一带陈姑娘吧,熟悉、熟悉一下环境。”简正鹤阴阳怪气地说,“也可以,剩下的还是按昨天的分工,请各组组长认真负责,昨天QC(质检)反映说我们的焊渣很多,没有清洁,今天请大家认真一点,注意清除焊渣,好吧,大家干活吧。”林繁说完就同大家一起取工具开始干活。
南方船舶公司占地面积很大,足有180万平方米,紧靠珠江边,近两万名员工,分别分布在公司十个事业部及五个部室,公司内的主干道平直宽敞,花园式的厂区,靠珠江边的第一事业部有八台200吨的大吊车巍然耸立。吊车高达百米,可以吊重180吨以内的分段上船台,还有可以承载100吨重的大型平板车不停地在厂区的主干道上来回走动,大型平板车,可以随意向任何一个方向行驶,很方便运输造船部件。
装配工、电焊工、起重工等几十个工种的工人在自己的岗位上作业,其中有些打磨的工人大部分都是外来工,他们打扮得活像电视剧《太平天国》里的将士,连头部都要用布包住,船舶公司内女人极少,偶尔之间能见到一些,也就是船台上下搞清洁的女工。
第一事业部,因离江边较近,这里虽然是露天,但作业之余,望着珠江及对面市区的繁华景象还有阵阵凉爽的微风,也的确是挺惬意的。
“喂,东方啊,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想不到才几个月你就是班长了。”丹心玲同李东方来到了工地上,今天就他俩来A区的大圆筒烧焊。
“这有什么,班长也是工人,哎,我们不说这些。”李东方淡淡地回应。
“那说什么?”丹心玲见李东方默不作声。
“说你了,喂,你的那条凯子呢,现在在哪里?”李东方突然想起读二年级时丹心玲拍拖的事已全校都知道,而且他的男朋友也长得很帅气。
“唉,别说,他已经走了,”丹心玲沮丧地低下头。
“走了?为什么?”李东方很惊讶。
“他毕业之后就分配到第二事业部锻造车间,在学校时,他是学生会的宣传部长,到了车间之后,面对着苦累脏的锻造工作才两个月,使他感到一切都很失落,从学校到车间的变化之大,使他很难接受,后来经他亲友的介绍,去了深圳的一家游乐场做事去了,刚开始还经常给我打电话,后来一直没有音信了。”丹心玲有点伤感。
“那倒是,深圳是女儿国,什么样的女孩都有,何况你男朋友钟金良一表人才,且高大威猛,在深圳那片温柔王国中,他可以尽情地享受艳福了。”李东方有意激她。
“喂,你别说我了,你的陈莉呢,什么时候派糖啊?”丹心玲也想起了李东方的轰动校园的“拍拖事件”。
“别提了,那臭娘们自从分配到公司后勤部之后,就和她的班长打情骂俏的,女人就是贱!”李东方突然吐了一口痰。
“喂,你说什么,男人不贱吗?”丹心玲拿起焊钳往李东方头部一敲。
“说错了,你除外。”
“那你妈呢?”
“我妈,你妈都除外。”
“我说你李东方肯定是玩腻了陈莉,又想换一个了。”丹心玲瞪着李东方。
“我玩她?倒不如说她玩我,你知道,我为了和她逛街,给学校点名警告,付出的代价多大,现在下厂实习了就另寻新欢,幸好靓女到处都有,你看就像你,”李东方开始放肆起来。
“李东方,我觉得陈莉并不像你说得这么坏,是不是你经常去发廊洗头、洗脚的多了,陈莉知道后不喜欢你了?”丹心玲朝李东方嘻嘻一笑。
“没,没有这回事,一点都不像话。”李东方脸上一阵辣辣的痛。
“对了,我看你想追我?”丹心玲低下头来,用焊条点点李东方的脸。
“是想过,但,我有点自卑。”忽然李东方很低声地说。
“哗,你不会难过地哭吧?”见此,丹心玲也不敢再逗了。
此时望着珠江河面来去的船只,伴随着江边吹来的微风,李东方紧挨着丹心玲坐着。“丹心玲,我们进去吧,”李东方指着旁边的圆筒,只见圆筒足有5米长,直径也有1米宽。
“进去?进去干吗?”丹心玲瞪了一眼李东方,“进去做事,我和你进去开工了。”李东方推了推丹心玲。
“你这色鬼,说话一点都不检点。”丹心玲明白李东方要
她进去烧焊。
“丹心玲,我们进洞房去。”李东方不管她,一把拉住她的
手往圆筒里面去。
圆筒需要冷加工作业,是由一块钢板冷弯卷圆,再由焊工对着接口烧焊说起来简单,南方公司的烧焊技术在华南地区却是一流的。
李东方、丹心玲进去之后,准备开始作业,这条圆筒的接口是向上的,作业者只好躺下来烧仰焊。李东方拉好焊线之后,只见丹心玲正躺在圆筒上,尽管丹心玲的工作服很厚,但仍遮不住那隆起的丰满部位,直看得李东方呆住了。
丹心玲见此脸也涨红了。
“干吧!”丹心玲轻声说道。
“好,好。”李东方想不到丹心玲会如此通情达理,就急忙地上前扑上去。
“喂,你干吗?你再来,我喊人了。”丹心玲突然蹲了起来。
“是你叫我干的,你是自愿的。”李东方忽然给丹心玲一喊,也停住了。
“我是叫你干活,你以为干什么?你这色鬼。你想要干这事就去发廊,你以为个个都像你想象中的那样,你听着,你以后别打我的主意,否则的话,有你好受的。”丹心玲瞪住李东方。
“干活吧,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李东方马上停住了,老老实实地躺下烧焊。
“喂,有人打架了,有人打架了。”正当李东方正在认真烧焊,忽然外面传来喊声。
“李东方,好像外面有人打架,”还是丹心玲耳灵,用脚踢了踢李东方。
“哦,我们出去看看!”为了不碰到头他俩需要慢慢地坐起,从圆洞中爬出来。
“哗,这么多人,”李东方从园筒里出来,站起吸了一口凉爽的空气,只见不远处很多人围住一个人在打。
“喂,干吗打架,停手!”忽然间只见刘少山躺在地上,一群人在用脚踢打他。李东方上前喊了一声,看见李东方来了这群人停了下来。
“刘少山,怎么回事?打得这么厉害,满脸都是血。”李东方上前扶起了刘少山。
“怎么回事?这刘少山是活得不耐烦了。”人群中的一个胖子冲着李东方吼道。
“喂,杨山?你怎么也在这里,是怎么回事?”望着杨山,李东方是认识的,杨山是南方船舶公司外工队金山队的电焊班长。
“是这样,今天上午,我这班组的员工正在这里烧焊,钢板有些焊渣及有些小气孔,当QC前来报验时,QC认识刘少山,刘少山将这些情况告诉了QC,QC要我们全部补焊,就是不给我报验,QC走了之后,我们这班兄弟越想越气,就教训了他。”杨山气呼呼地大声叫道。
“刘少山,是这样的吗?”李东方追着问刘少山。
刘少山捂着胸口痛苦地点了点头,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和着血在脸上流淌,那模样惨不忍睹。
“基本是这样的,今天质检员江海彪前来报验,他问我,杨山这班组烧焊的气孔该怎么处理较好,我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补焊,因为江海彪是我们的同学,他问我,我只好告诉他,想不到这些人见江海彪一转身就拥上来打我。”刘少山用手捂着胸口。
“你们先走开。”李东方听完之后,叫这些外来工先走开。南方船舶公司有40多支外来工,共8000多人,大部分是湖南、四川、江西等内地人,这些人肯干,也能吃苦,但就是文化素质偏低。
见此,金山队的一班人全走开了,他们也明白,李东方毕竟是公司的正式职工,说起话来,就是金山队的队长都还得听。
李东方和丹心玲扶着刘少山去了公司职工医院,到了医院,经医院诊断:大腿粉碎性骨折,需住院治疗。
发生这事件,随即下午上班时间工段就召开事故分析会议。
“李东方,你是现场目击者,也是班组长,你说说这件事的情况。”柳工长坐在副课长朱兴东旁边,朱兴东是江西人,是负责课里的技术的,平时不太爱说话。
“我觉得,我们班组员工平时的思想缺乏教育,没有一种大局观念,我认为不管什么工,都是主人公,要同金山队团结合作,并肩作战,刘少山其实就是多嘴,这些事QC会处理,哪轮到他作出结论呢?”望着朱副课长,又瞄瞄柳工长,李东方坐在椅子上用双手玩弄着安全帽。
“平时,我总觉得刘少山没有一种人缘,没有团结大家的观念,我也说了他不少,但他还是不听。”赵富也赞成李东方的看法。
“但,打架也不好啊。”朱副课长用很标准的普通话淡淡地说。
“我认为事出有因,如果刘少山不多嘴,就不会造成打架,这些外来工,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不容易啊,他们也不想打架的。”李东方理直气壮地说,心想:你朱兴东也是江西的,你不帮老乡,也得同情老乡。
“好,想不到李东方如此大义,刘少山是自己的同学也不包庇,而且具备管理的才能,我觉得凡是南方公司的员工,这里干活的人都是自己人,大家要相互尊重,相互爱护,搞好团结,所以今天我认为李东方处理这件事很合理,有前途。”朱副课长望着李东方满意地点点头。
“哪里,多谢领导的关照。”李东方心里美滋滋起来。
却说躺在病床上的刘少山反复想起自己挨打的原因,以及李东方在场淡描轻写的几句话,心头发冷。
快过一个月了,班组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来探望刘少山。
“哗,刘少山,你就住在这里啊,好了一点没有。”忽然病房门打开,一位穿工作服身材丰满的少妇走了进来。
“哦,花姐?你怎么来了?”刘少山吃力地撑起身子,但又力不从心,只好躺着朝陈翠花打招呼。
“隔壁的刘振华是我原来的一个班组的,他也工伤了,刚去看了他,是刘振华告诉我你住这里的。”陈翠花笑笑。
“对,刘振华,现在快出院了,他还经常过来同我聊天,我和他却很熟悉的。”刘少山见终于有人来探望很感激。
“花姐,现在很忙吧,班组里面情况怎样?”刘少山如隔世一样,对班组一个月来,杳无音信。
“李东方快升副工长了,朱副课很看重他,说是培养后备干部,说他能力好,顾全大局,能团结同事。可是……”陈翠花霎时又不说了。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关于打架的事,那班金山队的人肯定不会受处分的,该处罚的应该是我,李东方的为人,瞒得住别人,瞒不了我,我太了解他了。”刘少山淡然一笑。
“哗,你这都已经预料到了。”陈翠花目瞪口呆。
“花姐,我告诉你吧,李东方只是泡沫而已,短暂的光环,经微风吹过即破。我始终认为:他不会有很好的结果,另外,你回去之后,不要说来看过我,你这次来看我,我不会忘记的,不管你是有心的,还是随意的,我都很高兴,花姐,多谢你了。”刘少山把头一侧,哽咽着。
“其实,李东方也是的,与你同学一场,你出事的那天晚上也不来看你,带着一班人到市区得月大酒楼玩通宵。”陈翠花在班组里知道他们的一些事。
“现在李东方不是以前的他了,现在他是官了,哪还认得我,对了,现在,丹心玲能适应外场的作业环境吗?现在她怎么样?”忽然想起丹心玲,刘少山淡然一句。
“丹心玲现在可好了,天天同李东方一起,他们现在关系挺好的!”陈翠花帮刘少山倒了一杯开水。
“什么?他们在拍拖?”刘少山不太相信陈翠花的话。
“哎,有什么奇怪,你们男的哪有好人?”忽然间陈翠花愤然说了一句。
“怎么啦,花姐,”刘少山忍住痛,侧起身用手撑着坐了起来。
“还不是瘦鬼英那家伙,他妈的那天晚上,李东方说请客吃饭,也就是你挨打的那天晚上,我们全班人,除了你之外全去得月酒店,那天晚上,我们都很高兴地喝啤酒。这班人个个开始都装出很热情的样子,个个都要我喝,说什么合作愉快干杯,成为新的同事又干杯。那天我真的喝醉了,孙建英装着挺关心我的样子,上前来扶我,在我身边这里摸,那里摸的,当时,我真的想给他一大耳光,但手就是不听使唤。第二天中午,全部人都上去作业了,恰巧,我和他都回来取焊条,他望着我全身打量着,嘿嘿一笑,我想起晚上的事,就气,我忍住怒火,轻声叫他:孙建英,过来。孙建英一听,那死色相,看他激动的样子,他马上凑过来,还没等他回应过来,我就朝他‘啪,啪’两下,我说:这是昨晚给你的,如果你还想要,我随时给你,你也可以大声和班组的人说,随你的便了。后来就不见他对我有非礼的行为了。”陈翠花还是很火。
“他怎么敢在班组面前再提这事呢?花姐,你有一手,那么,那天晚上丹心玲会怎么不送你回家呢?”
刘少山想起他们都住一起的。
“那天晚上丹心玲喝得比我还醉,她醒来的时候,肯定是在李东方的床上了。”陈翠花想了一下。
“哦,花姐,现在的人都是这样的了,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再过几年就是新世纪了,但,并不是个个都像李东方这样的,孙建英这些人也只是有色心无色胆之流,以后注意一点就可以了,没事的,在这方面,我一点经验都没有,也不知和你说些什么好。”刘少山除下眼镜在抹镜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少山,我看得出你是一位很有上进心,而且很有前途的人,你现在不要考虑这么多,社会是现实的,在这个时候,你要有自己的目标,懂吗?其实,这些道理,你比我明白。好了,我回去了,你在这里好好休息,这次我也没买什么东西给你,这里有20元,你看买点什么吃,”陈翠花掏出20元放在台上。
“翠花姐,想不到,你这么关心我,我会记住你说过的话,我内心很感激你,这钱我收下,但我不会用的,你慢走吧!”刘少山眼角湿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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